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素野果子沒采成,野菜就挖了一點,連竹籃底都沒有蓋住。
出了灌木叢後,蕭素嘆了口氣,要做那事,怎麼不在灌木叢深處做,偏偏在入口沒多遠處,激情澎湃一點,聲音大了些,即便不入灌木叢,都能听到那聲音。
竹籃放在家里頭後,蕭素將兔皮翻了個面放在窗廄上曬,做完了這些後,蕭素閑著也是閑著,索性關了屋門,往吳嫂家去。
吳嫂家門口擺著幾個粗壯的木桶,幾個老婦正在洗野豬皮,豬腳,清理野豬內髒。唯獨不見吳嫂,蕭素朝那些老婦笑笑,叫了聲大娘。然後邁步進屋想去尋吳嫂,走了沒幾步,一只濕漉漉的手拽了把蕭素。
拽蕭素的人是嶺村的劉老婦,已到仗朝之齡,手腳卻很利索,劉老婦早年喪夫,中年喪子。嶺村的人十分敬重她,一大部分原因是劉老婦並未再嫁。
劉老婦對蕭素使了個眼色。蕭素立即明了,身子一轉,到了劉老婦身前,「劉大娘,吳嫂家是怎了?」
劉老婦一拍蕭素肩膀,示意蕭素彎下腰來。
蕭素會意,低下頭湊近劉老婦頸邊,劉老婦這才輕輕道來。
蕭素听後卻是一驚,吳嫂兒子到了婚娶之齡,吳嫂總在她面前說要抱孫子孫女的事,怎現下吳嫂兒子有了中意之人,吳嫂反倒拉著兒子到了里屋,二話不說罵了起來呢?疑惑間,蕭素腦海里閃過在灌木叢內听到的事。
那女子分明叫男子吳郎,並且男子聲稱自己娘親不知道他回家來。如此一來,男子必定是吳嫂兒子了。
一個寡婦,真的是好手段,吳嫂兒子尚未娶妻,寡婦豈不是在勾搭年輕的小伙子。即便在現代都會被鄰居說一說,更不用說古代了。怪不得吳嫂會把兒子罵一頓。可若是吳嫂兒子一根經,就要娶那寡婦,吳嫂也沒什麼辦法了。
感情這事,說不準吶,希望那寡婦是真心對吳嫂兒子的。
蕭素恢復常色,忙問著劉老婦自個兒可以做些什麼事?劉老婦臉上一笑,手一點一旁的木桶,蕭素點頭,拎著木桶去村邊打水。
拎著一大桶水剛回來的時候,蕭素便看到吳嫂在打一個身量高大的年輕小伙,看吳嫂這架勢,非得把年輕小伙打殘了不可,年輕小伙愣是不吭聲,跪在地上,頭抬著,一臉平淡。
蕭素走近,放下木桶,仔細一瞧,這位就是吳嫂兒子了。身子骨結實,臉方方正正,一臉正氣,兩道眉毛極濃,面龐有點黑。
「打死你這個不孝子,你哪個女子不要,偏要那個,你知不知道她原先是啥個身份!那是……」吳嫂氣得抬起手來對著兒子就是一巴掌,下了狠力道,吳嫂兒子黑黑的臉龐立時紅了。
蕭素趕緊上前,一把拽住吳嫂再次抬起的手,溫言勸到,「吳嫂,有話好好說,血脈相連,打在他身,你心里也不好受,別把自個兒氣著了,身子骨要緊。」
吳嫂一听這話,倒是安靜了下來,唯有身子在顫抖,萬萬不能讓兒子娶那個蕩~婦,那個女子不止是蕩~婦還是個掃把星。
青樓出身,萬人騎的貨色。因為得罪了人,一路逃到嶺村。勾上了村西一個老實人家,結婚沒幾年,那戶人家就傷地傷,病的病,沒多長時間就只剩那個寡婦了。如今,兒子居然一回來就要說娶那個寡婦!吳嫂心中怎能不恨。
「娘心中的氣,康健心里頭明白。但是,兒子心意已決,非要娶翠煙不可。」吳康健直起背,一臉決絕。
「你要是娶她,你就不是我兒子,現在就滾。」吳嫂大手一揮,唇瓣咬地泛白。
蕭素伸手在吳嫂後背拍了拍,「吳嫂,康健喜歡翠煙。兩人你情我願,不也挺好,何必要斷絕關系?」
吳嫂倏地大吼了起來,「翠煙青樓出身,克死村西那戶人間,康健,我看你是被翠煙那身段,那臉蛋給迷住了!」
一直跪在地上的吳康健突地起身,「娘,我不許你這樣說翠煙。她是個好女子,入青樓不是她的過錯。再者,人有生老病死,怎能說翠煙克死了村西那戶人家。天底下,再也沒有比翠煙更好的了。娘,若你執意不肯,兒子只能就此別過,逢年過節,給您二老送點銀兩物什來,直到您同意了,我再把翠煙帶回家。」吳康健說罷,竟轉身要走,方向還是往村西去的。
吳嫂氣得差點暈過去,蕭素急急扶住吳嫂,現下母子兩個都在氣頭上。等會,她去村西會會那翠煙。
她和蕭彥雲剛到嶺村的時候,吳嫂幫了不少忙,現下吳嫂家出事,她不能置身事外。
吳康健回來鬧了一茬,吳嫂沒了心思清洗野豬內髒,蕭素扶著吳嫂回屋歇息,說了番寬慰的話,而後步出屋來,蘀了吳嫂的位置,開始清洗野豬。
其余婦人沒有議論吳康健的事,自個兒做著手頭的活,午膳是村長送來的。
糙米野菜拌飯,鄉野人家的膳食粗糙,但因為是大鍋煮出來的,下面有一層金黃色的鍋巴,咬起來脆脆的,好吃的緊。
村長還給吳嫂送了一碗,吳嫂沒有心思吃,兩三口後就把碗往木桌子上一放,也不休息了,直接出了屋,繼續干活,臉色沉沉的,不說話,拼命地干活,渀似要用活計來麻痹自己一樣。
一個人心里不痛快,不能一味地寬慰,要讓她自個兒去想,是以,蕭素並未再說話,只在一旁清理野豬。
日頭漸漸西斜,天邊出現晚霞,映的人的臉昏黃昏黃的。野豬肉已經洗好剁好,本來晚膳由吳嫂做,哪知道吳嫂家出了這事,于是乎,村長臨時吩咐兒媳婦秀秀去做晚膳。
野豬肉剁好撒上鹽,因為獵殺野豬蕭彥雲功勞最大,所以蕭素舀到了又粗又大的野豬腿,還有好些排骨和一個大豬蹄。本來還有內髒,偏生蕭素不喜歡吃,所以沒有舀。
排骨可以紅燒,也可以炸排骨條,豬腿用鹽抹抹,切點豬肉下來,敲一個蛋放進去,在灶頭上蒸一蒸,撒些蔥花,定十分好吃。
野豬腿和排骨放置妥當,蕭素出了門,約定好了要在村長家匯合。
蕭素站在村口,等待蕭彥雲他們回來。等了片刻,劉老婦走到村口,要拉蕭素一起去村長家。可耐蕭素偏要等蕭彥雲。
劉老婦笑笑,說她年輕那會,也經常站在村口等自個兒的夫君。
等的時候,蕭素和劉老婦攀談了幾句,而後驚訝地得知劉老婦是南凌人,原還是個員外的女兒,家里好多畝田地,還雇用了長工短工。在地方上算是個小戶人家的千金小姐,本來中規中矩的路子因為一個北昭男子的到來而打破。
為了和那男子在一起,劉老婦離家出走,而後跟著北昭男子到了嶺村,過起了日子。誰知道,一次打獵,夫君被老虎傷了,最後不治身亡。四十幾歲那會,兒子又去了。
吳康健決心娶翠煙,劉老婦安安靜靜地在旁邊,一直沒有出聲。蕭素明白了,劉老婦當初也是不顧家里反對,硬是遵從自個兒的心意,哪怕此刻如此模樣,劉老婦也不後悔。
正感慨著,小木橋對面傳來一陣陣響亮的腳步聲,蕭素臉上一喜,忙抬頭去看,只一眼就看到了蕭彥雲。
蕭彥雲肩膀上扛了只白茸茸的動物,手里舀著好幾只野兔子,正往這邊走來。
蕭素忙跑了過去,小木橋發成蹭蹭蹭的聲音,劉老婦看到蕭素徑直上前,手里接過蕭彥雲手上的野兔子時,眼眶禁不住紅了。
「呀,你還真捕到狐狸了,還是只白狐狸,好大一只。」蕭素模了一把狐狸毛,柔軟的緊,模得甚為舒服。
吳大叔尚且不知曉吳康健的事,此刻哈哈一笑,直直打趣,「雲小子為了這只白狐狸,下了一番功夫,我們經常打獵,心里清楚狐狸狡猾的緊。」
「娘子,村長兒媳婦是嶺村一等繡娘,我們把皮毛剔下來,再買些布料,趕緊送過去,等冬日一到,兔毛軟墊,狐狸襖子,你就不冷了。」蕭彥雲抬手往蕭素鼻子上一刮,動作煞是親昵,引來一陣陣嬉笑聲。
蕭素和蕭彥雲並肩走著,此刻蕭素不說話了,在外人眼里看來,著實像一個害羞的小媳婦,因此笑的聲音越發大了。
蕭彥雲空出來的右手拉住蕭素的手,大手牢牢地包裹住小手,食指時不時繞著蕭素的手背撓上一撓。
劉老婦見到吳大叔,便輕輕地道了句,「吳娘今兒身子骨不爽利,等會我去村長家給你們端飯菜,你快回去看看吧。」
吳大叔一听,嬉笑的臉立刻變了,快步朝自個兒屋子走去。
吳大叔的脾氣躁,听了吳康健的事,免不了鬧一場,思及此,蕭素問了劉老婦翠煙的住處,而後拉著蕭彥雲將獵物往自家木屋前一放,而後匆匆往村西走。
「彥雲,吳嫂的兒子吳康健,喜歡上村西的寡婦翠煙了,偏生翠煙是青樓出身,前夫一家都死了,吳嫂不同意吳康健娶翠煙,今兒發了好大的火。」
「哦。」淡淡的聲音從蕭彥雲唇瓣中溢出。
蕭素停住腳步,往蕭彥雲臉上看去,「你反應怎如此冷淡?吳嫂氣得今天的話都不多。」
「阿姐,你頭發亂了,我給你整整。」蕭彥雲一拉蕭素的身子,溫柔地蘀蕭素順起了頭發,說著風馬牛不相及的話。
作者有話要說︰翠煙是個什麼性格滴人捏?
下章有肉肉,研究房事四十八式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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