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朗回來時,巫阮阮就坐在沈茂家的沙發上,听到門開的一刻,她猛的竄了過去,狠狠的撞進了霍朗的懷里。舒愨鵡
霍朗將她緊摟在懷里,帶著寒氣的身體卻在這一刻寄予了巫阮阮最大的溫暖,「我在,沒事。」
事情的細枝末節霍朗並不清楚,沈茂開始一五一十的給他復述剛剛的事情,很顯然,在听到霍霆被阮阮扎了三刀時,他被徹底震驚到了。
一時之間,「我的女兒被搶走了」和「我的弟弟生死未卜」這兩種無法權衡的情緒一起堵在他的洶口,讓他喘不過氣。
霍霆到底要干什麼呢?他對喃喃的感情肯定不及自己對喃喃的感情,難道霍霆會喪心病狂到為了一個沒有感情可有可無的小女孩,連命都不要了嗎?
沈茂需要去醫院,他說不清自己哪個內髒疼,後來還吐了一口暗黑色的血,臨去醫院前,他給霍朗找來兩個朋友,幫著追查霍霆被送到哪個醫院搶救。
如果只是霍霆搶走了霍燕喃,他們大可以報警,可巫阮阮已經傷了霍霆,報警的話,對阮阮的處境會更加糟糕。
在這樣一座大城市里的芸眾醫院里找一個人,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臨近傍晚的時候,所有醫院當天下午收入的搶救病人名單里,都找不到霍霆的名字。
孟東總不會直接把人拖去殯儀館,那麼也就是說,有人可以隱瞞了或者抹除了霍霆在哪里搶救這一事實……
如果是一個正常的急救傷患,為什麼查不到他的入院的信息呢?
孟東和霍霆的手機在關機狀態,連他們查到的孟東的妻子的手機,也不在服務區。
霍朗想起那天阮阮用阿青的手機給自己發過信息,他按著號碼撥過去,阿青的回復是並不清楚霍霆的去向,霍燕喃也不在霍家。
*煎熬,沒有人睡得著,第二天一早,知道這個消息的安燃和金木謠也趕過來。
滿屋子的愁雲慘淡,祝小香抱著螃蟹坐在餐廳,內疚到不敢出現在霍朗面前,如果不是他獨自歡天喜地的去安燃那里,事情大概也不會演變到一發不可收的嚴重地步。
童晏維始終沉默著坐在沙發的單人位里,良久後,他突然問,「你們說孟東也在?」
霍朗點點頭,「對,他的保鏢把你姐夫打傷。」
「能別提我的傷嗎?」沈茂躺在沙發上悠悠的接過話,他被那兩腳踹到了胃出血,除了糟心喃喃的事,這會還對自己這弱不禁風的小身板深惡痛絕。
晏維蹙了蹙眉,「孟東認識霍霆多久,你們知道嗎?」
「我听人說過有二十多年,阮阮知道。」沈茂看向巫阮阮,「阮阮,他們認識多久了?」
阮阮的眼楮腫的像兩個小桃子,失魂落魄的把下巴磕在自己的膝蓋上,好像半天才反應過來沈茂的問題,「二十……三四年,幼兒園的時候就認識,孟東十三歲之後的生活基本是霍霆在照料,供他上學,到處給他收拾爛攤子了,他們感情很好,像親兄弟一樣。」
「孟東是個gay,並且是一個性格非常灑月兌的gay,這種性格的人終年只黏在一個男人的身邊,毋庸置疑的是對那個人有好感。」童晏維說,「況且他們認識了二十幾年,不是兄弟勝似兄弟。」
金木謠開口接過他的話,「所以說……」
所有人的目光就聚向她,金木謠手指點了點馬克杯的杯口,不疾不徐道,「就算當時霍霆身邊站的人是霍朗這個與他沒有感情基礎的親哥哥,也不會放任他們爭執,坐視不管,以孟東和霍霆的感情來說,他會給阮阮傷害霍霆的機會嗎?」
童晏維點頭,雙眸散發出的精明氣場完完全全顛覆了他從前不諳世事的傻小子形象,「如果我是孟東,我會一個耳光把阮阮打翻在地,不會縱容她繼續和霍霆糾纏,而現在,在霍霆入院講究之後,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報警,我有充分的人證物證去向法官指認巫阮阮故意傷人。」
沈茂模著自己的下唇,若有所思道,「只有這樣,巫阮阮才能真正的失去喃喃的監護權,就算她沒有因為故意傷人入獄,哪怕是她入獄了,她也會被霍朗給弄出來,但是法院堅決不會把一個不足一歲的小孩放在一個隨時可能揮刀失控的母親身邊,這個算盤打的太穩了,不過……也有點累贅,大費周折,萬一自己死了,
那他得不償失。」
一直沉默著的霍朗變得凝重起來,視線對峙上沈茂,低沉的開口,「這就是問題的所在,為什麼我沒有等到孟東的暴怒,也沒有等到警察。」
安燃一直是最安靜那一個,他在沉重氣氛里仔細打量每一個人,尤其是阮阮,這種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的事情,現在看來尤為殘忍。
而那是霍霆用生命來守護的秘密,他沒有權利也沒有資格去揭穿,畢竟現在最難過最糟糕的人,還躺在醫院里,他猶豫片刻,緩緩開口,「我覺得霍霆不是那種人,他不會對自己人動這種歪心思。」
霍朗眉梢微微挑起,「不是哪種人?你很了解霍霆?」
「不不不,」安燃擺擺手,在沙發里不自然的調整了一下坐姿,「我沒見過霍霆幾次,雖然交談的不多,但是能感覺到他這個人並不壞。」
「他壞!」阮阮突然氣憤的反駁道,「他如果不壞憑什麼一而再的帶走我的小孩!」
「是壞。」霍朗贊同道,目光轉向阮阮,「但罪不至死。」
「那個,什麼,」沈茂果斷的岔開了他們兩個的對話,「小香,你和木謠開車去買點吃的回來,我們要找人要找孩子,吃飽了才有力氣,這屋里沒有誰是光合作用的。」
相比喃喃到底被帶到哪里去,霍朗現在更擔心的是霍霆的安危,他總會把喃喃帶回阮阮和自己的身邊,可如果霍霆死掉了,他便會失去唯一的親兄弟。
沈茂懂霍朗,小香也懂霍朗,因為他們是沒有血緣的兄弟,有著二十幾年,將近三分之一人生的交情。
金木謠和祝小香出了門,童晏維也跟著一起去了,別墅里的剩余的四個人各自沉思著。
巫阮阮抬頭時發現安燃正目不轉楮的看著自己,他朝著霍朗的方向揚了揚下巴,示意她去開口說話,見她無動于衷,還皺了一下眉頭。
阮阮轉身,從沙發的這一段蹭到霍朗身邊,牛仔褲摩擦在沙發上發出沙沙聲。
霍朗以為她需要擁抱,不動聲色的張開左臂,等待她自己抱過來,可阮阮只是蹭到他身邊便不再靠近。
「對不起。」她鼻音濃重,誠懇而軟綿綿。
霍朗怔了一下,遲疑的偏頭看她,「怎麼了?」
阮阮垂下眼眸,低聲道,「我當時太沖動了,我看到霍霆要搶走喃喃我受不了,我嚇傻了,我太怕再也見不到自己的小孩,理智不知道跑哪去了,滿腦子只剩要讓他放棄帶走喃喃,所以……我傷了霍霆,對不起。」
沈茂有些驚訝,原來連安燃看得懂霍朗,阮阮那麼聰明通透,又怎麼會不明白?
霍朗把阮阮摟緊懷里,輕輕吻住她的額頭,手掌在她背上來回的安撫著,「任何試圖傷害你,你都可以義無反顧的對他揮起匕首,他要傷害我們的喃喃,也一樣,可如果只是要搶走喃喃……」他稍稍停頓了一下,在阮阮的肩頭捏了捏,「這次先原諒你,下不為例,再不濟,他是我弟弟。」
巫阮阮趴在他的肩頭蹭了蹭眼楮。
沈茂拖著長音緩解了尷尬的氣氛,「恩……你說的對,等你見到你弟弟的時候,記得替我補給他兩拳,我現在身殘志堅沒有多大的力氣,你要教育到,不要輕易對哥哥的朋友的內髒不客氣。」
臨近黃昏的時候,臨近兩天*未睡的阮阮蜷縮在霍朗的懷里睡著了,她睡的很不安穩,盡管大家都在以為她是為了喃喃而焦心,可從她做夢時不斷的如同握刀一般交叉的雙手來看,她心里其實很在意自己對霍霆造成的傷害。
「我殺人了……」她滿頭大汗的夢囈著。
霍朗輕輕握住她的手,低聲在她耳邊安慰道,「你沒有殺人,阮阮,霍霆一定還活著,他活著呢……」
他寧可讓阮阮睡的不安穩,也不放心她一個人去睡,只好在沙發上給她蓋上厚厚的毛毯,只要她睜開眼楮,便能看見周圍全是她熟悉的人,沈茂佔著一個三人位的沙發,阮阮蜷著身體佔著兩人位的沙發,童晏維靠在落地窗前望著窗外沉思,唯有安燃和金木謠干了點人事,兩人一起坐在廚房里擇菜,金木謠偶爾抬頭對著安燃說兩句自己分析的結論,都被安燃一句「關你什麼事」給噎了回去。
沈茂躺著搖電話,時刻的和那些調查霍霆入院信息的朋友聯系著,
霍朗拿起自己的車鑰匙,交代一聲便要出門。
「你要去哪啊?」祝小香追到門口問。
「去見一個可能會知道霍霆為什麼這麼做的人。」
「我也去。」小香放掉螃蟹,抓起大衣跟出來。
「你回去。」他面無表情的命令。
「為什麼?我又不是你老婆,你又不是見姘頭,你背著我干什麼?」
「你吵吵鬧鬧的我沒有心情給你拉架。」
祝小香沒理他的話,徑直上了車,他怎麼就知道自己一定會和人吵架,他又不是瘋狗,逮著誰都想咬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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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的日子,生快吧,願大家和我一起快樂,今日不許罵我沒人性!明兒再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