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捻兒淒美一笑,「如若王爺無心,捻兒也不悔初衷。既然他本就無心,待捻兒也應如同府中妻妾一般,這也就足夠了,只要能陪在王爺身旁,捻兒就心滿意足了。小夜,如今,捻兒不知羞禱露了自己的初衷,你可否發發善心,幫幫捻兒,哪怕只是在王爺面前,多多美言捻兒幾句,捻兒也感激不盡。」
夜藍庭露出苦澀,深深被易捻兒折服。誰言一生中能不顧後果的愛上一回,將會是一生之中最大的寶藏。如今看來,愛的深了,深愛了,就會丟了屬于作為一個人的尊嚴,愛上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只會讓你的愛顯得無比的卑微。這般的愛,還有需要它的理由嗎?
情由心生,卻不能自己。即使痛苦,也無法壓抑住心中最真的感情。痛著,傷著,亦是深深無奈。如同飛蛾,明知撲向火的時候會身心俱滅,也執著于那讓自己痴迷的火焰。
夜藍庭嘆息道,「只要你不後悔今日的決定,以後不要埋怨我當初為何伸手幫你就好。」
易捻兒破涕為笑,「不會,只要小夜你肯幫捻兒,捻兒感激你還來不及呢。」
夜藍庭擺了擺手,「你不用感激我,只要不記恨我就成。再則說了,我也未必能幫的上忙,你也別感激我太早了。」
易捻兒激動的直接上前,緊緊的握住夜藍庭的手,「只要有小夜這番話,捻兒已經很知足了。」
夜藍庭沉思道,「你最擅長什麼?」
易捻兒不假思索,直接說道,「自然是歌舞。」
夜藍庭點了點頭,「那你明日來我院中,我教你,但是別被酈娘知道了,如何?」
易捻兒露出異色,「小夜,你也會歌舞?」
夜藍庭白了她一眼,「怎麼可能會,我是一竅不通。」
易捻兒傻了,「那你怎麼教捻兒?」
夜藍庭繼續扶額,「我自然有我的辦法。不管你明日看到什麼,听到什麼,請記住,不要說出去,否則,你知道後果的。」
易捻兒吞了吞口水,一副唯唯諾諾的模樣,「恩。」
夜藍庭起身,看了一眼易捻兒,抬頭又看了看夜色,「時辰真是不早了,易姑娘請回吧。我困的厲害,就不送了。」
易捻兒乖巧的出了柳院,回到了閣樓之中,對于夜藍庭的害怕,似乎少了幾分,沒有想象中的那般恐怖。
戚溪韞站在夜藍庭的廂房門口,此時正與夜藍庭四目相對。
「小戚,你怎麼還沒睡?」夜藍庭提著鳥籠子,又攏了攏披風,站在台階之下,看向戚溪韞。
戚溪韞眼中黯淡無光,「你就那麼喜歡他送你的鳥嗎?」
夜藍庭微微蹙眉,「這話何意?」
戚溪韞痛苦的閉了閉眼,「藍庭,我從雪村一路跟你來到海城,我對你的心意,難道你真的不知道嗎?那個王爺,你才認識他幾天?再則說了,你也知道他家中妻妾成群,為何還要一心撲在他身上,我明明就站在你的面前,你為什麼就看不到嗎?」
夜藍庭心中有點無奈,「小戚,我對那王爺,沒有你想象中的那種感情。」
可是戚溪韞卻將此理解為夜藍庭不好意思承認的小女人鞋,眼中的光彩再次暗淡了幾分,「那你為何這深更半夜的,還帶著他送你的鳥去院中走走?」
夜藍庭心中有點火,她看起來像是那麼一個蠢女人嗎?明明知道喜歡王爺那是一條不歸路,還要一心往上撲?
夜藍庭心中如此想著,口氣也稍稍變的冷淡,「我說沒有就是沒有,信不信由你。」
戚溪韞依舊將其理解為夜藍庭惱羞成怒,眼中更傷,「藍庭,你明知我……」
夜藍庭對戚溪韞心中有愧,只能把火氣忍了下來,走上台階,跟戚溪韞面對面,「小戚,你認真看著我的眼楮,我再次清清楚楚告訴你,我對他沒有感情,即使他是一個有權有勢的王爺,我也不會喜歡他,更不會愛上他。我夜藍庭不是一個蠢女人,不會如同那不知死活的飛蛾,一心撲火。」
戚溪韞眼中的光又恢復了一些,「那我呢?你是否……」
夜藍庭搖了搖頭,轉頭看著夜色,原本覺得今晚的夜色很美,可是此時再看那潔白的月光,卻是一陣淒涼,「小戚,對不起。目前,我無法給任何人做出感情的回應,因為,在我心中,早已有了一個人,這個人,在你之前,我便遇到了。如今的我,只想一個人過。」
而後,轉頭對上戚溪韞,「小戚,回去吧。雪村才是你應該呆著的地方,雪村才有你的家,你的快樂,你的幸福。我不想因為我,讓你變的不幸,變得失去笑容,你可知道,你有多久沒有像在雪村的時候那般豪爽的笑過了?」
戚溪韞滿眼柔情的看著夜藍庭,「可是雪村沒有你,在那里,我不會再快樂了。讓我再陪著你吧,我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有朝一日,你一定可以忘記那個人,讓我走入你的心中。」
夜藍庭搖了搖頭,「情總是讓一個人變得執拗。可是小戚,你有想過自己的感受嗎?人活一世,不就只有短短數十年嗎?為何你要讓自己過的如此疲憊。忘記我,找一個愛你的人,幸福的生活著,不好嗎?」
夜風吹過,吹紅了戚溪韞的眼,他怒吼道,「不好。你當我戚溪韞是什麼人?既然愛了,我自然會負責。你怎知現在的我就不幸福了?每日都能看到自己心愛的人,哪里不幸福了?」
戚溪韞雙手搭上夜藍庭的肩膀,眼神堅定無比,「藍庭,我最大的幸福是,每天都能看到一個鮮活的你。看見你的一顰一笑,看見你的喜怒哀樂,是我最大的滿足。你讓我回雪村,我會听你的話,我會回去,可是,我相信,我將再也笑不起來了,你就忍心讓我變成一個行尸走肉的人嗎?」
夜藍庭不敢看戚溪韞,他眼里的柔情與堅定,只會讓自己更加的自責。
戚溪韞笑了,笑的極其苦澀,「我知道你心里沒我,可是,給我一個留在你身邊的權利吧。我只求能留在你的身邊,只想留在你身邊,默默看著你,這樣也不行嗎?」
夜藍庭抬著頭,月光給她的淚水鍍上一層亮光,讓它在這夜里格外的顯眼,「小戚,你這又是何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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