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各位夫人打扮得花枝招展,都隨時準備莊主周仕明的光臨,就像宮中的妃子等待皇上的寵幸一樣,也不知道像這樣的夜晚他們經歷了多少。♀
二更剛過,眾位丫鬟來報告自己的女主人,老爺到大夫人房間去了。四夫人依舊像原來一樣,臉上沒有一點表情,她準備收拾一下,要休息了。
五夫人在房間內一邊梳理頭發,一邊感嘆道︰「唉,沒想到這麼短的時間老爺的新鮮勁就過去……」小晴在一旁打趣道︰「不是還有我嗎?小姐對我的新鮮勁可永遠過不去喲。」她看五夫人不很高興,便又說道︰「好了,好了!有我陪你,你就不寂寞了。噢,對了,要不我到大夫人那听听房去?」
「老夫老妻的,有什麼好听的。不要忘了干正事?」五夫人露出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
二夫人听說老爺到了大夫人那里,也不免心生怨恨,心想︰這該死的大婆子,不知道施用了什麼辦法降住老爺的。年紀不小了,魅力還不減啊!她實在是閑來無事,再加上老爺很長時間沒有光顧了,心里很是空虛。她突然想起了那天宋掌櫃贈送的煙槍、煙土,便拿出來擺弄著玩起來……她心想︰都說這東西令人著迷,我就是不明白,也不相信,它到底有什麼魔力。她便試著解開煙土裝好,抽著玩。她抽了一口,感覺不是滋味,嗆得直咳嗽起來,很不舒服。她想把它扔掉,可還有點不舍得,听說這東西很金貴的,便試著再吸幾口,只感覺惡心、頭暈目眩,並有頭痛的感覺,但她也從中體驗到了一種伴隨著瘋狂幻覺的欣快感……
她剛抽了一會,就听見有人敲門聲。「誰啊?」二夫人停止抽煙,趕忙問。
「是我二姐,小五。」就听門外喊。
「有事嗎?」二夫人問道。
「也沒有什麼事,就是煩悶了,找你說說話。」門外的五夫人道。
「稍等啊。」二夫人一邊趕緊收拾煙具,一邊應酬著。等她收拾完畢,又亂弄了一下頭發,匆匆忙忙給五夫人開了門。
「二姐這是干什麼呢?」五夫人埋怨道。
「我都上床了,正準備睡呢。你怎麼還沒睡啊?」
「睡不著。一天到晚總是睡覺,唉,哪有那麼多覺啊!」五夫人感嘆道。她突然聞到屋里有股怪怪的味道,便問︰「二姐啊,你屋里有股香味啊。」
「我剛才呀燻了一下屋。」二夫人有點緊張,便迅速把話題轉開,奚落道,「老爺一晚不到你那里就睡不著了。」
「你真是,哪有這麼說人的?不過我還真有點害怕?」
「有什麼好害怕的?又不是小孩子了。」
「二姐啊,前幾天听說院內死了兩個人,是不是真的?」五夫人問道。
「大黑天的,你提死人干什麼?想嚇死我呀?」
「你看,還說我呢,你不也害怕了?」五夫人憋不住笑了起來。她突然一本正經地問︰「我們周府也夠神秘的。听人說啊,我們家老爺有個秘密,這是不是真的?」
二夫人也嘆口氣,說︰「我也听人這麼說過。」她反過來問五夫人︰「老爺那麼寵愛你,難道就沒有告訴你?」
五夫人反問道︰「以前听說老爺不也很寵愛二姐你嗎?老爺要告訴的話也該是先告訴二姐你吧。」
二夫人心里一涼,說︰「老爺根本沒有向我提過此事。」
五夫人嘆了口氣,說︰「我初來乍到的,老爺怎麼會告訴我?說不定啊,只有大夫人知道此事。」
二夫人問為什麼。五夫人悄悄地說︰「別看老爺去大夫人房內的次數少,可說話時總不讓別人接近,我猜想這里邊啊一定有秘密。」
二夫人打趣道︰「你呀,真是個小人精,別看平時不言不語的,觀察得倒很仔細。」她嘆了口氣,說︰「天知道呢……」
「好了,時候不早了,再晚了,就得麻煩二姐您送我了。」五夫人起身離開二夫人房間。
丫鬟小晴想悄悄地接近大夫人房屋,她想听听這老兩個在說什麼,不想正踫上巡夜的總管梁興初。梁興初看小晴神色慌張,便問她︰「你這姑娘,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覺,到處跑什麼?」
「噢,是總管啊。唉,我們做下人的哪有早睡覺之理啊。白天啊,我家夫人把梳子忘在了庭廊里,這不,這會又想起來了,派我來取……」
「取回後趕緊回去睡覺吧。別在院子里亂跑!」梁管家叮囑道。
「哎。」小晴答應著,匆忙離開。看自己不能接近大夫人的房間,便到走廊轉了一圈,回自己的房屋去了。
梁管家招呼值班家丁繼續巡夜……
大夫人屋內,老夫妻倆正在談話,丫鬟們早已退下。幾天來周府發生的一樁樁事情難以讓周仕明平靜下來。也許只有對大夫人他才說出真心話。
他臉色陰沉,好像一點也沒有令他高興的事情。他對大夫人說︰「唉,這世道,如此混亂不堪,朝廷昏庸,貪官遍地。最近我感覺周府上下很不正常,怪事太多。有可能啊就是為了我們周家的秘密而來。夫人你以後啊要多加留意,弄不好我們周家會大禍臨頭啊。」
「現如今是多事之秋,府上的人也是人心騷動,雖然表面上看起來跟平時沒什麼兩樣。不過我最擔心的是老爺您啊,每天這樣,時間長了,身體可怎麼吃得消啊。」大夫人不無擔心地說。
周仕明正與大夫人談話,听外面好像有響動,便出來觀望。他剛出門,就听見「嗖」的一聲,一把飛刀插在了房前的立柱上。周莊主拔下飛刀,原來是一封信。周老爺看了看四周,沒有發現任何人。他趕忙回到房內,展開信件,在燈光下一看,是劉宗敏將軍的信。原來,那晚銀子被劫後,被一位女扮男裝的武功高強的大俠中途截住了盜賊,劉宗敏的密使趕到後,一舉又把捐銀奪了回來,歹徒被全部殺死。後來,經過辨認死尸,斷定劼銀之人是關外的滿清人。周仕明看後,心中大喜,這說明這段時間他最擔心的事情已經有了著落,起碼不是官府的人所為,周府臨時就不會有危險。狂喜過後他不禁又擔心起來,自己身邊是不是有了關外滿清的奸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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