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零之間的事情發生還沒有多少天,他卻突然遇到了令人兩難的選擇。
以意大利主戰場為中心,瓦利亞那邊將會發動總攻擊,但對于他們這邊卻有一個條件。
作為彭格列日本戰場的他們,也需要加入這場戰爭。
之前來到這個世界卻一直沒有太多實感的他,在這次選擇中卻突然擁有了實感。這不是兩個人的戰斗或者一群人的打斗,而是實實在在,會受傷會流血的戰爭。
這和他剛來這個世界就感受到的危機不同,也和當時那個人受到重傷給他帶來的恐慌不同,而是……真切的,對于即將發生的事情的無措。
他渾渾噩噩的走出主控室,在基地錯綜復雜的通道中根本不知道他是往哪邊走,只是這麼往前走著,卻突然被藍波攔住了腳步。
「努哈哈哈!被抓到了吧,」藍波保持著一貫的天真,從他腳邊竄到膝蓋上,然後緊緊扒著褲腳。「藍波大人看笨蛋綱很無聊的樣子,要來玩嗎?」說著就雙手抱著他在那里晃動,「來嘛來嘛。」
放在以前的話,他大約會無奈的陪藍波一起玩鬧或者將他帶到京子那里,但是現在他著實沒有這個精力,只是將藍波放到地上,然後隨意的擺手。「去找其他人玩吧,我現在……很累。」
他說著,直接走進拐角的休息室,頹廢的坐在沙發上,雙手抱著腦袋。
剛來這個世界他就遭遇到的危險,還有連指環都不知道如何點燃就要與人在這個十年後世界進行第一場戰斗,甚至是他把走散的京子剛救回來卻因此差點讓那個人面臨死亡。從來這個世界到現在所遭遇的種種在他腦海里一遍遍重復放映,就像是卡帶的音樂,僅僅在那一小段來回往復的播放。
〔綱吉?〕忽然,那個人的聲音將他從回想中帶了出來。〔……怎麼了嗎?〕那個人說的時候還著些許的不確定,但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擔心。
他搖了搖頭,剛一抬頭就看到藍波拿著一根半截的粉筆,賊兮兮的笑著,正在往他褲腳邊上湊。「你在干什麼?!」他一下沒忍住,就這麼猛然讓壓抑很久的情緒流露出來。
說出來的瞬間他有點後悔,覺得這樣對待藍波總是不好的,于是只好重新做下來沖著藍波揮手來趕藍波,「……藍波,去找其他人玩。」他盡量壓著聲音好讓自己顯得冷靜一些,結果藍波卻更加得寸進尺,拿著粉筆在他褲腳上直直的畫了一筆。
「什麼嘛,其實蠢綱很想和我玩的,對不對。」藍波邊笑邊說,拿著粉筆的手又在他的褲腳上劃出一條橫線。
他像是為自己壓抑許久的情緒找到了個突破口一樣,猛地站起來高聲對藍波叫喊,「不是都說了到一邊去嗎!!」他想,他現在的樣子在藍波眼里估計和惡鬼差不多。
「阿綱先生……?」大約是听到聲音而跑過來的小春在門口頓了一下,走過來將藍波抱在懷里。「那個…」
也許是因為听到了他的喊聲,所以小春顯得有些猶豫。
他卻毫不留情的甩出指責般的語氣,「不是說讓你看好他的嗎?」
小春被他這副不饒人的樣子嚇了一跳,往後退了一步這才和他搭話。「其實…藍波也很乖的,是阿綱先生你什麼都不懂……」
「什麼都不懂?」他隨著那句話念了一遍,心底那些陰森森的情緒不知怎的一瞬間全部涌了出來。「什麼都不懂的是你們才對吧?!!」他大喊著,就想要把之前所面對那些而產生的挫敗與不安全部發泄出來一樣,結果卻接觸到了女孩子泫然欲泣的表情與那身後出現在門口的那個人。
他張了張嘴,到最後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對,對不起。」明明什麼錯都沒有的小春,卻低著頭和他說了一聲道歉,將藍波抱在懷里就這麼直沖沖的跑了出去。
他這下子終于是清醒過來,卻也不敢抬起頭看向那個人,不敢和那個人的視線對上。
他的表現一定很糟糕。
「我說你啊……」那個人拖著長長的調子走到他身邊,拉住他的手然後和他一起坐在沙發上。「真是的,和小孩子一樣。」也不知道那個人在感嘆什麼,說了那一句話之後突然伸手模了模他的頭發。
他像是收到了某種暗示,又或者是他身體的自然反應,雙手就這麼圍在那個人的腰上,然後整個人貼過去,腦袋靠在那個人肩膀上。「我…我只是…」他說話有些猶猶豫豫,全然是不知道應該從哪里,怎樣和那個人說的迷茫。
那個人一手輕拍他的背,另一只手順著他的頭發,搖了搖頭。「我知道。」
听著那個人的話,他好像就這麼平靜下來。只是這樣,他卻覺得什麼事情都能夠解決了一樣。
這種感覺很奇怪卻很自然。
或許是那十年來的相處帶給他的感覺,又或許是其他的什麼讓他有這樣的想法,但是事實上他的確因為那個人的來到和行為冷靜下來,連同之前的焦躁與無措也因為那個人的輕撫而消失不見。
「我……我很害怕,但是不知道怎麼了就突然對著他們發火了。其實這樣很糟糕的,但是我即便是知道也、」他猶猶豫豫的將那份心情與之前的經過說給那個人听,抱著那個人的雙手一點點的收攏,最後他干脆將臉湊過去,在那個人唇上落下一吻。
那個人望著他眨巴了一下眼楮,噗嗤一下笑了出來。「什麼呀,說了那些就是想做這個的麼?」
「才不是。」他挺著腰板,盡量讓他看起來理直氣壯。「因為零實在太…太可愛了。」這類型的話他還不太擅長,但也不是浮夸的贊揚而是真心話,所以說的時候倒不顯得糾結或是虛假。
反觀听這句話的人卻是紅著臉微微將頭扭向一邊。「哪里有剛和別人家女孩子發過火就和其他姑娘接吻的。」
「有啊,我就是。」他面無表情的說出這句話,絲毫害臊的樣子也沒有。
這麼多年來,他雖然不能說模仿的十成像,但那個人某些特質卻不經意間讓他給學了個透,只是不對其他人展現,于是也沒什麼人發現那些。
「……你喲。」那個人沖他笑笑,倒也沒再說什麼。「之後給那兩人道歉吧,拿出你昨天那模樣的氣魄就沒問題。什麼都不知道的人也有他們的不安與害怕,所以大家都是一樣的。」
他望著那個人,拾起那個人的手貼在臉上。「我會的……那麼,零呢?」
「我?」那個人指了指她自己,「…一樣的,我也害怕啊。」
他深深地望著那個人,稍微支起上身,在那個人的額頭上落下一吻。「我,我一定會…」他原本想說保護這個詞,到了嘴邊卻咽了下去換成了另一個詞。「一定會和零在一起的。」
「我知道。」那個人彎了彎嘴角,「我會陪在你身邊的,一定。」
他嗯了一聲,磨磨蹭蹭的又補了一句。「之後…回去了,我們去約會吧。」他皺眉想了想,卻完全不知道要做什麼才好。「要去街上逛街,去公園散步,去游樂園玩,還有…」他一點點的想,一個個的說,那個人就慢慢的听。
結果還不等他再說下去,reborn卻突然出現,面色不佳的說,庫洛姆出事了。
他一驚,連忙松開抱住那個人的手站了起來。下一瞬間也想起了這是的確會發生的事情,那個人確實是和他說過這件事情的。
于是他回頭望向那個人,而那個人沖他揮了揮手。「你快去看看吧,我在這里等你……不,我和你一起吧。」
說著,那個人站起來,和他一起快速的跑到了庫洛姆所在的醫療室。
大約是因為之前受的傷還沒有好的緣故,那個人剛跑到醫療室附近就捂著月復部蹲下去,饒是這麼慘白了臉色,那個人也還不忘沖他喊一句讓他先去的話。
他咬了咬牙,隨著reborn一同進入了醫療室,看到了月復部空癟,呼吸困難的庫洛姆。
他被庫洛姆那幅悲慘的模樣嚇得愣住,而這個時候庫洛姆卻忽然喊了他,——喊了一聲boss。
「我在這里!」他頗為狼狽的大跨步過去死死抓住庫洛姆的手,忍住心底的害怕,沉聲對庫洛姆說︰「庫洛姆,點燃指環的火焰!」
他還記得那個人說過,庫洛姆正因為點燃了指環才因此擺月兌了前一次和這次的危機,所以只要庫洛姆再次點燃指環的火焰,憑著庫洛姆的能力一定能夠讓她自己撐下去。
「喂,讓開。」獨屬于十年後雲雀的冰冷聲線突兀的出現在他身後,他一扭頭就看到面無表情的十年後雲雀正望著他,「你們所有人都出去。」
他囁嚅一下嘴,還是乖乖地听從十年後雲雀的話,和所有人一同退了出去。
不久之後就听到了庫洛姆擺月兌險境的消息。
「看樣子是點燃了火焰呢……」零還白著臉,只是模樣比剛才好了許多。對著庫洛姆所在的方向,那個人念叨了幾句,隨即轉頭看向他,伸手握住他的手。「走吧?」
他點了點頭。
然而他們一出門,就看到拉爾虛弱的倒在基地通道里的模樣,這幅樣子和他一直以來接觸的強硬模樣實在相差太大。
他看著那樣子,即便他心知他們是非得與人一戰,卻還是忍不住提議干脆放棄進攻密奧菲歐雷駐扎在日本的基地,而理所當然的被拉爾拽住了領子,訓斥了一番。
等到拉爾說出不管是哪邊都是地獄的話時,一直沉默的那個人卻突然打斷了拉爾的話。「……雖然對你來說都是地獄,或許這句話沒錯。但是對于綱吉來說,未來絕對不會是地獄。」
他听到這句話,閉上眼楮卻想到了那個十年後女人所述說的關于十年後零悲慘死去的未來。
「我還是當時的意志。」那個人繼續說著,「好也罷壞也罷,只要是綱吉這麼希望的話,那麼我就選擇那樣的未來。不論怎樣的局面我都陪著他,哪怕…」那個人將那句話吞了下去。「…我也隨意,至于拉爾你說的地獄…我隨意。」
那個人一旦決定了什麼就猶如拉不回的蠻牛,一旦放棄也干淨利落,所以听到這句話的時候他甚至不覺得驚訝。
「我…」他一面想著當時十年後的那個人是怎樣的心情面對做出那些事情的十年後他,卻也下定了決心。「我們…在那時發動攻擊吧。」
說出來的瞬間他覺得渾身一松,告別了拉爾之後他被零打發到另一邊給小春和藍波道歉,等回來的時候他們並肩走在一起,他卻不放心的問了那個人一句。「零是確定會陪在我身邊吧?」
「惡心的話我就只說一遍。」那個人無情的回應他。
他拖長了調子啊了一聲,然後不死心的望著那個人。「那就換一句……?」
「不要。」
听到那個人干脆利落的拒絕他也不懊悔,而是拉著那個人前往了訓練室的方向。
「我想讓你看一樣東西,算是…」他想了想,也不知道那應該用什麼來說明。
那是他所想到的絕招,以支撐為根源的武器。
也是他想要告訴那個人的話。
作者有話要說︰←_←國慶更新福利來了,我的福利呢我的呢?喂
這次是四千左右,我果然很對得起國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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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3」∠)_似乎感冒了sos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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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綱吉君要出門留著零一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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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沒有更新…_(:3」∠)_國慶嘛國慶……遠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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