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信、趙大海與裴建民的妻子見禮,三人一同上了餐桌,都是一些家常菜,吃過之後,裴建民帶著兩人進了書房。
只見他小心翼翼地捧著一個奇形怪狀,極具特色的壺拿了過來,遠遠看上去如同隨時攜帶的皮囊壺一般,很是逼真,近看卻是陶釉壺,刻了一朵牡丹,用醬彩上色,整體的感覺是白釉,皮繩、皮扣做得很具象。
可惜的是,保存狀態上,出現了崩釉的情況,對估算價值有所影響,瓶口圈足、皮繩、皮扣、接縫處都上了些黃醬彩,更具藝術感。
一般這類雞冠壺,白釉帶花卉的很是少見,綠釉之類的則很常見,市場上這類綠釉的也就幾千左右。
沈文信沒著急上手,先以外觀判斷了一下,只見裴建民放在桌面上,說道︰「這是我不久前從一個農民手中花了幾百塊買來的,自己判斷肯定是老的,不過還是有點疑惑,到底能老到什麼程度?畢竟以這個價位買來的,心里面還是有點打鼓。」
幾百塊?趙大海听了裴建民的報價,略一看,這個雞冠壺散發著賊光,不由得為裴建民擔心,他看新,只是沒有明說而已。
以這個價位能買到古董?撿漏太容易了!這類冒充農民兄弟,出售劣質仿品,以不高的價位欺騙半懂不懂的藏友的例子並不少見。
趙大海認為裴建民打眼了!幾百塊並不算多,買了就算是假的也不吃虧,這也是為什麼偽農民組織屢次得手的原因。
沈文信從裴建民能淘到象牙筆筒的事件,可以大概知道他眼力還是具備的,至少能坐上文化局局長,沒有一定的鑒賞能力,坐得穩?
「好,我看看。」
沈文信大致了解了這個物件的來歷,上手一模,不出所料,八品寶箱!看來價值至少30W左右啊。♀
幾百塊買來的,裴建民撿了一個大漏!沈文信繼續觀察,從胎質、足底、繪畫手法、崩釉的程度,綜合考量了一陣,期間不著痕跡的打開了寶箱,吸收了一團八品金光,算是鑒定費了。
「恭喜您裴局長,這是一件品相不錯,遼金時期的白釉劃花皮囊壺,以我的估算,大概價值30萬左右,這類雞冠壺在市場上還是比較看好的,而且劃刻了牡丹花卉,顯然是契丹民族貴族使用的器具。」
沈文信結合了各方面的數據,得出了一個比較妥帖的結論。趙大海撫掌慶祝,說道︰「裴局長,你撿了一個大漏啊!不簡單,不簡單,您日理萬機,還專研精通收藏,這一點很難得啊,對了,我這有一件剛淘到的物件,您掌掌眼?」
趙大海看著局面不錯,趁熱打鐵,拍馬屁也是一門學問。在裴建民高興的檔口,他拿出了在沈文信店里面買的白玉翎管。
「白玉翎管,清代頂戴花翎里面的物件,武官一品使用的,這類藏品,很稀罕啊!」翎管是冷門收藏,龍城的藏友很少玩這個,但是裴建民以前在燕京的時候見過不少翡翠、白玉的,因此一下子就道出了鐘形白玉翎管的來歷。
「嗯,如果您喜歡的話,我跟你置換一個梅瓶怎麼樣?」趙大海指著書桌上的一個高仿青花瓷梅瓶說道。
裴建民把玩了一陣白玉翎管,豪氣地道︰「換吧,我也喜歡這個物件,各取所需。」
沈文信見到兩人虛偽的笑容,不由得暗道︰「不論是官場還是職場,奉承上級好像成了理所應當的事情。♀」趙大海為了仕途,甘當孫子無可厚非,沈文信也不能指摘什麼,只願趙大海能夠如願以償吧。
沈文信這次違背本心,以諂媚憚度與趙大海唱了一出陽奉陰違的戲,無非是還趙大海的人情,以後也不用再有所顧慮了。
這次過後,趙大海再邀請其為官員鑒寶,那肯定是免談的,官本位思想下,不論是什麼階級在他們面前都顯得很渺小,與生俱來的蔑視,讓沈文信受不了。
結束了鑒寶事宜,沈文信送趙大海回到了暫時棲身的住宅。期間沈文信沒有說任何抱怨的事,趙大海在打開車門之時,十分感激地道︰「沈老弟,這次多謝了,讓你難堪了,我實在過意不去。」
細心的趙大海也發現沈文信在與裴建民交流的時候,始終有點反常,好像不太感冒裴建民,結合了剛進門雙方驚訝的反應。
趙大海明白雙方有過節,為了避免發生沖突,沈文信選擇了裝孫子,這都是出于對趙大海情誼的感激。
「沒事,不過以後這種事,別叫上我就成了。」沈文信說完,駕駛著悍馬H1絕塵而去
趙大海看著車行駛遠了,喃喃自語道︰「還和以前一樣,憤世嫉俗、重感情,但是這個社會,黑和白之中還有灰色地帶啊,我以前也和你一樣,如今在這個局內,不適應,就只能淘汰。」
為了生活,趙大海無能為力,同流合污也好,走歪門邪道也好,不可否認,社會憚勢就是這樣,除了憤青之外,還能怎樣?
撇過這個現實問題,沈文信離開之後,又有了新的打算,如今的他人生磨礪還沒到那種程度,無法接受一些存在的問題。
此前要與官員接觸,建立這個層面的路子,看來要暫時擱淺了,他現在不缺什麼,多了這些關系,只是讓自己增加臉面而已,裝孫子,確實不太適合自己。
這種官員,沈文信又沒必要得罪,與之產生的交集很少,看來還是少和他們接觸為好。沈文信暗自下定決心,寧願和商人接觸也不和官員過多糾結,那種憋屈感,實在太強烈了。
根深蒂固的官本位思想,讓曾經身為公務員的沈文信,也曾經想一條道走到黑,混個什麼縣局之類的,那麼家人的臉面、自身在社會的地位就提高了。
可是真正到了那個編制內,就發現完全不是那麼回事,不太適合沈文信的性格。
「好了,我還是安安心心撿漏,悶聲發財得了,亂七八糟的事情,關我何事!」沈文信想到這里,前往了還在裝修的臨江別墅區。
檢查了裝修情況、施工進度、滿意程度之類的,詢問了包工頭,大概還有一些日子就能完工,反正沈文信又不著急,慢工出細活嘛,何況裝修完了,起碼要等個把月才能入住,畢竟裝修的時候甲烷之類的有害氣體還是挺多的。
保守估計2,3個月左右,臨江露天別墅才能入住。此刻沈文信剛出別墅,一個開著高檔豪華跑車的公子哥,帶了一個洋妞過來了,剛好與沈文信的車並排。
下來之後,金發洋妞撒嬌道︰「寶貝,我的金毛獅王狗狗丟了,找了半天都找不到,怎麼辦嘛。」
這個金發洋妞穿了一套齊B小短裙,嫵媚異常,那對高峰令沈文信不得不側目過來,看到了一個熟悉的東西。
「二眼天珠?這個洋妞說的金毛獅王難道是那條混血藏獒?」洋妞的脖子上也掛了一個二眼天珠,看形式和沈文信手腕的差不多,值得注意的是,這個洋妞說的是中文,而且是地道的燕京話!
公子哥就比較挫了,一米七多,比洋妞矮了一點,肥唇小眼,與洋妞很是不搭,不過這小子卻很有氣度,那種睥睨天下的氣勢,沈文信是學不過來的。
他這輛車,至少上千萬,銀灰色蘭博基尼雷文頓,全球限量23台,可見這小子的來歷不簡單,泡上這麼靚的妞,管中窺豹,就能夠知道身價不菲。
沈文信不由得縮了縮手,手腕的二眼天珠,讓洋妞看到了那還得了?在不清楚他們來歷之前,還是低調為妙。
公子哥很隨意地說道︰「再買幾條?這次我幫你選條純血的!」
「不嘛,我就要金毛獅王!」
「好,好,小甜心,我這就找人全城搜索,務必幫你找出來,只是我在龍城的時間就一天而已,明天還要去紐約啊。」
「你去吧,我在龍城,找到金毛獅王再說。」洋妞甩了甩那道溝壑,沈文信更是緊張了,急急忙忙上了車,走路的樣子略顯奇怪。
公子哥看到了,與沈文信四目相對,不由得多看了幾眼,好像挺感興趣的。
沈文信惡寒一陣,上了車,立馬發動悍馬H1,雞皮疙瘩都起了一陣,暗道︰「這哥們不是有那種癖好吧?有如此尤物,卻去想那種惡心的事,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估計是看美女看膩了,打算嘗試下新鮮的,剛才的眼神,太猥瑣了!」
好在,這個公子哥不是常駐這個別墅區,不然,沈文信可能會選擇退房,換一套其他小區的別墅。
反正他與房地產老板章盛世有點交情,換一套別墅還是可以的,又不是不買了。
只是不免擔心,以這個家伙的勢力,會不會查到自己宰了「金毛獅王」啊?洋妞似乎很喜歡這條藏獒,從其給它佩戴至純二眼天珠就可見一斑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怕個鳥!」沈文信也毛了,今天在裴建民家里面裝了一天的孫子,來到了自己的地盤,還如此顧慮,心情有點不太爽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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