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著听著,竟然勾起了唇角面上帶了若有若無的笑,听我說完沉默著,良久才不溫不火地道︰「如我給你這‘一生一世一雙人呢?」
「啊?」我一愣怔,實在是這話出乎我的意料,眨眨眼楮,這大晚上的他不應該睜著眼做夢吧,我認真地道︰「這玩笑一點也不好笑,事實是你給不了我,快收回去吧!」給了我,你拿什麼給支持你的人們呢?你們皇室宗親又如何答應呢?就算他是假裝忘了,我也不會忘,更何況他正在爭皇位,這種謊話騙騙純情的小女孩兒還行,姐是白骨精了他騙不了。
他眼中神色復雜,淺笑笑沒說話。
看看,我說什麼來著,男人的話如果信了,母豬也會進化的上樹溜彎了,雖早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兒,心中莫名沒出息的帶了一絲祈盼,他的緘言讓我心中更是失落。
……
自我和司馬玨相互坦白後,他對我明顯地關心起來,每日陪我用餐,還破天荒地陪我去梅園賞雪,讓我一時感動,突然覺得和所愛的人的日子就是這麼簡單,冬賞雪,夏觀花,秋看葉,春踏青,豈不是很好,幸福的日子就是索求的很少,只是他能陪我多久,是否真心不帶任何目的呢?
我心中忐忑,總覺得他是黃鼠狼給雞拜年的感覺,我提醒自己不要被溫情麻痹了。
……
幾天不見的容景瀾回來了,不請自來,竟然第一時間來給我「見禮」,一臉嚴肅相對我冷言道︰「玉真真人,王爺對你如何?你心中自是明白。又何必暗中伙同他人陷害于他,枉費了他護你之心!」
我歪頭左右打量著她,我是如此的讓人著迷,瞧把這位身經百戰,傳說十六歲就曾于萬千敵軍之中如入無人之境的姑娘氣得粉面都紅了,這感覺不錯!
我輕輕點點頭,「伙同他人害他?」笑一下,嘲道︰「不知容姑娘何來此言,你覺得我有這能耐?你教教我可好?」說著揚一下唇角,誘導她,「要不,你和越王爺說說,讓他把我趕走,你說成嗎?」。
「真人這話如若當真,也算有良心。你現在的身份實屬不宜和他在一起,此時離開最為穩妥,免得他為難!」她到也不矯情。
我點點頭,柔聲道,「容姑娘說的也極是,那就麻煩姑娘放我走,你也知道王爺對我的心思!」我說著走近她笑道,「如容姑娘真是為越王爺著想,就成全我,我瞧得出來,姑娘心中有他,那樣也不枉費了姑娘對他的一片真心!」
容景瀾睜著一雙靈動的雙眸打量著我,似有懷疑地問道︰「真人此話當真?何時離開只須告訴景瀾便好!我定鼎力相助。」
「現在!」
「現在?」
我點點頭,「夜長夢多,你也不希望我走不成吧!」
「好,你等我消息!」
我一臉感激,點點頭,「容姑娘竟是如此善解人意,我好感動!」
容景瀾一個女子能升到將軍,必有她過人之處,她說這些話,一則女兒家不願看到自己所愛的人面臨險境,二則必是有人在利用我來對付司馬玨,更確切的是應該也是有人在陷害我。
見到司馬玨時,我沒在繞彎子,直接問他我被誰又利用了?他倒也直言不諱,告訴我,有人做了件好事兒,告訴了我南杞的皇上老爹,把我的情況說的無比悲慘,還失蹤下落不明。
我和親就是為了兩國修好,我皇上老爹據說在我皇後老娘哭昏厥幾次的情況下,終于忍無可忍地雄起了,發兵北晉,是大軍壓境,讓司馬玨措手不急。
司馬玨派容淼清攔在邊境,並派使者去協調此事,兩軍此時正處于對峙中。
我明白容景瀾為何這麼不淡定,一旦消息傳到帝都,于司馬玨于我的危險再上一層!我沉思著,是誰要這樣做呢?
「景瀾的話……」
「她什麼也沒說。」我打斷司馬玨的解釋,語重心長地勸他︰「我特不愛傷人家姑娘的心,尤其是容姑娘,你說我在此如此礙眼,多讓她難過,要不你懲罰我,讓我今晚睡在外間,給你守夜可好?」
他漫不經心地喝口茶,淡淡地道︰「嗯,這個法子甚好,今晚我陪你一起宿在外間。」
我︰「呃,我剛才好像說錯了,我還是覺得我一人睡在里面比較好」
……
容景瀾做事還真是爽快,第二天,趁司馬玨不在都督府,給我找來一身兵士服飾。扮作她的一名親兵帶著我向都督府大門走去。
我抑制住狂跳的心,抱緊自己早就準備好的包袱,想著樓揚定很快會知道我走的消息,必很快和我會合。
剛出大門就見一隊人馬遠遠地迎面而來,容景瀾勒馬停下,低聲叮囑我,「跟在我身後別抬頭。」說著策馬迎了上去。
我把頭上那本就大的能遮住眼楮的士兵帽盔再向下拉拉,這下好了,看不到前面了,只能看到我的馬背了,跟在容景瀾後面。
就听容景瀾道︰「唐將軍,可是回來復命?」
就听有一人「嗯」了聲,「容將軍只帶一兵這是去哪兒?」我听出正是唐棣的聲音。
「哦,口中淡的很,去打只野味。」
「將軍好雅興……」
出得城外,以容景瀾騎馬的速度估計很快會跑遠,我這騎術實在是差勁。剛剛學會騎馬不久,還是近期閑的無事時,讓兩名「跟屁蟲」教的,只能小跑,可不敢讓馬散開四蹄狂奔呢。
我們兩人不敢走大路,只揀小路走,大概走了兩個時辰,前面的容景瀾突然勒住馬,側耳听听,又下了馬把耳朵貼近地面听了一下,一拉馬向一旁的向山下走去,邊道︰「快隨我來。」
看她嚴肅的樣子,我瞬間感到了危險的氣氛,忙下了馬跟在她後,「怎麼了?」
她不理我,快速地帶著我向山下走,見我下來,忙回身把我們的馬蹄痕跡擦去,幾個跳躍又下到山下。
我們剛隱避到山下的一處崖邊,就听頭頂上的小路上傳來馬蹄聲,听動靜有十幾匹。在我們上面停下來,小聲著說著什麼,過了會才听到離開的聲音。
又過了半柱香的時間,容景瀾才道,「我們快走。」
「那些是做什麼?」我總算平靜一下狂跳的心。
「不清楚。」
我們兩人上到路上,騎馬走了沒多遠,就听後面追來馬蹄聲,十幾匹馬奔到我們面前,全是黑衣蒙面,把我們二人圍在中間。是二話不說,提刀就沖砍過來了。
容景瀾一見摘下馬鞍上的長槍,在手中一個漂亮的翻轉對準了沖過來的人,臉上沒有絲毫的慌亂,叮囑道︰「跟緊我。」說著長槍一擺,刺向近前的人。
我騎在馬上,緊緊拽著韁繩,跟在她後面,還不能太近,怕她再不小心傷了我,這馬也太不听使喚了,我讓它向左,它偏向右,是左右來回擺著,把我擺的離開容景潤的保護範圍,陷入危險中,要不是她及時相救,估計小命沒了。
她一條長槍似銀龍出水,上下翻飛,槍指到的地方只見銀光一閃血光亂濺。要不是性命攸關之際,真想給她喝聲「好」,一個女子使槍使到這個份上,這力道這槍技讓人真心驚佩。
這十幾名黑衣人,根本不是她的對手,很快就被她殺的只剩下三名,兩名看起來有點功夫纏著她,另一名直接奔向我,我打馬就跑,慌中出亂,這地方就是個陡坡,馬猛然向前沖高抬前蹄的同時,我一個坐不穩摔在一旁的雪地上,顧上身上的痛疼,一個翻滾躲開砍來的刀,刺客在馬上又猛地竄到我面前舉刀就砍,我只好再接著在雪地中滾,怎麼滾不動了,才發現被一塊大石頭攔住了,刺客的刀眼看就到我面前了,我嚇得發出一聲驚駭的聲音︰「救命!」
只見那刺客突然就像中了定身法,舉著刀大張著嘴,嘴中流著血,眼珠向外突著瞪著我,面上的表情很是猙獰,就似地獄的惡鬼,他這是要嚇死我嗎?我更是大睜著雙眼,看著這個恐怖的人向我倒下來,都忘了躲閃,不由又被嚇的發出「啊」的一聲驚叫,閉了眼等著那夜叉鬼似的人倒下來。
等了半天,身上怎麼沒有動靜,忙睜開眼看看,見容景瀾已經把大槍從這人的後背上拔下來了,正翻看著這幾位死人的身上,也不知模出個什麼,看了看,揣在自己的懷中。
我忙哆嗦著站起來,到了她面前,問道︰「是……哪兒的人?」
她看我一眼,沒說話,轉身走向馬匹,把我的那亂跑的馬給追過來,讓我上馬,淡淡地道︰「我們快走。」那表情就似跟剛才沒發生這事兒似的。
讓我佩服之情再增一成,我還是不解道︰「這應該是北晉的境內,這些人為什麼要殺我們?我離開應該只有你我二人知道!」
她瞟我一眼,肅著面,看上去心情甚是不爽道︰「要想活命,就不要再多言,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