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里人來人往,川流不息。
後院子里,有人在搬運泥土,有人在運送食材,有人挑水,有人劈材。還有一個面黃肌瘦瘦骨嶙峋的年輕男子在院子里挖泥巴。
細看之下,才發現這是個年紀才十來歲的男孩子。他的頭發亂糟糟的散落在後背傷,只用一根粗粗的干草隨意綁了幾束在一起,好看起來不那麼凌亂如街頭的乞丐。
男孩周身有蒼蠅圍著他轉,他身上總是時不時傳出一股尿騷味兒,十分難聞。從他身側經過的伙計都忍不住捏住鼻子。
男孩子身材瘦削,面色黃的發白,一看就知道是長期缺乏營養,吃不飽穿不暖。男孩子兩只眼楮直直的盯著手中的舀勺。他一邊刨土,一邊把木桶里的糞水澆到菜園子里面。
「憨子,動作麻利點兒!廚房還有活等著你去做呢!別偷懶!」是酒館的老板插著藥在小男孩身後發號施令。
這樣又髒又臭的活,一般都沒人願意干。小男孩明顯是在酒館里受盡了屈辱。
他沒敢慢下手里的動作,一只手拼命的在泥土里刨著。可是老板總是看他不順眼,竟走過來一腳就踹在他背上,「死小子!跟你講話呢!听見沒有?」
「听見了!听見了老板我這就來」
「哎喲呵。你還敢給我頂嘴?」老板那脾氣發的有點莫名其妙。
小男孩好像已經在這酒館待了很長一段時間了,已經熟悉老板的脾性了,干脆不再說話,埋頭做事。那老板自討了個沒趣,轉身氣氛的走開了,嘴里頭還罵罵咧咧的,「死小子!作死的!」
那老板走遠以後,小男孩終于長輸一口氣。誰知道老板卻是不知道從哪里尋來一根粗木棍子,氣沖沖朝他走過來,一棒子就夯在他背上。
「叫你小子裝啞巴!」啪啪又是兩棍子。
孩子還這麼小,哪里經得住三下棍棒?就見那可憐孩子猛的摔倒在地,左手還裹著泥巴,右手吃痛捂住自己的後背。
他沒辦法,只能艱難的爬起身,吭都不敢吭一聲,繼續去舀那木桶里的糞水。
老板郁悶的捏了一下鼻子,「真丑!」老板朝那孩子啐了一口痰,繼續撩起胳膊又要下狠手,幸好有個客人走到後院來看見了,「老板住手!」
老板莫名其妙回國頭來,看了她一眼。這不就是花家四姨娘爹身丫鬟簡春嘛。
花家四姨娘是他們酒樓的常客,以前基本上每天早上,簡春都會來這樓里買豆漿回去,老板已經跟她很熟了,她也跟後院廚房的大師傅很熟,有時候她會直接走到後院來區豆漿。誰讓四姨娘嘴叼,只愛喝他們家做出來的豆漿呢!
正巧這時候簡春來取豆漿,走進後院看見老板在教訓伙計。
「老板怎麼生這麼大的氣呀!人家不過是個孩子嘛。」簡春笑嘻嘻的迎上去,想要從老板棍棒下救下那個可憐巴巴的小男孩。
簡春並不認識這個孩子,可當她看見小男孩被打的前俯後仰,摔的鼻青臉腫的時候,心里就是已酸。誰家的孩子這麼可憐?小小年紀被賣到酒樓做雜役,且不說他的活多麼難做,就沖著這老板下的去狠手,小男孩單薄的身軀哪里吃得消呢!
老板一看是熟人,也不隱瞞,笑呵呵說,「是簡春姑娘來啦。可是來取豆漿的?四姨娘可好?」說著,老板把粗木棍子隨手往那菜園子里一扔,「簡春姑娘見笑了,這傻小子太不會干活了」
簡春看見老板棍子都丟了,他還自己轉移話題,可見小男孩暫且安全了,就趕緊說,「我家姨娘好的很,就是記掛著老板家的豆漿,特地吩咐我來買呢!」
簡春心中默默的想,這個老板還算有些人性。老板大概是怕自己虐待伙計的事情傳出去容易惹官司。
簡春便給他一個台階下。
二人遂並肩往廚房那去找大師傅了,隨口寒暄了幾句。
這幾日,四姨娘害喜的厲害,老是嘔吐不止,什麼東西都吃不進去,一吃就想吐。唯有他們家的豆漿,四姨娘喝起來很舒服。大概是喝的年頭多了,已經熟悉了那股淡淡叼豆渣味道。
簡春拿著豆漿回去的時候,把今日在酒館後院的所見所聞都一股腦告訴了四姨娘。四姨娘听後,皺了下眉頭,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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