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內的氣氛略有些尷尬,歐陽旭又一向笨拙不知該如何哄人開心,只能轉移話題,「要不要看電影?我這里有部挺不錯的國產片,在國際上拿了很多大獎,但一直沒有上映,你應該沒看過……」
喬茉淡淡地瞥他一眼,「歐陽旭,我其實真的很不想在你的員工面前落你的面子。♀」
「噗！」琳達沒忍住笑噴了,「嫂子,你真厲害,我跟老大這麼久了,還是頭一回看到誰能毒舌的讓老大無話可說。」
喬茉淡淡一笑,「是嗎?那只是你沒早點認識我罷了。」
琳達嘿嘿一笑,有點訕訕的,總覺得這個嫂子有點不太喜歡她,這讓她的內心很忐忑啊！
為了彌補一下,琳達又說,「老大,過幾天有個珠寶拍賣會,你去拍點嫂子喜歡的東西唄。」
「有興趣嗎?」歐陽旭望著喬茉,也有些不安地問。
「我一向不喜歡這樣的場合。」喬茉說這話的時候,看也懶得看他一眼。
歐陽旭更不安了,似乎讓琳達來接他們,是個錯誤。
恰好喬茉的手機響了,是許柔依打過來的,一接通電話,就听到許柔依中氣十足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了出來,「寶貝兒,下飛機啦?」
「嗯,正在車上呢。♀」
「噯,過幾天紐約有個珠寶拍賣會,你幫我拍點好看的紅鑽首飾回來啊。」
「……大姐,我哪來那麼多錢給你拍珠寶啊！」喬茉很有點無語,怎麼都往珠寶拍賣會上湊了?
許柔依故作羞澀地說,「不是有歐陽旭在嗎?」
「……」喬茉已經滿臉黑線,「你還真把他當成無限額透支的信用卡啦?」
「有這麼個超級富豪的妹夫,不用白不用,難道還讓他把錢帶棺材里去啊?」
喬茉很有點想要暴走的沖動,「那五十億你還他了嗎！」
「五十億就把你賣給他,他賺大發了！」
要是許柔依此刻在喬茉眼前,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掐她的脖子！
「許柔依！！！二十四小時以內不要再跟我講話！」喬茉啪的掛了電話,無奈長嘆,她怎麼就遇人不淑,攤上許柔依這麼個姐姐呢?
歐陽旭在一旁,輕聲問,「那還去嗎?」
喬茉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突然想到什麼,她猛地一下坐直,怒盯著歐陽旭,「你是不是又跟許柔依串通好了?！」
歐陽旭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喬茉是什麼意思,苦笑一聲,說,「我怎麼還敢背著你做這樣的事。」
喬茉仍有些狐疑地看著他,一看就知道不相信,但嘴里還是說,「沒有最好。」
琳達又說,「嫂子,你真威武！你是我見到的第一個能把冷面閻羅訓的跟見了貓的老鼠一樣。」
歐陽旭,「……」
喬茉有些詫異,「冷面閻羅?」
「是啊,背著老大的時候,大家都這麼叫他呢,不止我們公司里的員工,同行的人都這麼叫他。」
喬茉听後,眼神有些淡,她看著車窗外的繁華,輕聲呢喃,「歐陽旭,你說我們這十年,究竟是怎麼堅持過來的呢?雖說十年相思,但對彼此來說,卻是十年空白。」
歐陽旭心里一跳,心里涌出不安,他也顧不得喬茉說的要給她時間,緊緊握著她的手,「不要這樣說,不要亂想,這十年,我一直都陪著你,我一直都在。」只是你看不到而已。
喬茉回頭,淡淡一笑,「是你陪著我,我卻一無所知,不是嗎?」
歐陽旭心里一陣陣的鈍痛,漆黑的眼里都是焦灼不安,他想問她到底什麼意思,卻又害怕,害怕听到那個讓他痛不欲生的結果。
「我們不是說好了,從頭來過,從新開始嗎?以前的事,不要在意了,好嗎?」
歐陽旭的忐忑,他的害怕都落在喬茉眼里,她心酸之余,也有些心疼。
即使十年空白又如何,即使有過恨,有過怨,他們還是一路堅持了過來,往後風雨無阻,終會開花結果的。
喬茉主動的回握他的手,笑了笑,「我只是感嘆一下而已。」
「感嘆也不要。」歐陽旭握著她的手,放到唇邊,「你知不知道,即使你就在我眼前,即使我能牽著你的手,可我還是很害怕,害怕這不過是夢境,等醒來,我仍然一無所有。」
這時,琳達已經很體貼的升起了擋板,把空間留給他們二人。
看到擋板升起時,喬茉臉上冒著黑線,而歐陽旭似乎毫無所覺,他望著喬茉,黑眸情深款款,嗓音也有些沙啞,「我能不能吻你?」
喬茉的臉瞬間黑了,惡聲道,「不能！」
而後一個用力抽出自己的手,撇過臉不再看他。
歐陽旭眼里劃過明顯的失落,不過他也知道,不能太著急了,不然真的會嚇跑喬茉的。
穩了穩情緒,歐陽旭降下擋板,琳達透過後視鏡瞅了眼歐陽旭,臉上明晃晃地寫著欲求不滿啊！她家老大真是笨啊,這樣都吃不到肉。
心里這樣鄙視著,琳達听到歐陽旭說,「幫我找三張拍賣會的入場券。」
「哇塞！」琳達激動地叫了聲,十足的小女生模樣,「老大居然還能想到我,我實在是受寵若驚啊！」
歐陽旭輕咳了聲,「那就準備四張吧。」
「……哈?」琳達臉一跨,「原來不是準備叫我去的啊。」
喬茉看了眼琳達,問道,「你打算讓沈紫去?」
「有她在,也能保護你,免得有什麼突發事故。」
喬茉撇撇嘴,「保護我?只怕她現在恨不得殺了我呢。」
「不會的,她不敢。」
——
到了醫院,歐陽旭就讓琳達離開了,但,留下了車。
喬茉瞅他一眼,說,「我終于明白他們為什麼叫你冷面閻羅了。」
歐陽旭笑一笑,「那只是對他們而言,在你面前,我是另一個人。」
喬茉涼涼地看他,「你人格分裂嗎?」
歐陽旭終于她對琳達說的那句「那是你沒早點認識我」的含義了。
「不是人格分裂,只是面對你時,會不由自主地溫柔而已。」
喬茉哼哼地笑一聲,「病得還不清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