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到深處不怕孤獨,254︰去墓園!看前妻!-
狹隘的人,總是需要一生去參透一件事。ai緷騋而豁達的人,想要參透一些事,往往只需一瞬。
霍朗想明白了,可是霍霆還沒有,很顯然,他的道行還不夠。
所以,當他坐到霍朗的辦公桌前,面對一直以來是他的尖刀也是他的良藥的紅豆面包時,徹底被這匪夷所思的現實打敗了他原本計劃好的榮辱不驚。
霍朗當然不會特地耗費心思給他買兩塊面包,是剛好阮阮說想吃,他早上買了送回家,順便多買了兩塊而已。
霍朗將紅白格子相間的紅豆面包盒推到他的面前,「見面禮。」
霍霆垂著眉眼淡淡的瞥了一眼,「給誰的。」
「你啊。」霍朗說的理所當然,「小孩兒都喜歡吃這些東西。」
面包還溫熱著,散發著一股甜膩膩的紅豆香。
「這是巫阮阮喜歡吃的東西,你放到我面前,是想告訴我,現在可以為她做這些瑣事的男人是你而不是我嗎?」
霍朗低聲笑笑,目光極犀利,「你心思夠縝密是好事,也是壞事。可惜我霍朗不是需要拐彎抹角來和你炫耀什麼的人,該高調的事情我絕不低調,需要低調的事情,我做了也不會讓你看到。」他端起桌子上的咖啡喝了一口,一派輕松道,「吃吧,早餐。」
他看霍霆遲遲不肯動,于是主動上手打開了面包盒,拿起一個面包掰開兩半,一半叼進自己嘴里,一半遞給霍霆。
他可以理解霍霆對他的小心翼翼和戒備,這不是霍霆的錯,他的成長背景與環境和自己天冠地屨,霍霆的背後,沒有一個可以為他把前路鋪成紅毯金磚的母親,他的每一條路,都是自己一步一步踩出來,這需要足夠的智慧,需要充沛的能量,需要謹慎的心思,還有無言的隱忍。
「沒毒的,我還不想和你同歸于盡。」他豪邁的吃著,隨手點了兩下鼠標,彈出十幾封郵件。
直到霍朗手里的面包吃完,霍霆才慢吞吞的咬了一口紅豆面包,他低垂著眉眼,好像有無數心思一般。
他不吃豆子,任何豆子都不吃。
可這世上總有些人和事是令他不忍拒絕的,比如他曾經的阮阮,比如今日的霍朗。
「你公司的那件事,我可以幫你,不過不能馬上實現,我媽那里需要準備一下,大概需要兩個工作日……」
霍霆撓了撓自己的喉嚨,打斷他的話,「條件?」
「條件?」霍朗反問一句。
「對,你想要什麼,除了利息,其他的東西我不能給你。」
「不用。」他豁達的否定了霍霆的提議,「我想要的東西你給不了,你想給的東西我不需要,兄弟之間本該肝膽相照,別的我們不提。」
決定幫助霍霆,是他自己心甘之事,沒有所圖,也不需霍霆感恩戴德,這就是一件用我的心安幫你度過難關的簡單事,它的背後沒有商人們所謂的利益糾纏。
霍霆的手里還剩下小半塊面包,正要放下,听了霍朗這話,他兩口塞進嘴里,除了謝謝兩個字,一時之間找不到適合的語言。
「查到舉報的人了嗎?還有德國的事情,有沒有線索。」
「沒有,警方沒有進展,私家偵探也查不到,好像根本沒有這個幕後的人存在。」霍霆如實回答。
「我也找人查過,沒有任何線索,你背後這人,不是小人物,也不是一般的大人物,這種黑手腕肯定不是第一次用,不然不可能蛛絲馬跡都不露,這個人對你的一切都很了解,他還知道如何干擾你的視線。」他瞥見霍霆正微微眯著眼,似乎在沉思,還是決定暫時把心底的疑問壓下去。
霍朗想問問他,你把所有人都懷疑了一遍,包括我,你懷疑過你最親近的人嗎?
比如孟東。
與此同時,已經在有關部門喝了8天茶的孟東,已經徹底將自己的倜儻瀟灑喝到了一個嶄新的境界,一下巴黑胡茬令他看起來多了一分落拓的帥氣,不過他已經沒心情耍帥了,他只想好好睡一覺,幸好是自己來了這地方,要是霍霆的話,估計那原本就不厚實的小命還得減半。
他被帶到會
面室,還以為是霍霆帶著律師來,可是當他看到端坐在那里的男人時,瞠目結舌仿如石化。
四十分鐘之後,跟著這個男人走出了關押了他8天的大樓。
上午的日光一如既往的明晃晃,晃得他情不自禁用手背擋了擋,沒有如釋重負與歡呼雀躍,他接過保鏢遞給他的香煙,抽出一根叼在嘴上點燃,久違的煙絲滲入肺部,他不適應的咳了兩聲。
他隨著男人上了一輛奢華的落日金色勞斯萊斯幻影,一個人霸佔了整個後座。
副駕駛的男人微微偏著頭,氣息平緩而沉穩,「給你7天時間,答應我的事你可要做到,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孟東手里夾著的香煙猛地按到了副座的椅背上,煙灰熄滅的瞬間,真皮座椅上也留下一個丑陋的黑色印記。
「跟我談君子?你他媽配嗎!」
司機在後視鏡里看著一臉怒氣的孟東,低聲提醒道,「三少爺……」
「少爺你大爺!」孟東狠瞪他一眼,「我他媽和你們家主人說話什麼時候輪到你叫喚!」
孟家上上下下多少人,前前後後多少年,也就只出過孟東這麼一個說點火就能爆的炸彈角色,孟家老大老二和嬌生慣養的大小姐,被炸了還得憋著,更別說他一小司機,饒是再被器重,那也和孟東有著雲泥之別。
識時務者為俊杰,少說話者好活命。
小司機不說話了。
面對這麼暴躁的孟東,副駕的男人仍舊巍然不動,氣定神閑仿若他倆聊天的內容不過是東家的裹腳布長,西家的肚兜布短。
「送你回水雲居,還是去公司?」
「送我去長青墓園!」他劈著大腿靠坐在座椅里,「去看我前妻!老子要給他磕頭,告訴他,到底是他媽怎麼死的,讓他夜里哭訴的時候好有個地方!」
司機看了一眼副駕上的人。
男人淡定的開口,「去,長青墓園。」
當他以一身干淨利落的清新形象出現在霍霆的辦公室門口時,已經是下午兩點半,他聞到了一股飯菜的味道。
霍霆以為是秘書進來,頭也沒抬,外賣的木耳炒肉和白米飯就擺在一邊,他還在快速瀏覽著電腦屏幕上的數據。
「霍霆。」孟東怕嚇著他,又怕霍霆耳朵不好听不清,喊他名字的力道,都琢磨了半天。
霍霆愣了一下,扭過頭,詫異的瞪大眼楮,猛的從椅子上彈起來,幾步沖到孟東面前,力道極重的抱住了他,眼眶瞬間發熱,「你怎麼回來的?啊?怎麼不給我打電話,還有功夫換身新衣服?你心怎麼這麼大?」
孟東傻笑著在他背上拍了拍,「你能不能先把你那飯給我吃一口,我餓的快成面片了,吃完飯我再給講故事。」
霍霆松開他,驚訝道,「你餓?我找了人托了關系要照顧你,你又不是坐牢,不過是調查,還能吃不飽嗎?」
「尖椒白菜扣大米飯啊?」他繞開霍霆直奔他的辦公桌,也不嫌棄霍霆吃了一半的飯菜,直接用他的筷子吃起來,「你說給我托關系,也得看看要置咱們于死地的那人讓不讓你這關系生成,唉我不想喝你這咖啡,一看就苦,給我倒杯水,溫的。」
霍霆接過他遞過來的馬克杯,鬼使神差的出了辦公室,水都接了一半,才緩過神來,為了把孟東弄出來,他愁得眉毛都快白了,結果這人,竟然穿越了似得,忽然就在自己辦公室出現了?
那錢呢?那案子呢?誰把他弄出來的?他越獄了?
孟東幾口八光了他的飯,干了一大杯水,抽出紙巾模模嘴,捂著肚子靠在椅子里,默默的和霍霆對視了一會,他兀自模著耳朵傻笑,「有點沒出息了,不好意思和你說。」
「說不說。」
「說說,說。」孟東立刻點頭,又是好一番琢磨,慢慢的開口,「我吧……和那調查員提了個人。」
「提誰?」霍霆皺眉。
「我爸……」他模了模鼻梁,半眯著眼,「我是沒想過這輩子還能和孟家人打交道,我自己媽都讓我氣死了,我還有什麼臉回去啊,再說我也不待見他們,見天說我不是省油的燈,他們
想省油干脆別點燈,我想燈亮我點別人家的油,我這也是沒辦法中的辦法了,咱們都知道,只要我和孟家開這個口,這關就不算難關,頂多算被人絆一趔趄,但是你從來沒和我提過讓我去找孟家,寧可自己為難著,我知道你不想我在他們面前抬不起頭,可我也不願意看著你為我遭罪啊……」
「是我為你遭罪嗎?沒有你,進去的人就是我。」霍霆橫插一句,睫毛微微發著顫。
孟東一揮手,模出一包煙來開始抽煙,「哥們兒之間不說誰為誰,是我嘴賤,兩個腦袋綁在一個脖子上,為對方也是為自己,我在里面不容易,你在外面也不容易,」他深深的吸了一口煙,目光深遠,「細節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是我爸把我弄出來的,銀行的貸款和公司的經營都沒問題,我爸這點能耐還是有的,就是……我答應他個事兒,唉,也不算大事,小事,他也沒什麼能為難我的大事。」
霍霆也不問,直盯盯的看著他,等他自己接著說。
一顆煙抽完了,孟東無所謂的笑笑,「可能是人老了想兒子了吧,和我態度也挺和藹的,事兒呢,就是讓我回去結個婚,生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