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名金兵相互看看,猶豫了一會,最後還是齊齊後退,只是他們退的速度並不快。
只眨眼工夫,赤軍騎兵就轟隆隆的沖殺上前,凌無涯已經能听到對方的喘息聲。
「殺」
一桿長槍居高臨下,直沖沖的刺向凌無涯的面門,後者微微側頭,輕松將其避開,緊接著,手中的佩刀由下而上的斜挑出去。
「撲哧!」
這一刀,正中對方戰馬的脖子,碩大的馬頭彈飛到半空中,馬上的騎士隨著馬尸向前撲倒。
凌無涯也不躲避,掄起拳頭,狠狠擊了出去。
「 嚓!」
他的拳頭正中向他飛撲過來的那名騎士的腦袋,在他的拳鋒之下,騎士的頭顱應聲而碎,鮮血和腦漿濺落在他身上的鎧甲。而後,更多的騎兵殺上前來,凌無涯揮刀之間,又接連釋放出冥武絕技,二十余騎被連人帶馬的絞成肉塊。
來不及喘口氣,兩側的騎兵又蜂擁而至。
凌無涯向左側掃出一道氣波,斬落兩名騎士,而右側的騎兵已一槍直刺他的後腰,凌無涯扭身,讓其鋒芒,不等對方收槍,他出手如電,一把把槍桿抓住,用力向回一帶,對方驚叫出聲,一頭栽了下來,正摔在凌無涯的腳前,後者想也未想,提腿一腳,踢中那赤兵的小月復,後者像皮球似的,身子貼著地面滑了出去,撞在隨後而來的兩匹戰馬的馬腿上,二馬收力不住,雙雙失去平衡向前撲倒,馬上的兩名騎士促不及防,大頭朝下的栽落下來。就听 嚓、 嚓兩聲脆響,二人頸骨齊齊折斷,躺在地上,抽搐幾下就沒了動靜。
這僅僅是開始!
以少敵眾時,凌無涯渾身上下幾乎全是要命的武器,他修為深厚。即使普通的一拳一腳打出去,也夠讓敵人骨斷筋折的。
他邊打邊退,只是他的兩條腿快不過戰馬的四蹄,時間不長,大批的騎兵已把凌無涯團團圍住,騎兵們在凌無涯的四周不停的打轉,時不時的沖出一騎,向他發動致命一擊。
還沒等他向外突圍,這時候。對方的包圍圈後面突然一陣混亂,原來,先行撤退的那十幾名金兵又殺了回來,由赤軍騎兵的背後突下殺手,一上來就砍落十余騎。
「將軍,速從這邊突圍」
凌無涯看不到己方的兄弟殺回來,卻听了他們的叫喊聲,他暗暗皺眉。不是讓他們先跑了嗎?怎麼又跑回來了,這不是自己找死嗎?心中埋怨的同時。凌無涯突然加力,手中配刀連砍帶刺,一口氣攻出七、八招。
刀不落空,他的每一刀擊出,總能引來對方的一聲慘叫。
原本密不透風的包圍圈,在凌無涯連續的攻擊下。立刻露出個缺口,他順勢竄出,與己方的兄弟匯合一處,看著渾身是血的十幾名弟兄,他質問道︰「你們怎麼回來了?」
「將軍讓我等先跑。這不是在屈殺小人嗎?我等既已投軍,早將生死置之度外,又怎會在戰場上臨陣月兌逃?」
凌無涯還想說話,但赤軍騎兵又殺上來,他深吸口氣,猛然斷喝一聲,釋放出了魔系冥武絕技天極亂。
天極亂這一招只能用恐怖來形容,隨著一陣陣氣流從凌無涯身上噴薄而出,漫天的流波遮天蔽日,身在其中,只會感覺天昏地暗,日月無光,接著就是氣流裂骨的鑽心劇痛。
一招天極亂過後,至少有百余名赤騎連人帶馬的慘死在當場,傷者則不計其數。
那瞬間爆發的殺傷力之大,另外十幾名金兵都驚駭的目瞪口呆,過了片刻,人們反應過來,一名士卒上前拉住凌無涯的胳膊,尖聲叫道︰「將軍快走,不要再打了!」
他們是不會靈武,但也知道釋放這種片殺技能是最耗費冥氣的,凌無涯就算修為再高深,也有枯竭的時候,渾身是鐵又能碾碎幾根釘?
凌無涯被十數名金軍硬推出去,他們則拉開架勢,要硬擋對方的騎兵。
看著這些早已筋疲力盡、傷痕累累的己方兄弟,凌無涯心中哀嘆一聲,金軍的將士幾乎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性情剛烈,寧死不屈,哪怕是用自己的血肉之軀去抵敵人的鋒芒,也要為自己的同袍創造活命的機會。
這時,赤軍已不知第多少輪的沖鋒又展開了,人山人海的騎兵奔馳時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音,十數名金兵不退反進,相互嘶吼著迎著對方的騎兵而去。
凌無涯握緊拳頭,把牙關一咬,跟著也沖了上去。
他無法救下己方的全部兄弟,至少可以讓他們在戰死前看到自己在與他們並肩作戰,這也是他對這些視死如歸的兄弟們所能表現出的最大敬意。
十幾人,瞬間就淹沒在騎兵的人海中,但人群里的戰斗聲並沒有停止,而且越來越激烈。
不知過了多久,廝殺聲由人群的中央漸漸向外偏移,突然之間,一道半月形的流波射出人群,接著,外圍的幾名騎兵身子同是一僵,而後,腰身齊刷刷的斷裂開,傷口之光滑,好像激光剛從他們身上切過似的。
在尸體落馬的同時,一騎從人群中猛然竄了出去,馬上的這位騎士,就是紅通通的血人,鎧甲的本來顏色早已看不出來,渾身上下都是血,連眼白都因充血而變的猩紅。
這位不是旁人,正是從眾多敵軍中突圍出來的凌無涯。
敵軍雖眾,騎兵混著步兵,但凌無涯卻能來去自如,其萬人不敵之勇展現得淋灕盡致。
凌無涯完全是以一己之力纏住數以萬計赤軍,使赤軍無法使出全力追擊金軍,他一邊打,一邊退,戰馬死了,就奪敵軍的戰馬,殺到最後,他早記不清自己殺了多少敵兵,不過他手中的佩刀早已砍鈍了……
他自己不知道殺傷多少赤軍,但夏侯基那邊可有統計,原本一萬的騎兵,追殺到現在,還能作戰的只剩下四千多騎,其余的六千騎大半戰死,另有一些受了重傷,無力再參與戰斗。
這一場廝殺,夏侯基可是對凌無涯的勇猛留下極為深刻的印象,感覺對方已不是人力所能抗衡的了,厲害到令人感覺恐怖的程度。
他召回前方追敵的騎兵,不再讓寶貴的騎兵去白白送死,改用步兵追敵。
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只要追上金軍的主力,獲勝的還是己方。
隨著赤軍中的騎兵退出追殺,凌無涯的壓力銳減,對面敵方的步兵,他在馬上已可以應對自如了。
其實激戰到現在,凌無涯也到了強弩之末的地步,不僅是體力透支嚴重,就連體內的冥氣也消耗的所剩無幾,若是赤軍的騎兵不撤,連凌無涯也不知道自己還能頂住對方幾輪沖鋒。
好在這場艱難的拉鋸戰是以赤軍的退縮而暫時緩解,給了凌無涯難得的喘息之機。
他坐在馬上,邊跑邊大口的吸著氣,仿佛身體里的氧氣都蒸發掉了似的,呼哧呼哧的喘息音像是正在拉動的風箱。
沒有騎兵的壓力,凌無涯是歇一會,打一會,再跑一會,就這樣走走停停,一路跑出二十多里。
到了這,已距離馬口關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