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七月十五,牆上的時鐘指向九點整。從天黑後花店就一直沒進來人,方璇百般無聊的趴在收銀台上瞟著對面的新開的陰陽館,心里琢磨這陰陽館是經營什麼的。
陰陽館是今天開張的,一間門面,門頂掛著一個陰陽館的牌子,玻璃門虛掩著,門後是黑色的布幔把玻璃門遮蓋的嚴嚴實實的,外觀沒有任何文字說明陰陽館的經營範圍。陰陽館,听名字應該是看風水,算命之類的吧。想到這里方璇很是懷疑,那個二十左右的邋遢男孩子,他會看風水麼?是的,沒錯,陰陽館的店主是個二十歲的邋遢男孩,一個有這一雙漂亮的綠色眼楮的男孩子那雙綠色的眼楮又浮現在方璇眼前。下午,方璇樂呵呵坐在收銀台數錢,今天白菊花賣的非常好,價格是平時的三倍,很有賺頭。正數的開心,有人啪嗒啪嗒走進店里,方璇趕緊把錢放進抽屜鎖好,迎了上去。
進來的是個二十歲的男孩子,頭發亂糟糟的,額頭垂下的長發遮住他的臉,穿著一件快分辨不出顏色的紫色T恤,的牛仔褲舊的發黃,不知道穿了多少年頭了,腳上拖著一雙人字鞋。
「歡迎光臨,你需要什麼花」?方璇臉上帶著笑容,親切的問,她從來不以貌取人。
「三朵白菊花」男孩子低著頭說,他的聲音很有磁性,非常好听,這讓方璇有點意外,方璇拿過三朵白菊花,簡單包扎後,遞給男孩子「一朵15,一共45塊」
男孩子接過花,在褲子口袋里掏了一會,掏出三張五塊,,還是皺巴巴的。
「我叫夜辰,是對面陰陽館的老板,我可不可以賒三十塊的帳啊,我一會就還你」夜辰抬起頭,有些為難的說。
先前他一直低著頭,方璇沒看清他的外貌,現在他突然抬起頭,方璇不由在心里暗叫可惜,這麼帥的孩子竟然穿的這麼邋遢。夜辰五官很完美,輪廓鋒利的臉型如刀削一般,兩條濃眉漆黑整齊,嘴唇薄厚正好,一雙綠色眼楮,如同寶石般耀眼,又似浩瀚的大海般深邃,讓人看不透。
方璇看的有那麼一瞬間失神,「可以麼」?夜辰又問了一遍,眼楮望著方璇。
「算了,今天你開業,這花就當是我送你的賀禮了」方璇趕緊移開目光,和帥哥對視,她可受不了,在對視下去臉上就要紅霞朵朵飛了。
話剛說完,又覺得不對,那有送白菊花給活人的。這不是咒人死麼?這麼帥的孩子,自己可沒咒他的意思,正想解釋一下,夜辰已經拿著菊花,拖著拖鞋,啪嗒啪嗒的走出去了。他走出花店後,一只白色貓從旁邊跳出來朝方璇看了兩眼,跟在他後面,一人一貓就那麼晃悠悠的走回對面的陰陽館,「鈴鈴鈐鈐,」收銀台上的電話響起,打斷方璇的思路。
方璇瞟了一眼電話就知道是母親文佳倩的打來的。今天是鬼節文佳倩很早就回去忌祖,留方璇看店。文佳倩走的時候交待方鏇早點關門回家,鬼節太晚回家易惹髒東西。從六點到現在文佳倩已經打了三個電話了,加這個電話是第四個電話了。
「喂!」方璇拿起電話。「你怎麼還不回來?快點回來,鬼節太晚走夜路會招髒東西的。哎呀,呸呸,我這烏鴉嘴。不說了你趕緊回來,」果不其然電話那頭傳來文佳倩聲音。
「嗯嗯」方璇敷衍的答應著。
「別嗯嗯了,快點回來。路上別回頭,別東張西望,誰喊也別答應」。文佳倩不放心的囑咐幾句才掛了電話。
放好電話,方璇看看玻璃窗外的街道,昏黃的路燈靜靜的照著馬路,路上一個行人也沒有。對面陰陽館還亮著燈,其他的的商店因為沒人都已經關門了晚上守了幾個小時白守了,一個買花的人都沒來,換平時晚上六點到九點這段時間是生意都不錯的時候,人們下班了,有時間來選購鮮花。方璇決定關門下班她才起身,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奇怪男人走進了花店。
說他奇怪是因為他的穿著,現在是舊歷七月正是秋老虎的的時候,天氣比六月更炎熱,方璇穿著小背心和牛仔短褲都都惹的受不了,一直對著電扇吹,還渾身是汗。這個男人卻穿了件厚厚的大衣,似乎怕冷,衣領還高高是豎起。
方璇急忙走過去,臉上帶著甜美的微笑「您好!你需要什麼花?」
黑衣男人望向方璇,一張異常蒼白的臉出現在方璇眼前。
這是一個四十多的男人,身形很瘦,黑色大衣穿在身上空曠曠的,像一副黑色的棺材,頭發有些花白,臉很瘦,眼角爬滿細紋,眼楮里帶著哀愁。嘴唇薄薄的,帶有病態的鮮紅,像是涂了一層血液。似乎生活里遇到了很大的麻煩,他的眉頭緊鎖,神情陰霾。
男人一直盯些方璇,眼里閃動這奇異的光芒,方璇被他盯的頭皮發麻。方璇長的不錯,很多男人在看到方璇時會忍不住多看幾眼,可眼前這個男人的眼神和其他男人的不一樣,他的眼神里沒有對美色欣賞和垂涎,倒有點像,…像饑餓中的狼看到小綿羊時那透過羊毛看到了羊血管眼神。這男人的目光也一直落在方璇的白皙的脖子上。
「先生,你要什麼花?」放璇真擔心再看下去這男人會在自己脖子上咬一口,急忙又問了一遍。
「哦,你這里還有白菊花嗎?我跑了幾個花店都沒了」。黑衣男人移開目光,看向花店里的花。
方璇松了口氣,沒有那陰森的目光,渾身都舒服許多。
「對不起,白菊花下午就買完了,今天買白菊花的人太多了。」今天除了白菊花,好像其他的花都沒賣過。
「哦。」黑衣男人一臉的失望,邊嘆氣邊往外走,走到問口時方璇听見他小聲的說一句「沒白菊花玉枝肯定很失望!」
白菊花時送給死人的,听他的口氣是送給他玉枝的,那樣就表示他玉之死了,他肯定很喜歡玉枝,所以愁眉不展的。不過剛才他的眼神真嚇人。對了,玉枝這個名字很耳熟,好像在那里听過,歪著頭想了一會也沒想起在那里听過。
方璇搖搖頭不讓自己繼續想下去,抬腳往外走,走到門口時,腳被什麼咯一下,移開腳,看見一金色的戒指躺在地上。剛搬花的時候都沒有,這會只有黑衣服男人一個來過,肯定是他掉的。方璇揀起戒指,挺重的,大概有五六兩的重度,捏著戒指跑出店門,看到黑衣男人低著頭順著街道往右走,方璇急忙大喊「先生。你戒指掉了。」
黑衣男人听到方璇的喊聲回過頭來。「先生,你戒指掉了!」方璇拿著戒指朝他跑去。跑到他跟前,把戒指遞給他。
黑衣男人接過戒指眼神奇異的看了方璇兩眼,放進大衣的口袋里,朝方璇道謝後,轉身繼續往前走。
「先生。今天是鬼節。晚上在外面晃不太好,你早點回家吧。」方璇好心的提醒他。
黑衣男人回頭朝方璇笑了笑,蒼白的笑容帶著幾分詭異。方璇看的背上直發涼。
「小姑娘,你也早點回去吧!回去的時候別往黑的地方看,也不要走進黑的地方」。黑衣男人說完,向前走去。
別往黑的地方看?方璇忍不住馬路兩邊看了看,馬路兩邊都是老房子,房子和房子之間留著一些小巷口,現在那些小巷口就是黑乎乎的。方璇打了個哆嗦,急忙跑回去店里,三下兩下把門口的花和放花架子搬回去店里,然後鎖了門朝家里跑出去。
方璇家離花店跑的只要十幾分鐘。跑了一會,心里不安起來。十五的晚上竟然沒有月亮,星星都沒有一顆。天空一片漆黑除了一晃而過的車外,路上沒遇到一個行人。而且路邊的店面都關了門。沒有月亮,房子間的小巷子里黑乎乎的,里面仿佛藏有無數妖魔鬼怪在晃動。
跑過一個小黑巷口的時候,方璇忍住不心驚膽顫的看過去,剛轉過頭就听到小巷子傳來一個小女孩哭聲,哭的撕心裂肺。
方璇停住腳步,朝黑巷細看去,只見一個七八歲的穿著紅衣服的小女孩子哭著從黑巷子里跑出來,看到方璇哭的更狠了,邊哭邊朝方璇跑來。
看到有人,方璇的心放下一些。蹲拉著小孩子問「你怎麼一個人啊?,」……
「我媽媽打我,我就一個人跑出來了。姐姐我怕,你送我回家吧」。小女孩哭著說。
「你家在哪?」拉住她的手問。小姑娘指指黑巷子,反手緊緊拉住方璇的手。小女孩手很冷,可能受了驚嚇的緣故方璇看著黑巷子發起愁來,自己送小姑娘回去待會誰送自己出來?那黑巷子,自己也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