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藍庭一笑,也不反駁酈娘的話,要是這麼好騙的話,她這個老鴇也算是白當了這麼多年。這麼點心計都沒有的話,夜藍庭也不會心中這麼的沒底。
「酈娘,信與不信,都是你的事情,你若不信我說的,今晚子夜你過來我這一趟,帶上點我最討厭的雞毛毯子過來,到時候你就知道我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了。」夜藍庭嘴角輕揚,就像是一個正在煉藥的老巫婆一樣。
酈娘看她自信滿滿,又笑的如此詭異,不禁打了一個哆嗦,難道真有此事?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就被自己深深的嘲笑了一番,虧自己混了這麼多年的歡場,居然被一個黃毛小丫頭給唬住了,這要是傳揚了出去,這海城的人還不得笑掉了自己的大牙不可。
酈娘抿嘴朝著夜藍庭笑了笑,「小丫頭,不要嘴硬。今晚子夜,我一定來赴你的約。」
夜藍庭依舊一臉無辜,但是還是柔聲說道,「那我就再次恭候酈娘的大駕了。我們子夜見。」
酈娘完美轉身,走出了夜藍庭的房間。一絲風再次吹進了夜藍庭的房間里,揚起了帷幔,不禁讓夜藍庭自己都打了一個寒顫。睜大了眼楮,圓溜溜的打量著房間,就怕真有什麼髒東西潛藏在自己的房間里。害怕的手心直冒汗。
唉,再次感嘆上天對她的不公。賜予她什麼異能不好,偏偏賜予她暗中罵人的異能。她夜藍庭長得像是一個潑婦嗎?需要這種異能嗎?要是能像其他那些帶著異能的穿越女一樣,手上的戒指一擦,就能營造出一個空間,然後往里一躲,意念啟動,就可以到達自己想去地方多好啊!
什麼皇宮大院,什麼官府私宅,什麼國庫寶庫的,還不是任由她夜藍庭穿行打包。也許還能成為一代傳奇的神偷人物呢!要是幸運的話,也許還能在史書上被一筆帶過,哇塞,那是一種怎麼樣的榮幸啊!
上帝啊,蒼天啊,要不,給我換換異能好不好?要是今晚博弈輸了,我就只能以死來捍衛我的清白了。上蒼啊,我還年輕,我才二十出頭,還有大好的光陰等著我呢。你就可憐可憐我吧,賜予我空間異能好了。我只要一次就夠了,逃出這個鬼地方就好了。
夜藍庭此時只能瞪著大大的眼楮,看著天花板上,用真摯的不能再真摯的目光祈求著上蒼,讓她換一種異能!可惜啊可惜,上蒼太忙,沒空理她。要想獲救,只能自救。
「唉!我只能先自強不息了。」夜藍庭弱弱的翻了一個身,委屈的賣力的揪了揪被子,留給大門一個蕭瑟的背影。
圓月被薄薄的烏雲遮住了身影,漸漸的,越變越朦朧。
酈娘帶著兩個貼身丫鬟,幾個環采閣的保鏢級人物來到了夜藍庭的房前。
「叩叩叩」的敲門聲,打斷了夜藍庭的美夢,剛想大罵,卻猛然想起了什麼,房間里的燭火已經燃盡,此時一片漆黑,她害怕的往被窩里躲了躲,緊閉著眼楮,不敢出聲。
酈娘站在門口等的有些不耐煩了,夜里的風涼颼颼的,吹的她直打哆嗦,加上這朦朧的夜色,漆黑的不見五指的院子,此時想起了夜藍庭的話來,不禁在心中打了一下退堂鼓。
可是,自己的身份卻由不得她酈娘到了這里卻無功而返,也由不得讓她被一個黃毛小丫頭給唬住。要不然以後在這個環采閣里,她酈娘要怎麼服眾?
深深吸了一口氣,再次上前敲了敲門,可依舊沒有夜藍庭的聲音,酈娘眉頭緊蹙,讓護院打開大門,讓兩個貼身丫頭先提著燈籠房間。
帷幔隨著風飛揚,吹的燈籠里的燭火一晃一晃的,讓人不禁害怕的手心冒汗。渾濁不清的銅鏡,映上了慢慢靠近床邊的酈娘的身影,膽小的丫鬟一看銅鏡里多了一道人影,嚇得尖叫了起來。
「啊!!!」酈娘也被那突如其來的叫喊聲嚇的直跳腳。
直到一刻鐘後,幾人才鎮靜了下來。酈娘狠狠的剜了那兩個丫鬟一眼,「鬼叫什麼啊!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嗎?」
夜藍庭不失時機的集中精神,暗中給酈娘傳音,「我什麼也沒叫啊!」蒼老淒涼的聲音仿佛就在酈娘的耳畔邊響起,嚇的酈娘又是一個跳腳,大喊道,「你是誰?」
夜藍庭嘴角輕揚,暗自月復誹道,「剛才你不是說我叫了什麼?我什麼也沒叫啊!」
酈娘聞言,又是一嚇,「啊啊啊∼∼∼」的在夜藍庭的房間里亂跳,大聲喚來守門的護院,而後躲在他們的身後,一步一步的靠近夜藍庭。
夜藍庭突然翻了一個身,雙目無神的瞪了一眼酈娘,嚇的酈娘又是一叫,「要死啊,你瞪什麼瞪。不要再裝神弄鬼了。我酈娘才不怕呢。」
酈娘一邊緊緊的抓著護院的衣角,一邊盯著夜藍庭的嘴唇,不敢再看她那對無神的雙眼,老是覺得那對眼楮少了正常人的眼白一樣,看著異常的詭異。
夜藍庭嘴巴,聲音卻再次在酈娘耳畔響起,「她不是要死了,而是她的靈魂被我鎮壓了。現在的她,只是一個軀殼,你沒看到她雙目無神,缺少了一點正常人的東西嗎?白天,她的身體屬于她,是自由的,晚上嘛!嘿嘿,那就是任由我來支配。」
耳旁的聲音突然停了,酈娘剛要放下心來,卻又听到那淒涼的聲音,「听說,明日啊,你是想讓她接客,嘿嘿,可以啊,正好,我還需要一些陽氣來補補我的身體,最近都怪那個人,都不靠近生人。
害我最近的身體越來越虛弱,看來,真是需要大補了,要是一個不小心過了頭,鬧出點什麼人命來,想必憑借你酈娘的本事,應該可以很快的掩蓋了這些事情,只是,這院子里難免要多出幾個風流鬼來,夜里,我也不用在寂寞了。拎點小酒來,也許還能跟他們一起喝上幾杯酒水呢。」
酈娘一直看著夜藍庭,夜藍庭的嘴巴根本就沒有動過,這聲音從何而來,如此淒涼,酈娘的額頭和手心早已被嚇出了冷汗。
貼身的丫鬟看酈娘如此不正常,也是渾身不已。是不是真是撞邪了啊!
酈娘看向身旁的人,哆嗦的問道,「你們有沒有听到什麼聲音啊!?」
護院是男子,膽子稍稍大一點,除了臉色有點蒼白以外,一切正常。但是酈娘和兩個丫鬟明顯不濟,早已全身打顫了。
特別是身邊的人很是迷茫而又肯定的告訴酈娘,他們什麼也沒听到的時候。縱使在歡場上混了幾十年的酈娘也腳軟了,直接癱在了地上。
「你們還不快扶我起來。快啊,快點離開這里。快啊!」酈娘撕心裂肺的朝著身邊的人大喊道。
丫鬟趕忙放下手中的燈籠,匆匆的扶著酈娘出了夜藍庭的房間。留下的燭火,再一次點亮了夜藍庭的房間。
夜藍庭嘴角輕揚,沉沉睡去。直到第二天黎明,晨光照進夜藍庭的房間,她才悠悠醒來,睡了一夜,身體終于恢復了一點力氣。可以起身了。
夜藍庭努力挪到桌子旁,倒了一點水,擦了擦眼皮,把昨日偷偷畫上的假眼楮擦了擦,還好有一根眉筆被遺忘在枕頭邊上,要不然這出戲就不可能那麼成功了。看酈娘的反應,應該是嚇的不輕吧。
夜藍庭一邊笑著,一邊繼續擦著眼皮上畫著的眼楮。想來,過一會兒那個酈娘就會來看看自己,順便把這尊瘟神給請走吧。不過,請神容易送神難,差點可就名節不保了,豈能這麼便宜了這個黑心的環采閣?
嘿嘿,要不,直接在這環采閣留上一些時候,看看暗地里,到底有多少良家少女被拐騙了進來,還有那個什麼妙掌櫃的。絕對不能放了他。她夜藍庭可不是一個任人拿捏的軟柿子,此仇不報非女子。哼,妙掌櫃的,這仇算是跟你結下了。
正在店鋪里查閱賬本的妙掌櫃突然間打了一個很響的噴嚏,舉起食指,在鼻尖上搓了搓,疑惑道,「奇怪了,這好端端的,怎麼會打噴嚏呢?」
那個忙著擦灰塵的小伙計不忘拍拍妙掌櫃的馬屁,「掌櫃啊,想來應該是環采閣的酈娘念想著您了。有空啊,你也得去看看人家了。」
妙掌櫃猥瑣一笑,「干你的活去。」心里卻盤算著晚上去一趟環采閣,好好的摟摟美人兒,一親芳澤。也順道去看看昨日的那個水靈靈的姑娘,今晚應該就要開價競標她的初.夜了。嘿嘿,初次掛牌,要是競了標,得了獎,絕對是穩賺不賠的買賣啊!
而此時的馬車夫卻早已在海城里找瘋了夜藍庭。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夜藍庭雖然平日里調皮的緊,又喜歡整人,但是都有她的分寸,只要看他急一急,就會突然蹦出來嚇嚇他。但是這次卻沒有,難道真得出了什麼意外不成?越是這樣想,心里就越是急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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