庶女的偉大勝利 第63章 波瀾又起琳瑯險

作者 ︰ 秦秋

是左眼跳財右眼跳災,還是左眼跳災右眼跳財,李瑜以前沒個定論,但經此事後,李瑜至少敢說,于他而言,右眼跳災。

臨出門前,他的右眼就一直跳啊跳,還以為是昨夜沒有休息好,他就沒放在心上。

結果,他因為好奇赴神秘人的約,看到的是四小姐,好不容易擺月兌四小姐,卻又倒霉掉坑里了。

他納悶的是,他明明按照獵戶掛在陷阱旁邊的提示牌繞開了危險區域,怎麼還是掉下去了。幸好泥土潮濕松軟,否則這猛地一腳踩空跌落,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

雖說沒有缺胳膊,也沒有少腿,因為落地方式不對,到底還是扭傷了腳。

阮琳珠比李瑜幸運多了。

她看到李瑜掉下去,小姑娘懵了,腦子犯傻大義凜然跟著殉情。這一跳,她自己沒事,卻把李瑜壓得差點吐血。

腳痛未消,更添胸痛。

李瑜原本就對阮琳珠無甚好感,被阮琳珠縱身一記重壓,更是恨死阮琳珠,已經將這位東家小姐當做生命中的災星,巴不得劃清界限,離得越遠越好。

李瑜是被家丁半攙半抱著到寺院廂房的,那位家丁是李家的親眷,和李家關系甚篤,拿此事打趣他。

「你們這些書生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就只會拿著書本筆筆畫畫,我實在看不出你們哪里好了。那些大戶小姐為何偏愛你們這種文弱書生,沒天理,想不通,不公平啊。」

士農工商,士子最貴。

李瑜默默嘀咕,士子的珍貴,豈是這些粗漢莽夫能懂的。

「四小姐和我毫無瓜葛,你莫到外面傳些閑言碎語。」李瑜再三叮囑。

「知道,知道,你們李家出事,我也跟著遭殃。連坐嘛,這點道理,我這粗人還是懂的。」

方嬤嬤偷了個空來看孫子,見他傷勢無大礙,提著的心總算放下來。

「待會你還完願,我就雇個小轎送你,人言可畏,為防萬一,你還是早些回去。」

李瑜沉重點頭,又囑咐祖母在寺里萬事當心。

而另一頭,阮琳珠還在哭,從人約黃昏前哭到月上柳梢頭,琳瑯手肘撐著桌面,看著她一把鼻涕一把淚,哭到眼淚干涸,只剩小聲啜泣。

這姑娘是有多傷心!

但,這不是琳瑯關注的重點。

重點是,四妹妹啊,你霸佔我的床霸佔了兩個多時辰,是否該還給我了。

「四妹妹,四妹妹!」

「別理我,等我哭夠再說。」對李書呆有多喜歡,她就哭多久。哭到不喜歡了,她阮琳珠就算重生了。

琳瑯忍無可忍,她驀地站起身。

阮琳珠埋怨她,干嘛呢,看沒我哭得正傷心,嚇我一跳。

琳瑯模模鼻頭,笑容親切道︰「沒事,你繼續哭,我和你換屋子,我去你那就寢。」

反正,姑女乃女乃累了,要歇息了,就不陪你鬧騰了。

因為阮琳珠情緒不佳,住在大昭寺的日子又往後順延了一天。每晚就寢之前,方嬤嬤都會找阮琳珠單獨談話,語重心長教導她女兒家該具備的三從四德。阮琳珠渾渾噩噩,听了跟沒听一樣,方嬤嬤惆悵得直嘆氣。

四小姐怎麼就看上她的孫子了。

除了一天三次到佛殿念經誦佛,剩下的日子,阮琳珠依靠窗前,看著窗外的落葉,傷春悲秋。琳瑯默默陪坐桌邊,專心做她的香囊,還剩最後一個,繡完就可以送人了。

然而,琳瑯潛心祈福的這幾天,京城里的某位貴婦已經悄悄打起她的主意。

阮琳瑯!

宣王妃劉寶姿默念這個名字,靜心听著堂下探子自阮家下人那里打探來的消息。

深居閨中,行事低調,性情溫婉,為人恭謙,乖巧孝順。

听起來,是個和善人兒。

劉寶姿琢磨,是性情本就如此,還是裝出來的,難說。

畢竟是庶女,想在家里站穩腳步,沒點小心眼,很難過得順心。

喬玉然那個庶女能夠成為太子側妃是天上掉燒餅僅此一次的運氣,也是皇後打著為太後沖喜的幌子,實則給自己兒子培養專屬勢力的一步棋。

這樣的福氣,一次就夠了,賜多了,皇家的顏面何存。

至少,宣王這一派,多為權閥世家,最重規矩體面,嫡庶觀念分明。阮琳瑯是庶女,即便僥幸獲得宣王垂愛,那也只是個寵妾,對她構不成半點威脅。

男人貪鮮,尤其宣王這種位高權重的男人,納個十房二十房妾都算少的,劉寶姿阻攔不了,只能處心積慮把好關,挑選一些無害的小白花進來。她們的作用就是取悅宣王,僅此而已,多了,便是痴心妄想了,她絕不會姑息。

阮家這樣的中等官家實在不起眼,一開始並未引起劉寶姿的注意,听說阮家和忠郡王以及羅家聯姻以後,劉寶姿才開始關注阮家。

劉寶姿正苦于尋不到令宣王滿意,也令自己放心的美人兒,到鄭國公府作客以後,阮琳瑯便闖入了她的視線。

她在茶話會上初見這個阮三小姐,便覺得此人是個美人坯子。嬌嬌怯怯的模樣,好似含苞待放的小花兒,有朝一日終會吐露芬芳。

宣王府不缺美人,那些家婢伶人妖妖嬈嬈,承了王爺幾次恩寵,便自以為是個人物,可以在王府呼風喚雨了。她們不听話,她迫不得已,只能找些由頭讓她們徹底消失。

一件事情做多了,反反復復,甚煩。

她本來就很厭惡那些不正經的卑賤女人,為了杜絕後患,她必須找個有得寵潛力,又容易控制的良家女子,幫她收住王爺那顆飄忽不定的花心。♀

阮琳瑯這樣的女子,正是王府急缺的小妾類型。官家女子,出身好,年紀小,模樣也女敕,尚未染塵的干淨氣質,最能激起男人發自內心的憐愛。

起初,劉寶姿只是有這個想法,並未付諸于行動。她尚需打听清楚這位阮小姐的品行,若是個厲害人物,招進來容易,打發走就難了。畢竟是個正經小姐,突然沒了,還要給外頭一個說法,不比那些侍妾隨便尋個錯處就能除掉。

她私下詢問了幾名官夫人,點到幾名京中尚未定親的官家小姐,無意中提到阮三小姐,借機听听她們的看法。

那些官夫人和阮家接觸也少,不敢貿然下評語,只能用模稜兩可的說辭回話。要麼看著是個好的,或者應該是個乖巧懂事的,再就是听說很孝順祖母,如此雲雲,涉及個人性格方面,誰也下不了定論。

不得已,劉寶姿只能叫來阮琳玢,她是阮琳瑯的二姐,從小一起長大,她的話應該有幾分可信度。

阮琳玢收到宣王府的請帖,很是驚訝,驚訝過後是驚喜。她請示忠郡王妃,問是否應邀,郡王妃斟酌再三,道︰「既然邀請了,你就去看看。她問什麼你就回什麼,若是涉及郡王府的話題,你給我三緘其口,裝聾作啞也要蒙混過去。若從宣王府傳出一點我們府里的私事,我唯你是問。」

忠郡王妃眼里,阮琳玢就是個年輕不經事的,她必須嚴加管教,以免她在外面說錯話做錯事。

阮琳玢乖巧應是。

郡王妃淡淡掃過垂首而立的阮琳玢,拿起手邊的參茶,邊喝邊道︰「昨天嬤嬤給你送的補藥,听說你打翻了,嬤嬤後來又送了一碗,你也沒喝。」

「妾這兩天有些著涼,大夫說不能亂吃藥,因不知補藥是何成分,怕和大夫開的藥相沖,所以漏喝了一天,還望王妃見諒。」

「以後注意了,給你喝補藥,自然是為你好。」

郡王妃訓示了阮琳玢,便揮手讓她退下。等人下去以後,郡王妃吩咐身旁嬤嬤。

「給我盯緊她了,看著她把藥全部喝下。」

她兒子的正妃尚未進門,誰都沒資格懷上她的孫兒。

阮琳玢回到自己屋里,桌上放著一條絲帕,帕面上的牡丹只繡了小半,她拿起帕子,用剪刀一條條剪碎。

初蕊輕手輕腳進屋,小聲詢問主子︰「灶上的參湯熬好了,是現在送到世子爺那里,還是過會兒?」

「送,現在就送。」阮琳玢一字一句重重說道,她站起身,「給我取件大氅,我親自送過去。」

翌日,阮琳玢一大早就前往宣王府拜訪。管家領她到偏廳等候,劉寶姿正在用膳,約莫兩盞茶以後,劉寶姿款款而來。

阮琳玢站起身,劉寶姿擺手示意她坐下,笑盈盈道︰「今日叫你過來,只為閑話家常,放開點,不必緊張。」

阮琳玢依言,老老實實坐回位子,心里仍然納悶。

宣王妃找她,到底所為何事。

當宣王妃毫無重點的從這家內宅趣事聊到那家妻妾斗寵,再到各家閨秀的瑣事,直至提到阮家,說起阮家尚未出嫁的小姐時,阮琳玢恍然大悟。

宣王妃這是要問三妹妹嗎?

阮琳玢心里有了數,答話也有的放矢了。

「三妹妹她從小就很乖順,孝敬長輩愛重姐妹。面團一樣的人兒,很少見她耍性子發脾氣,養的小兔子沒了,她傷心了整整一天。」

對外當然要夸自己的家人,樹立愛護妹妹的形象,總歸沒有錯。阮琳玢模不清宣王妃的意圖,猜不到她想為哪家保媒,只能盡可能撿中肯的話說了。

面團一樣的人兒,宣王妃笑了。她找的就是這種性格的女子,易掌控,好拿捏。

阮家轉大運,王公貴族都來摻一腳,不管是為了各方勢力平衡還是如何,既然要亂,那麼索性大家亂到一起,她也來踩踩渾水。

阮琳瑯不是你喬玉然的閨中密友嗎,堂堂太子側妃有個給宣王做妾的閨密,你就等著被全京城的人笑話死吧。

管他蜘蛛絲還是桑蠶絲,困得住對手,才叫真絲。

打定了主意,入夜就寢的時候,劉寶姿服侍宣王歇下,順道提到納妾的事,又把借機嘲諷太子的意圖言明。

宣王垂眸略作沉思,只問了一句。

「那女子面貌如何。」

「面容姣好,性乖順。」

宣王揮了揮手,大氣道︰「納妾的事,由王妃做主。」

劉寶姿暗自冷笑。

男人嘛,女人多多益善,來者不拒。由她做主,然後王爺又可以名正言順嘗鮮了,心里怕是偷著樂呢。

劉寶姿要麼不出手,一出手,必中!

她請的媒人有點特殊,是個阮家很難拒絕的人物,阮智賀上峰都察院御史梁畢的夫人。

梁夫人突然造訪阮家,阮家兩房主子都很驚奇。尤其是阮智賀,出門前特意囑咐小廝到內宅打探消息,一有動靜立刻來報。

梁夫人和溫氏寒暄過後,輕描淡寫說明來意,就像談論天氣一樣,不甚重視的態度。宣王妃找她辦事,本來是喜出過望,但听了宣王妃所謂的差事,她又覺得大材小用了。到自己夫婿副官的家里,給副官的庶女說媒,還是說給王府做妾室,這樁樁件件,實在不符她二品誥命夫人的身份。但是王妃有命,她不從也得從。

她到阮家作客,是以貴賓的身份紆尊降貴而來,阮家若是識趣,應該感恩戴德無比涕零,早早應下婚事。

但是,阮家的太夫人怎麼回事,居然說事出突然,需仔細考慮清楚再作答復。

梁夫人納悶了,只是一個庶女而已,嫁誰不是嫁,往後若是宣王僥幸登上高位,這位阮家小姐封個妃子,阮家也算榮耀了一把。

對一個庶女的婚事如此慎重,梁夫人失算的同時,難免有點被品級低自己的命婦打臉的尷尬和羞惱。

「嫁入皇族是多少女子八輩子都修不來的福氣,雖說是個妾,但三小姐只要夠機靈夠伶俐,飛黃騰達也不是不可能。說句不怎麼中听的話,以三小姐的身份,能夠做宣王的妾,已經是她這輩子最好的歸宿。老夫人就是為她著想,也該應下這樁親事。」

好個屁!

溫氏差點爆粗口。

琳瑯嫁到王府,頂多是個如夫人,連側妃都不算,沒有冊封和誥命,說穿了就是個小妾,只是服侍的主子尊貴,比尋常官家的妾略高等而已。說來說去,依然是個在府里沒地位的妾。

二丫頭做忠郡王側妃已經觸及溫氏的底線,這回宣王府更過分,居然想讓三丫頭做那上不了皇室玉牒的如夫人,溫氏說什麼都不可能答應。

「三丫頭可人疼,和我這個祖母頗為投緣,早前我就答應了她,必為她討門合適人家做正室。食言而肥是黃口小兒干的事,我已年逾古稀,自覺活一天是一天,如今愛惜的不過幾十年積累下來的微薄名譽。但求做事對得起天和地,對得起祖宗。夫人這番話,明顯是讓我失信于晚輩,不妥不妥。恕老身直言,做人應當一諾千金一言九鼎,夫人有心了,但我沒辦法答應。」

「老夫人言重了,她是你孫兒,你失信于她也是為了她著想,難道她還能反了天,抗死不尊。」

原以為是件輕松的差事,這都兩柱香過去了,老太太仍然不為所動。梁夫人說得口干舌燥,快被這頑固不化的老太太氣死了,最後干脆撂下狠話。

「不瞞老夫人,宣王妃對這樁親事勢在必得,今日是我出馬,你敬酒不吃吃罰酒。明兒個換了誰來,或者貴妃娘娘直接一道口諭,老夫人該如何推拒,逆了娘娘的意,你有幾個腦袋敢承擔娘娘的怒火。」

越听越驚心,溫氏癱軟座椅上,後背浸出一身冷汗。

本是無人問津的阮家,自從說了兩門好親以後,便成了權閥虎視眈眈的對象。

宣王哪里是誠心聘三丫頭為妾,分明是借著三丫頭打壓太子,羞辱太子側妃。若是答應了,太子那邊如何交代。宣王雖然尊貴,但比起太子,還是差了一級。

等阮智賀放工回府,溫氏立刻把兒子叫到自己屋里。

阮智賀听聞宣王欲納琳瑯為妾,著實驚了一把。

經過周通那件事後,很多官家自發將他劃分到太子的陣營。宣王此時來這一出,究竟意欲何為,難道真如母親所言,借著琳瑯是太子側妃閨密的身份,趁機羞辱太子。

「此事可大可小,待兒子私下約鄭世子出來,與他商議對策。」

若宣王聘琳瑯為側妃,沒準阮智賀意志不堅定,一時猶豫就答應了。但是,宣王只納琳瑯做普通妾室,這就有點折煞人的意思了。

阮智賀好歹是朝廷命官,有個給人做小妾的女兒,他面子上也掛不住。

當務之急,還是找鄭世子,通過他傳話到太子那里,在宣王進宮之前,打消宣王的念頭。

(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庶女的偉大勝利最新章節 | 庶女的偉大勝利全文閱讀 | 庶女的偉大勝利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