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不容易讓兩個執著的男人出去了。趕緊把我要的東西跟那老板娘說了。
就見老板娘一拍大腿,興奮地咧嘴樂道︰「鵝說嘛,咋有長的這稀人的小子呢,原來是個小娘子啦。你等著咧!」說完沖樓下高聲喊道,「老頭子,莫擔心咧,鵝木事兒。先給這小娘子沏碗紅糖水,她來癸水咧!」
烏鴉,一群烏鴉從我的頭上啪啪地摔下來……
我直咧嘴,老板娘實在人啊,真招客啊!嗓門那個高,我感覺街上的人都听到了,更別說樓揚和王武等人了。這不故意讓大家知道嗎!
忘了肚子痛,只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不出來,只能鑽在被子里面了。
這個時候是越不想見誰越來誰,我真覺得樓揚和我的「大姨媽」犯克!怎麼總讓他遇上呢,第一次見他也是如此。我對這種事情的奇遇真的無法解釋。他竟然給我端進來糖水!
還是王武知道避諱,但又怕我有什麼危險,又不放心樓揚,就蹲在門口守著。
其實來「大姨媽」這事擱現代真不叫個事兒,可擱古代真叫個事兒,就算是自家人,也會顧忌女子這方面的事兒。
我又想起采苓給我念叨的書上所說的話,「婦人入月,惡液腥穢,故君子遠之,為其不潔,能損陽生病也。」你就知道了,男人要避而遠之,迷信的人真可怕啊!
我鑽在被子里死活都不出來,樓楊端著碗哼哧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來。剛好老板娘也給我送來了我所要的古代衛生用品,並買回來了兩套干淨的衣衫。
她見樓揚給我端進糖水,還以為他是我男人,這大嫂可不是一般的熱心腸,明明知道這不是什麼值得宣揚的事兒,還責備樓揚不懂的疼媳婦,太不懂得照顧我了。
這話充滿了曖昧味,我悄悄從被子縫中看樓揚,我第一次見他的臉這麼紅,就似上了紅色染料的幕布,把碗一放,手腳無措地出去了。
本來是和我有事兒要說,被老板娘一攪和光顧著尷尬了。
……
夜晚,我和衣而睡,悄悄听著外面的動靜,心里不由有點著急了。
二更天剛過,就听門傳來輕輕的響聲,我忙翻身坐起,總算來了。想也沒想就走到門旁,伸手剛要開門,就見門栓在被從門縫中伸進來的刀一點點挪開。
我一驚,樓揚絕不會用如此下作手段,眼看那門就要開了,喊都來不急了,我慌忙找藏身之所,看看沒地兒可躲,一骨碌滾入床下。
剛滾到床下就听傳來刀劍相拼之聲。我從床下向外看,黑暗中見兩人撕殺在一起,只是不稍片刻就听外面不只是兩人在打斗。
我正緊張地被那閃來閃去的刀光劍影和相擊的聲音嚇的膽戰時,隨著慘叫一個人滾到了床旁,還沒死透不停地抽搐,猛然相見嚇得我忍不住尖聲叫了出來。
這一出聲,立刻我覺得床前腳多了起來,你來我往地混亂糾纏在一起,身上的床也在不停地亂動。
很快床就被人砍成兩半,我只好拼命地從床前的腿腳中掙扎著逃出來,冷兵器閃著光霎時向我「熱情」地圍過來。
叮叮當當的鐵器聲響成一片,我是連滾帶爬不分方向地躲閃,黑暗中腦袋被猛地撞在也不知是什麼硬物上。
疼的眼前金星亂飛,正半暈不暈時身體突然失重,被人抱起來,劈開窗子一躍而下,我緊緊抱住這人,樓揚那稜角分明的俊臉上全是血跡,卻不顯得恐怖,增加一了絲魅惑,我心跳還沒跳勻呢,腳下一頓到地上,樓揚緊緊拽著我,向馬匹奔去。
而我腦中卻想起電視上男女豬腳從高處向下跳時,有情男女那Lang漫的深情凝視的畫面。
生死關頭,卻還不忘在心中大罵,都他女乃女乃的騙人的,命懸一線的時刻,保命都顧不過來了,哪容得有時間有那Lang漫的心思啊!胡扯!
樓揚可不知我此時腦細胞如此活躍,把我拽到馬前,「我不會騎馬。」我忙提醒樓揚,他不說話一個箭步,躍身跨上一匹馬,雙腿一夾照著馬狠打一下,馬一聲長嘯向前躍去,同時他長臂一伸,把我從地上撈起來,我還沒從驚嚇中醒過來,人已經被他緊緊摟在懷中向夜色中逃去……
……
天空顯出魚肚白,十月初的天氣,蕭瑟中透著惆悵,一群大雁嘎嘎叫著向從頭頂上方的天空飛過,更增添了那份蕭條。
一場拼殺下來,就剩下九人,我們一夜狂奔,已是百里之外,看看身後的追兵沒上來。王武帶著只剩下的六名侍衛找了個隱避之所歇息。
我雖被樓揚抱著騎在馬上,已經被馬顛的感覺都不是自己的了,一下馬緩過勁來,更是覺得疼痛難耐,估計被磨掉皮了。
踉蹌著走到一塊石頭上剛要坐下來,一副馬鞍遞了過來,我也不客氣坐了上去,感激地沖樓揚點點頭。
王武一臉的凝重之色向我走來,單膝跪地,向我道︰「屬下沒有保護好王妃,請王妃贖罪。」
都這個時候了能逃出來已屬不易,快別追究責任了,要不是王武、樓揚和十幾名侍衛拼死相搏,我不知道是否還能見到今早的太陽。
「快起來,活著就好!活著就好!」我顫聲望一下剩下的六名侍衛,想到了死去的那幾位,鼻子直發酸。
這一夜頂著秋寒再加上生理期時,我感覺深身的汗毛孔都透著冷,「到底怎麼回事兒?知道是什麼人干的嗎?」。我抱緊雙肩顫聲道。
王武略沉思片刻,才道︰「他們是護衛營的人。」
護衛營?「哪兒的?」我道。
王武看一眼樓揚,「是帝都兩大營飛虎營和驍騎營的人,屬下曾是飛虎營的護衛。深諳他們的招式。他們的刀與其它護衛營和軍隊的不一樣,是特制的,很是沉厚,他們最擅長劈砍,這些人雖拿的劍打斗,可招式上還是習慣用刀的招式。他們自認黑夜我們就識不得,屬下更是留意了他們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