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楚恆不和她多說一句話，問出她所在的方位很快就開車過來了。
車燈拉開密匝匝的大網，身邊一切都是沉默的黑白，只余男人這一抹暖黃的顏色。這是倪曼第一次看到他掩飾不了的焦灼，向來一絲不苟的西褲起了褶子，碎發微亂半遮眉角，見到她，他的臉色變得陰沉許多。
「杜楚恆。」
倪曼愧疚極了，小眼神弱弱的，「你別生氣。」
他目光深幽不動聲色，緊緊鎖住她。
她望著他，許久，杜楚恆一甩步回了車里。倪曼咬著唇，跟上去，一雙手從側面扯住她。
「杜琛，你怎麼來了？」
杜琛氣得臉鐵青，他一直站在一旁，她是睜眼瞎，還是只能看見他哥？
「你跑哪里去了？」杜琛決定當作沒听見她的話，否則長此以往，他一定短命幾年，「故意藏起來，是不是想讓我哥責罰我。」
他發現倪曼不見自行找了一圈後，立刻通知他哥。杜楚恆看得見他的自責，料他不是故意把人丟了，也沒責怪，放下工作和他一起廣撒人手找人。
「你找死啊，有事走就先說一聲，我也不會留你。」他忿忿，為不見她人影時的莫名急躁而生氣。
倪曼沒辦法解釋，只能不住道歉，到杜楚恆讓男孩自個先回家，低低的對不起三個字才停息。她又記起什麼，跟上兩步。
「杜琛，你還會幫我參加比賽嗎？」
男孩沒說話，抬腿繼續走。倪曼追過去，「我不會再給你添麻煩，之後比賽我都自己完成。」黑眸盡是執著，和勢在必得。
倪曼，你有什麼秘密。
杜琛坐在陽台上喝悶酒，手機鈴正好響了，他懶洋洋的靠著欄桿，把電|話放耳邊輕聲喚了一個稱呼，臉色也跟著變柔和。
「小琛，我想見一下那個人。」
「誰？」
「那個女人。」
杜琛上下齒咬緊酒瓶口。
「小琛，你是不是以為我會給她難堪。」
他笑，「怎麼會，你不是那樣的人。」
「其實能見楚恆一面我已經很知足了，只是我不放心，我想親眼看看她能不能給楚恆幸福，畢竟她比楚恆小十歲，只要她好，我…我會盡快離開北市，永遠不回來，不會令楚恆困擾。」
「誰說你是我哥的困擾，不是的，我哥他…」杜琛不由自主頓了頓，想到有一天，那個女人安靜澄清的眼楮全部被悲傷填滿。
他竟然覺得可憐。
「小琛，……我真的很愛楚恆，所以我更不能讓他為難。」
泣音小小不容忽視，杜琛打算找他哥談談，剛找出號碼，他眉尖一動，又掛斷合上手機殼。這會兒，怕他哥正在教訓那個不知死活的女人，他一通電|話不等于幫她減刑。
才不這麼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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