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盛了幾許月華，白光光的浮在沙發桌椅間，復古壁鐘的金色鏤邊時針指向十一點。花房門背著杜楚恆的窗戶，此處燈光他自然瞧不見。
每一枝花繽紛綻放，花蕊香氣幽幽。倪曼扭開台燈，從工具箱拿出剪刀，薔薇玫瑰一一折了滿地。
……
杜楚恆作息一向準時，約莫剛六點，他眼楮睜開條細縫，動了動。倪曼以為他要醒了，張嘴正要說話，男人又睡了過去。
倪曼疑惑。
須臾，她伸手戳戳他的臉。
杜楚恆似乎睡沉了，沒什麼反應。
想到他一天到晚忙工作，著實累人。倪曼不想鬧醒他，拿了遙控關上自動窗簾。輕輕跪床沿把被子向上拉了拉，她輕聲嘟噥，「年紀一大把，還不注意休息。」
旋即，腕子由溫熱的大掌一扣，她整個人被拽倒在床上。
她眼睜大。
對上男人佯怒的臉。
「好呀，偷偷說我壞話。」
她眨巴眼，明白他所指，說︰「不是壞話，老實話。杜楚恆，你這麼辛苦，身子壞了怎麼辦？」
杜楚恆側她上方，微呆。心裹在一團棉花糖里，又軟又甜。他伸手揉女孩的臉，寵溺，「我家的懶貓今天怎麼了，這麼乖？」
女孩晶亮的黑瞳布了血絲，一副沒睡好的樣子。她唇角上揚，笑，「杜楚恆，生日快樂。」
杜楚恆眸微亮，伏身，覆女孩微涼的眼尾。濕潤的唇混了男人說謝謝時的淺淺呼吸，撩紅了女孩的臉。
拽暈乎乎的女孩一起出了臥室，讓她坐在餐桌前，杜楚恆去了浴室。李嬸剛做了幾式早點，見到兩人一同從一個臥室出來，女主人兩腮紅暈，倒吃了一大驚。她特意擦擦眼。
等杜楚恆離開的空當，她拉著倪曼語重心長，「這就對了，夫妻倆就該睡一屋里。待會，我把先生的被子換張更大……」
「哎，別。」倪曼听她越說越離譜，忙制止。拉她去廚房舀出其余的湯粥，一道端出來。
不過，顯然倪曼的心思不在飯菜上。一時扒飯，一時咬筷子拿眼看向門口，收到男人移來唇筷上的視線，她忙抽開筷子猛往嘴里塞飯。
快要出門了，杜楚恆接過西裝穿好，說︰「今晚，我會早點回來。」
倪曼扣袖扣子的動作一頓，眉眼稍黯，「不著急。爺爺那邊的人都散了，再回吧。」今年是整生，杜楚恆不想設宴請客。就杜家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酒酣飯飽，當然會熱鬧久些。
杜楚恆心下已做決定，所以只笑了笑，準備晚上給她一個驚喜。
走到門邊，倪曼也跟了過去。
「怎麼了？」
「你不要禮物了？」
「你又沒給我。」杜楚恆原本故意逗她，卻見女孩一本正經推開門，晨光熹微洗滌大地。杜楚恆邁出幾步，驟然，步子滯住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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