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是誰惹上我們的墨大護法了?」碧華剛從泉池里出來,邊看墨池一臉怒色的處罰著手下。
墨池抬手草草行過一禮,雖然語氣緩和了很多,但那表情依舊冰冷的可以。
「怎麼了?」碧華坐上高位的金座,右腿架在左腿上,裙袍側開,露出光潔修長的大腿來。墨池生氣,她似乎很開心,連帶著那有些蒼白的臉色都因興奮變得紅潤了起來。
墨池不答,先吩咐了剛才辦事不得力的下屬下去自行領罰,這才掉過頭來看向碧華。
「堂主居然真想救慕容鈺卿。墨池還以為你會挾持了他來牽制晚使。」
「這事本堂主自有安排。」碧華打量他片刻,笑意忽然加深︰「听墨池這話似乎已經見過他了,難道……」
話恰到好處的打斷,墨池方才壓下去的火氣再度冒起,甩了甩袖子,語氣不善︰「難道什麼?我勸你最好立刻殺了他,這樣的人若不能留為己用,早晚是個禍害。」
居然敢欺騙他!說什麼中毒無藥可解,還好他沒有冒冒失失的沖進暖泉池去尋碧華,而是先找了堂中醫師問了清楚,不然打擾了堂主閉關調息這罪名可不小!
哼,這筆賬他記下了!
看他咬牙切齒的樣子,碧華很是驚訝︰「喲,沒想到小池和白降對他的評價都這麼高,看來本堂主這回還真是賺到了。」
歪著頭想了想,又沖地上的人招手︰「來來來,許久沒見,快過來讓我抱抱,看看長重了沒有。」
墨池眼中閃過一抹惡寒,想來對碧華輕薄的舉動很是不滿︰「堂主請自重!」
這個女人,當初雖救了他性命,教他武功,他也答應留在未必堂替她辦事,兩人之間除了互相利用,根本談不上其他感情,更何況他始終覺得當年碧華是故意不施藥而讓他停止生長的!
碧華不滿地挑了挑秀眉,眸中閃過一絲不悅,「听說你差點失手殺了晚使?」
「恩,她隨白降下山,我看她出言不遜,就想下手玩玩。不過後來探得她的身份,就留了她一命讓白降帶回了。」
「瞳術可以控人行動,你看你能不能控制她直接取了蠱皇?」碧華斂了玩笑的意思,說的嚴肅。
屆時,送茶點的丫鬟從側門托了盤子進來,墨池也不客氣,走向碧華右下手方的椅子上坐下,隨手拈了塊糕點︰「不可以,這個還真得她心甘情願。」
「不過他們兩是戀人,慕容鈺卿似乎很緊張她,今天早上我不過想親親晚使,就被他在手上狠狠劃了一道血口子。」
碧華捧了茶杯,語氣有些幸災樂禍︰「誰讓你去調戲他妻子的。這個男人功夫深不可測,若不是此番中毒失憶,恐怕還真不是個好對付的主。不過再強大的人都有弱點,而他最大的弱點就是喜歡上了一個連自救都不會的人。」
墨池嗤笑一聲,「怪不得今日.你會‘失手’走火入魔。」他方才還在想,碧華行事一向謹慎,沒有十足的把握怎會走火入魔,原來是她故意為之,為的就是不讓慕容鈺卿恢復記憶生出什麼變數來。
碧華哼哼兩聲,未置可否。
她沒說,她是真的受了傷,原本算好閉關三天,又服下蛇蠍子,慕容鈺卿的毒素可以清個七七八八,恰好留下最後一絲壓迫著不讓他恢復記憶,卻沒想到,昨天開始兩人行氣就開始出現不合的情況,他體內似乎有奇怪的氣流游走,她運氣想要抓住,它反而逃得更快,最後竟引起了反噬。
但是這樣的事情是絕不能外傳的,就算是護法,也不能讓他知道。
墨池卻仿佛沒看出她的游離,自顧自道︰「我一直好奇當年為公子痴迷的女子到底是怎樣一副面孔,前日一見竟然單純至此,怪不得公子敢把蠱皇種在她身上,想是很好控制的緣故。」
「不過話說回來,堂主真的沒有辦法保她一命?」
碧華回神,放了手中的茶匙,也吃了塊糕點,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靠著︰「若是想救,怎會沒法子救。只是用那樣的法子,一般有誰會願意去救?」
墨池會意,似是想起什麼,也點頭贊同︰「確實。唉,本來看她還算有趣,打算留她條命玩玩的,現在看來又少了個樂子。」
他搖了搖頭,似嘆非嘆。
「你要練瞳術,什麼樣的女的沒有,我看你根本就是記恨上慕容鈺卿想報復吧。」像看透他的心思一般,碧華深邃的目光流轉在墨池已經凝血的傷痕上。
墨池的眼神閃了閃,未置可否,笑的有些詭異︰「我在堂主眼里始終還是個孩子啊,真是什麼都瞞不過去。」
見他這樣說了,碧華這才不動神色地吐一口氣︰「白降怎麼還不回來?」
「唔,我上山前,踫到了些熟人,想著白護法平日總是為了堂中各種大小事情勞累奔波,一定無聊的緊,就隨便使了個法子讓他下山去,想來現在他們應該踫到一起正敘舊吧。」嘴角噙著與外表極其不符的笑容,女敕白的手指若有若無撫模白瓷盤邊緣。
碧華蹙眉想了一會,笑罵起來︰「小池真是一肚子壞水!你居然樂的自在,還不快滾下山去幫忙,小心白降不敵,到時候吃苦的是你自己!」
**************************玉珠峰山腳,秦笛執劍而立。
黑衣翩翩,身姿挺拔,劍眉凜冽,他站在那里就如一柄蓄勢待發的利劍。
「把人叫出來。」
開口,一如既往的冰冷無情。
「秦大人好大的口氣,我們請晚使來做客,豈是你說見就見的?」數丈開外的小峰上,白降笑應,抬了抬手,身後下屬領命消失。
本以為秦笛他們還需兩三日才能趕到未必堂,卻不知哪里出了紕漏竟然讓他現在遇上了。想起今天早晨出門時墨池大有深意的笑意,白降此刻也終于明白是誰搗的鬼。看來那天他帶花晚照回山時跟墨池起了沖突,果然還是被記上一筆了麼?
不過就算遇上了皇家的人也無事,左右單打獨斗他又不是應付不來。若說起來,這已不是他與秦笛第一次交手了。
「那就休怪秦某不客氣了。」秦笛也不廢話,立即向白降立腳之地襲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