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曼連呼吸都停了。
愣著一張大紅臉，手腳不知道擺到什麼地方。兩人身體緊貼著半坐半躺，倪曼剛挪動一下，杜楚恆一手將她箍緊。
「讓我抱一抱。」
手依然半輕不重在她腳踝揉搓。
疼不疼，倪曼的意識已完全不在這上面。「騰」地，血液全往臉上沖，她覺得自己快要被燙死了。心跳也來湊熱鬧，擂鼓似的搗破胸腔。
「好，好了嗎？」
男人臉稍稍移開，往上擱在女孩頸窩以上。細女敕的肌膚被胡渣刺得微微癢，倪曼輕聲咯咯笑，身子扭了一下便不再動。洗白牛仔褲裹著腿，從男人身體某個部位傳來的那股灼熱感變得特別鮮明。
倪曼又窘又羞又無所適從。
正尷尬，杜楚恆的電|話響了。他抬頭，目光對上女孩紅撲撲的臉。
「剛才對不起。」
「嗯，啊。」
他捏捏她緋紅的腮幫子，「傻瓜，藥擦好了。」
「哦。」
「別愣著，洗洗手吃飯。」
杜楚恆坐到一邊，剛才動的時候一只拖鞋月兌下腳，他就著棉襪踏在包頭亞麻拖上，閑閑按下通話鍵。
「阿琛？…」他眉頭緩緩攢緊，睞了倪曼一眼，腳塞進鞋里往陽台上走去，「什麼？喝了多少……」話簡短，斷斷續續沒幾句就完全听不清了，陽台的推門拉開又關上。倪曼心里一突，有種奇怪的預感。
收回目光，她盯著腳，手徐徐摩挲涂了一層黃色藥水的紅腫，藥液沁涼，過這會兒因肌膚本身的溫度也暖了。
心，也跟著暖。
「發什麼呆，還沒洗手？」
杜楚恆不知什麼時候回屋，見她一直沒動過，作勢要敲她。女孩听話笑了下，洗淨手出來，杜楚恆已經換上出門的鐵灰色衣褲。
他一番交待，妥帖細致，面面俱到。
司機過來，回復說車子已經備好。杜楚恆揉揉女孩的腦勺，出門。
引擎發動，車鳴。
倪曼大半個身子藏在窗簾里，怕被車上的人發現。男人在講電|話，好看的臉龐透著不悅，車窗一點點搖上去，最後緊緊合閉，滿滿登登的墨黑遮擋了她的目光。
「太太，你在看什麼？」李嬸端了菜從廚房出來。
女孩回頭，笑，「今晚沒有星星。」放開手，簾布被風吹起，一角掃過光著的腳踝，微癢微冷。
「在看天啦。哎，這幾天會降暴雨呢。」
倪曼坐下，顰眉，「暴雨？」她咬住筷子。三天後，帆船賽怎麼辦呢？五千塊錢她希望快點還給蘇瑜。蘇瑜，杜楚恆心尖思念的人，想一想，怎麼都覺得那個禮物變得格外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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