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素往前轉過一個彎,雙手不斷分撥兩旁雜草。♀待手突地一痛,蕭素抬了手,才發覺手腕上沾上了一些毛刺。
雙手蹭了蹭衣擺,毛刺全數掉落。葉身上有毛刺,毛刺手一模就會掉。剛才那個男人的話募地閃進蕭素腦海,蕭素彎下腰來,仔細在這一片雜草中尋找。
果不其然,片刻後,蕭素找到了三株草藥,就著衣袖將草藥上的毛刺蹭掉,而後雙手用力,瞬間的功夫,三株草藥已被蕭素拿在手里。
往回走的途中,蕭素將三株草藥使勁揉碎。待回到男人身邊時,蕭素手中的草藥已經流出了汁液。蹲,蕭素直接卷起男人的右腿腿褲,新鮮以及干涸的血液混雜在一起,傷口周邊的皮肉仿似都快爛了。
蕭素毫不溫柔地將草藥覆在男人的右腿傷口上,對著傷口按壓著草藥,草藥的淡綠色汁液流在傷口上。痛意倏地在夜天凌右腿上蔓延開來,直達腳底,遍及全身。
夜天凌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只是本就是蒼白的唇瓣越發蒼白。待草藥的汁液差不多流進的時候,夜天凌右腿仿佛麻木了一般,不再感到疼痛。伸手再次從衣擺處扯下一布條,夜天凌迅包扎起了傷口。
蕭素兩眼朝前一望,繼而開口︰「你要如何助我離開?怕是不久,那些跟著我上山的士兵就要找過來了。」
蕭素兩眼直直地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一雙白皙如玉的臉龐盡顯肅穆。
夜天凌突地一笑,「蕭二小姐,你多大了?如此神情,顯得過于老成。」
蕭素眉頭一皺,此刻哪還有閑工夫討論她的年齡問題。
「現在不是討論我年紀的時候,快說,如何逃月兌?估模著你是訛我,讓我幫你采草藥。」蕭素說到這里,站起身來,兩眼不斷朝來時的路看著,若是士兵找過來,這個男人也逃不成。
夜天凌突地拉住蕭素的手,急快地說到︰「待到天黑就好辦事,在山下巡視的士兵總有換人值守之時,我們找尋機會,蒙混過關便是。♀」夜天凌說罷後,雙腿使力,蕭素的右手被夜天凌突然一按,整個身體差點摔倒。
蕭素快速地穩住身形,「站起來之前,不會吱一聲麼?」蕭素說著說著神情突地肅穆了起來,現下士兵肯定找過來了。此地不宜久留,蕭素一想到這個,轉過身子抬腳就往前走。
夜天凌失血過多,這麼多天,只以山上的野果充饑。但好在草藥已然發揮藥效,夜天凌身子舒服了些。
本想往山頂走的蕭素眼眸一轉,往一旁密林看去。
夜天凌的手突地一拽蕭素,繼而雙腿快速地邁動了起來,蕭素看著夜天凌的右腿,生怕他的傷口再次流血。到時,士兵順著血跡就會找到她。
夜天凌快速地將蕭素拉到了密林中,身子突地一倒,將蕭素整個給壓在了身下,頭枕在蕭素的右肩上,溫熱的鼻息緩緩流淌在蕭素的耳畔。
蕭素頭一扭,雙手推拒著夜天凌。「你給我起來。」
突地,蕭素嘴上覆上了一只溫熱的有絲絲薄繭的大手。夜天凌眉頭微皺,輕輕地在蕭素耳邊道︰「莫要出聲。」
蕭素听到這句話後,雙耳立刻警覺了起來。
不多時,密林外傳來交談的聲音,蕭素听得出來,來人是方軍醫和跟著他們一起上山的士兵。
一名士兵的臉都皺成了一團,看向方軍醫的神色變了又變。「方軍醫,我等猜測二小姐不是在山中閑逛,而是有意為之。」士兵話里頭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方軍醫後背繃緊,兩眼不斷往四處瞅著。然後,突然想起來時的路上,看到一片沾染上血的雜草。
沾在雜草上的血,有些新鮮,而有些則是呈暗紅色。暗紅色已然干涸的血液,方軍醫猜不透。只是,新鮮的血,會不會是二小姐的?突地,方軍醫想到了鳳驪國奸細
方軍醫想到此後,立刻朝士兵擺了擺手。「快,隨我回軍營,回稟大少爺。山中藏有鳳驪國的人,怕是把二小姐給劫持了去。」
方軍醫急急地說罷後,轉身就往回走。士兵對視一眼,然後決定兩個跟著方軍醫下山,另外兩個在山中尋找二小姐。
兩名士兵快速地往山頂走去,密林中的蕭素兩眼中越顯擔憂緊張。方軍醫要把蕭彥雲給找來了,以蕭彥雲的雷霆手段,若是他來了此山,她還開這山,結果可想而知。
夜天凌看出了蕭素的擔憂,身體倏地離開蕭素。坐在地上,悠悠地說到︰「蕭二小姐,你回軍營去。」
蕭素心里一顫,雙手握緊,直直地就往夜天凌臉上打去。
夜天凌倒也不躲,生生受了蕭素一拳。白皙的小拳頭落在夜天凌的左眼上,一圈細小的紅印子閃現。
「你在這里等著,莫要隨處亂走。我欠了你兩命,剛才讓你回軍營的話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夜天凌說罷後,站起身。
蕭素看到夜天凌往方軍醫離開的路走,好似明白了什麼,抬腳就跟上夜天凌。從包袱里頭拿出了兩個白面饅頭。「吃兩個饅頭,補充些體力。還有,你受傷,能對付地了那些士兵?」
夜天凌也不扭捏,徑直接過。「草藥藥效發揮地很快,又有饅頭補充體力。兩名士兵可以對付。再者,方軍醫不過是個老頭。」一語言罷,夜天凌抬腳就要往前走。
手突地被蕭素拉住,只听輕輕緩緩的一句,不要動真格,打暈了就好。夜天凌倏地一笑,朝蕭素點了點頭。
隨後,蕭素再次躲到了密林中,雙手抱住雙腿,耳朵不斷注意著周邊的動靜。過了好一會,一陣腳步聲傳入蕭素耳中。就在蕭素凝神注意听得時候,密林中突然一陣窸窣。蕭素循著聲音望去,這一望,差點去了半條命。
一條無比翠綠的蛇睜著一雙黃色圓眼正緊緊地都盯著她,不斷吐著猩紅的蛇信子。恰巧此時,密林外的人又開口說了話。蕭素手心里不斷冒著汗,外頭站著兩名士兵,身前又有一條蛇。看蛇的顏色如此明亮,肯定是一條毒蛇。
倘若她此刻叫出聲來,吸引了兩名士兵不說,以蛇快速的爬行,定也咬上來了。
蕭素沉下心來,呼吸越發輕淺。她現在還是靜觀其變的好,從書中得知,蛇不會輕易攻擊人,除非它餓了或者是你攻擊它。以這條蛇的長度來看,還沒有這個能力將她整個兒吞下。是以,蕭素的心越發沉靜。和這條蛇,眼對眼地看了起來。
這條翠綠色的蛇離蕭素越來越近,就快要到腳邊了,蕭素悄悄地握緊包袱,都說打蛇打七寸。但是蛇的七寸具體在哪里?如果身邊有一把斧頭或者劍就好了,把蛇的頭給砍掉,管它什麼七寸。
外面倏地傳來兩聲悶響,蛇仿似被驚到了,蛇頭立刻揚起。蕭素眼看著蛇就要咬她,動作快速地扯過包袱,一把就往這條蛇身上蓋去。蛇頭蛇尾全數蓋在包袱底下,滑膩膩的拼命蠕動掙扎的感覺讓蕭素一雙手都麻麻的。
怕蛇的她現在要弄死一條蛇,蕭素咬著牙,包袱死死地按在蛇身上。
一雙黑色筒靴蕭素的視線,蕭素手下力道不減,眼皮子抬起看向來人。
夜天凌不知包袱底下按住的是何物,正要彎腰將蕭素給拉起來。蕭素立刻大聲喊道︰「包袱底下按住的是蛇,待我將它悶死了再走。這蛇翠綠色,很是明亮的顏色,看樣子就是一條毒蛇。」
蕭素不斷地將包袱按地更加緊,蛇扭動地越發無力。最後包袱袋上染上了一層血色,蛇隨即也不動了。
蕭素這才將包袱拿開,原來包袱里頭的首飾在蕭素無意的按壓中刺中了蛇。
夜天凌看向蕭素的神色變了變,一個丫頭罷了,看到蛇非但不怕,還動手殺死了。
蕭素拍了拍手,將包袱往肩膀上一放。「今天晚上只許成功,不許失敗。明天蕭彥雲午時看不到我回軍營,定會派人來找。」今早走的時候,方軍醫和她說了,今兒上山采藥不回去,明日午時到軍營。
此刻,軍營中傳出一陣陣哀嚎之聲,逃到南凌來的鳳驪國百姓被士兵團團圍住,用難民來逼迫鳳驪國奸細道出實情。雖殘忍,卻是兵法中攻心之舉,站在上首的蕭彥雲一臉冷意地看著瑟瑟發抖的鳳驪百姓,蕭賀厲則是一臉肅穆地看著鳳驪國奸細。
不想讓蕭素知曉軍營中的血腥一幕,蕭彥雲才讓蕭素離了軍營。西面山腳有士兵把守,蕭素也不會出什麼事。但是,此刻的蕭彥雲尚且不知漏抓了一人,此人乃是北昭之人。一時疏忽,蕭素得以找到機會趁機逃跑。
審問一直持續到夜幕降臨,鳳驪國奸細倒也堅韌,死死地抿著唇瓣,一點都不松口。蕭賀厲倒是耐下性子和奸細慢慢耗。蕭彥雲起初也沒說甚,看著站了約莫一天的鳳驪國難民,突地想起蕭素初次見著這些難民時一臉不忍的樣子。
正在此時,一道帶著急色的男子聲響起。「大將軍,大少爺,不好了。軍營西面山上突然出現不明黑衣男子,有同伙接應,與黑衣男子一道從山上下來的還有一名女子。」
蕭彥雲一听軍營西面山上,又听到一名女子,雙眉頓時一皺,大踏步朝出聲男子走來。「多久前的事?」
士兵立刻跪下,作揖行禮。「半個時辰前。」
蕭彥雲右手立刻一揮,「來歷不明之人,定要抓到。一百騎兵,跟隨我去追!」
蕭賀厲大喝出聲,阻止蕭彥雲。「來者不知是何人,貿然去追,不成。」
軍營中自是蕭賀厲說了算,蕭彥雲回過身來,只看了蕭賀厲一眼。「爹,阿姐在山上,被劫走的女子定是阿姐。」
話音剛落,蕭彥雲一吹口哨,一匹黑色駿馬快速奔來。蕭彥雲翻身而上,兩腿一夾馬肚。二話不說,向軍營營門駛去。
蕭賀厲手一揮,吩咐一百騎兵跟著蕭彥雲,蕭素是端王世子點名要的人,定要尋回。
這次蕭素總算是走了運,然而,世間之事,當得一個巧字。即便現下月兌離了掌控,日子過得再久,也總有相遇的時候。到時候,則是另一番光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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