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名赤軍騎兵,在凌無涯面前根本不堪一擊,當他一匕首揮出時,即使對方用武器格擋,但普通的兵器又怎能擋得住冥武絕技所發出的流波?對方往往是連人帶兵器一並被飛來的氣流斬成兩截。
不過對方的兵力太多,戰死一小隊,立刻又填補上一小隊,好像無窮無盡,砍之不盡、殺之不絕似的。
戰斗在持續,赤國騎兵越死越多,而凌無涯也漸漸開始氣喘,額頭、鬢角滲出虛汗。
正在他進退兩難之時,突然听聞後方有人大喊道︰「凌將軍速退!」
凌無涯心中一動,猛然發力,連續釋放出三道流波,將面前的敵騎紛紛掃落馬下,不等對方的下一小隊騎兵沖過來,他已先撥轉馬頭,跑回本陣,跳過車輛後,對後面的士卒們說道︰「放箭壓制敵軍!」
眾金兵們趕快把許久沒放的箭又重新端起來,對準敵軍所在的方向,亂箭齊射。
這時候,一名金軍的探子跑到凌無涯近前,急聲說道︰「凌將軍,剛剛得到的消息,赤軍的大隊人馬已距離我方不足兩里,兵力接近十萬!」
凌無涯先是一愣,緊接著嘴角揚起,長噓口氣的樂了,自己未辱使命,總算把敵人的主力引出來了。他片刻也未猶豫,立刻傳令,把所帶的車輛統統橫在路上,插在車上的火把全部拔掉,後隊變前隊,由己方的探子引路,全軍向事先設計好的死谷方向撤。
金軍的撤退可不是全軍都撤,凌無涯留下五百死士,親自帶著這五百人,抵擋赤軍,盡可能的拖住敵軍,為己方的撤退創造時間。
金軍一撤,對面的夏侯基和趙辰等人也看到了,他們看不清楚金軍,可能看清楚金軍的火把在向後移動。
趙辰象是被人踩了尾巴似的。驚叫道︰「夏侯將軍,敵軍主力撤了!」
「你當我是瞎子看不見嗎?」夏侯基冷冷白了趙辰一眼,問身旁的偏將道︰「我軍主力怎麼還沒到?」
「將軍,我軍主力距離此地已不足兩里,馬上就到!」
「恩!」夏侯基點點頭,揮手說道︰「傳令下去,全軍突擊,蕩平金軍殿後的軍隊,無論如何也要追上敵軍主力,拖住他們!」
「是!將軍!」
趙辰再次改變戰術。由小隊進攻又改回全軍進攻。
無數的赤軍騎兵紛紛出列。催馬向前方直沖過去。
這時候。凌無涯沒有再出戰,與五百金兵躲在車輛後,借著車輛的阻隔,與來敵展開交鋒。
只是一輪沖鋒。赤騎兵就穿過金軍射出的零星箭矢,殺到車輛近前。
跑在最先面的一騎高高躍起,要跳過車輛,可他人還在半空中,凌無涯抬手就是一刀,氣波由下而上的呼嘯飛射,正中馬月復,只听 嚓一聲,戰馬連同馬上的騎士齊齊被流波切成兩半。漫天的血水傾灑下來,濺了下面眾金兵滿頭滿身。
這僅僅是開始,越來越多的赤軍騎兵逐漸沖到近前,紛紛跳過車輛,凌無涯再厲害。能劈下一騎、兩騎,卻劈不下成百上千騎。時間並不長,赤軍騎兵就沖破了車輛,與金軍展開近距離的交鋒。
騎兵對步兵的優勢太大,凌無涯不敢戀戰,立刻命令下面的金軍退守到第二排車輛後。
不過交戰還不到一柱香的時間,第二排車輛又被敵方騎兵突破,凌無涯等人只好再撤。
他們是一邊撤,一邊打,就這麼打打停停,撤出一里多遠,漸漸的,凌無涯發現敵軍不再單單是騎兵,大批的步兵開始混入近來,他知道,必是赤軍主力已到。
他不敢繼續拖延下去,步兵可比騎兵靈活的多,無視車輛的阻擋,一旦赤軍的主力殺上來,別說下面的兄弟跑不掉,自己想沖出去都費勁。
他當機立斷,帶著殘存下來的兩百多金軍向回路奔逃。
凌無涯帶著人跑了,留下滿地的車輛,夏侯基一邊令麾下追敵,一邊令人接收金軍所遺棄的種種物資。
金軍留下的車輛太多,足有上千之眾,而且每輛車都不是空的,要麼裝有糧草,要麼裝有盔甲、武器、帳篷等等,其遺棄的物資之多,已無法估量。
夏侯基邊看邊點頭,臉上不自覺地露出得意的笑容,驕兵必敗,果然不假,只此一戰,己方幾乎把金軍全軍的輜重都繳獲了,就算金軍主力跑了,也會因為糧草、物資不足而退回城內,何況,敵軍主力還未必能跑得掉呢!
金軍一擊即潰,己方繳獲金軍物資無數的消息很快也傳回到軒轅方那里,一開始,軒轅方還有些不相信,等他率領五萬赤軍跟上來後,看到金軍所遺棄的千余台車輛,冷冰冰的臉上總算是露出了些許笑意。
這次金軍終于是敗了,如果金軍不敗,自己都不好意思再向朝廷復命。
軒轅方又是興奮又是激動,傳令麾下將士全速前進,匯合前軍,務必追上金軍主力,全殲金軍。
這一下,十五萬的赤軍都使足了全力,拼命的追逐金軍。
凌無涯帶著兩百多金軍一直留在最後,邊打邊撤,他不敢跑的太快與先行撤退的兄弟們匯合,畢竟己方才五千人,一旦讓敵人近,很容易看出破綻,只有拉開距離,讓敵軍始終看到己方隊伍的尾巴,才能把敵軍順利吸引過去。
他的策略是沒錯,只是苦了與他在一起的這兩百多金軍,他們面對的是敵人騎兵的追殺,許多人是在奔跑中被敵人追上,刺中要害,撲倒在地,而後連爬起來繼續戰斗的機會都沒有,蜂擁而上的騎兵瞬間將其踏成肉泥。
凌無涯不時的勒住戰馬,調轉回頭,與追殺上來的騎兵展開惡戰。危急時刻,他連續釋放冥武技能,把追殺上來的騎兵一次次的殺退。
越跑,凌無涯身邊的人越少,打到後來,兩百多金軍只剩下十來個人,而且個個掛彩,一個個累的滿頭大汗,氣喘吁吁。
趁著再次把赤騎兵殺退的空擋,凌無涯環視身邊眾人,問道︰「你們當中誰沒有兄弟姐妹?」
十幾名金軍相互看看,沒人應話。
凌無涯又問道︰「又有誰是沒有妻兒的?」
這回,有一名二十幾歲的金兵顫巍巍地抬起手。
凌無涯翻身下馬,將戰馬的韁繩遞給他,說道︰「你騎馬先走,其他兄弟,留下與我拒敵!」
那名青年士卒嚇了一跳,哪敢去接韁繩,急聲道︰「將軍,小人……小人怎能騎您的馬……」
「戰馬對我無用,你盡管騎去,不要再羅嗦了!」凌無涯把韁繩硬塞進他的手里,然後揮了揮胳膊,示意他趕快跑。
凌無涯說的也是實話,以他的冥武修為,馬上馬下都一樣,如果實在有需要,也可以搶奪赤軍騎兵的戰馬。
不過身為一軍的先鋒官,能在戰場上把自己的馬讓給下面的普通士卒,這可不是人人都能做得到的,至于說明在凌無涯的心里,沒有身份的高低貴賤,即便是下面的士卒,他也會將其視為自己的兄弟。
那名青年士卒還想推辭,凌無涯直接抓住他的衣甲,把他硬甩到馬背上,然後單手舉起,對準馬臀就是一巴掌,戰馬吃痛,稀溜溜嘶叫著向前奔去。
凌無涯望了一兒會,然後轉回身,這時候,赤軍騎兵又殺上來了,他站在原地未動,對左右的十幾名金兵說道︰「你等速逃!」
「將軍,小人留下陪你……」
「礙事!」凌無涯目光盯著前方的騎隊,簡單回了一句,同時,從手下士卒的手中奪過了一把佩刀。
在騎兵的陣前,匕首顯然已經發不出多大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