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常年帶著奇楠沉香手串，氣味醇厚，一貼近，淡淡清香便蘊滿鼻腔。
倪曼抬手順順頭發，不經意隔開男人的親密，微笑著告訴他自己已經沒大問題。對她的小動作，杜楚恆不以為意，收回手說，「那換身衣服，咱們出去吃飯。」
倪曼眼里閃過一絲猶疑，試著開口商量，「就讓李阿姨煮吧，都吃習慣了。」
「不行，她昨晚照顧你很累。」
倪曼想想也是，但又不死心，「那我來做。」
杜楚恆嘴角勾起淺笑。如果他所記不錯，倪曼嫁過來時，表姐讓她報過一些所謂的主婦培訓班，鍋盆瓢盆摔破不少，做出的菜卻是半生不熟，難以入口。唯獨園藝修了最高分。果然，他問她要做什麼給他吃時，她支支吾吾半天，咬著手指，「煎蛋，蔥花蛋，水煮蛋。」頓會兒，又補充了個蛋湯。
杜楚恆見她那股認真思考蛋還能做出什麼花樣的勁，險些點頭答應。
「不行。」杜楚恆不想她瞧出自己的半分妥協，果斷拒絕，「離家不遠，我已經訂了位。」
倪曼小臉愁成一團，牙齒用力，有要把指甲咬下來的架勢。
杜楚恆眉一沉，胳膊伸過去拉開她的手，「累教不改。」
倪曼雙手乖乖放身側，咬了下下唇，「習慣了。」
杜楚恆正色道︰「壞習慣要改，再犯，三天不給飯，轉吃手指甲。」清清嗓子，他說︰「我在外面等你。」說著人已經走了出去。門邊，堆著倪曼隨手放的小鐵鍬和灑水壺，杜楚恆彎腰撿起，整齊擱在工具箱里。
倪曼病剛好，舌頭嘗不出味道，眼前一桌美食，瞅對面人吃的津津有味。自己面前僅一碟白粥，倪曼郁悶得直抱怨。
杜楚恆眼也不抬，「越想吃，病好得越快，你就先想著。」明明一派歪理，還講得煞有其事。
倪曼氣結，低頭一口悶完粥，把碗遞到他面前，「隨便給點。」
又盛一勺清粥，「你還不適合吃其他的。」
「…湯？」倪曼是怕打手背，才不敢貿然動手。
「膩。」
「那，青菜？」
「油。」
…
暴君。倪曼月復誹，訕訕收回調羹，扒著碗里的粥。杜楚恆逗開心了，讓服務員端上一碗去了油膩的人參雞湯。
倪曼不愛人參味，在某人強大的震懾下，捏著鼻子勉強喝下一大半，「飽了。」她揉揉肚子。
這次，杜楚恆沒有難為她，放下筷子，「回去吧。」
一會是美食誘huo，一會是被無聲逼迫咽下討厭的食物，這頓飯吃得真心酸。倪曼暗嘆，一不注意，撞上從左邊拐角出來的人。她連忙道歉，一邊拿眼朝人看去。
「你？」她不由張大嘴。
那人眉心擰了下，藏不住的嫌惡。幾步越過她，走到杜楚恆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