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還在道上的玉緣君此時抱起沈卿,急速飛奔,他無法形容此時的復雜心情,當年的小丫頭終于長大了,卻早忘記了他了,原本他已經不報什麼希望,可突然一聲熟悉的呼喚讓他驚喜萬分,期盼她睜開眼能想起從前的一切,又害怕經過撞擊刺激記憶後會不會加重她的傷勢?
回了自己的住所,他將沈卿放在床上,手指搭在沈卿的手腕上,只覺得指尖下滾燙得嚇人,沉默片刻,神色冷凝道︰「今夜之事既往不咎,速速派人去查清楚是何人所為,另外去請藍世子過來。♀」
「是!」暗處有人似乎松了口氣,應了一聲之後迅速離開了。
玉緣君坐在床前,縴長的手指溫柔地劃過沈卿的眉眼臉頰唇瓣,描摹著它們的形狀似在尋找昔日記憶里那個一直跟著自己後面軟糯小團子的影子,「哎,我的卿卿,你終于長大了。」
「咳咳——打擾了!」兩聲咳嗽打斷了玉緣君的動作,他回頭望了一眼門口站著的男子,「愣著干什麼,還不進來看看人!」
「哦。」男子走進來,打量了床上的人一眼,驚訝出聲,「是個男的啊?咦,看著怎麼像是沈家的那個小兒子?」
玉緣君睨了男子一眼,「咳咳,藍染你幾時這麼多廢話了?看病!」
藍染溫潤的眉眼間盡是揶揄之色,一面食指中指搭在了沈卿手腕處,一面說︰「只是好奇,生人勿近的你怎麼會對一個‘少年’感興趣,這要傷了多少女兒家……」
話沒說完,藍染頓住了,瞪大眼楮看向玉緣君,「他,她是女的?」
「這件事就連沈延年都不清楚。《》」玉緣君點點頭,神色嚴肅,「而我相信你。」
「難怪,難怪……」藍染眉眼帶笑,「你放心,我會守口如瓶。」打量著沈卿的眉眼、喉結,暗自嘖嘖稱奇,若不是玉緣君在旁邊直勾勾地盯著自己,他估計這會兒早就模上去研究研究。沈國公家的ど子竟然瞞天過海女扮男裝,還騙過了自家人,她究竟為何會如此?
「她情況如何?」
「脈來緩而時一止,止有定數,良久放來……」
「這我也知道。」玉緣君微微有些急躁,「我是說她幼時受過傷,患有離魂之癥,剛剛受傷之後,她有一刻恢復了記憶,然後就昏過去了。就不知這次傷了後腦,可對此有何影響?」
藍染斜睨了玉緣君一眼,「難得看你也有‘關心則亂’的時候!我的話還沒說完,她的離魂癥並非外傷所致,而是被人用蠱封住了記憶。剛才只是蠱蟲受了撞擊刺激而失去了片刻功效,但並非醒來之後就能恢復。這蠱蟲也是毒,你知我不擅長用毒,對這個我著實無能無力。不過,你放心,她身子無大礙,用兩計藥便能康復。」
玉緣君失望之後听到沈卿無事,倒也放下心來,回頭看了眼睡得沉沉的沈卿,「那就煩你開藥了。」
「你我何須這般客氣。」藍染笑著站起身,「只是她這般身份,你以後該如何……」
玉緣君沉默片刻,捋了捋沈卿的額發,苦笑道︰「那丫頭很倔,主意又大,她真信我的話……至于剩下的事情以後再說,總有一天會有辦法讓她想起來的……」
看著好友苦澀無奈的笑容,藍染不禁對沈卿更加好奇,實在想不到不食人間煙火的玉緣君也有被人牽著情緒的一日,真想看看以後這丫頭會如何做?
「晚上出了事,明日不能按時上京,一切事務交給你處置。對外就稱我受了輕傷,沈卿為了救我也受了傷,安置在我這里養傷。」
「好!」
藍染給玉緣君處理了傷口,放下外傷藥離開了。
玉緣君給沈卿著人打了熱水,打濕了帕子給沈卿細細地擦了手臉,上完藥,自己跟著和衣躺在了她的身邊,將她摟進懷里,扯了被子蓋在兩人身上,然後低頭在她額上印了一吻,「卿卿,好夢!」
沈卿睡夢中好像听見一道白色的人影在喚自己的名字,然後就發現自己變成了一個圓嘟嘟的小肉團子,連滾帶爬地追著那人影去了,好不容易拽著了一角白色的衣擺,她抬起頭使勁往上看,想要看清衣服的主人是誰。結果一眨眼,那白色的衣擺從指縫間溜走,那人越走越遠,越來越模糊,最終化作一個白點歸于了黑暗之中。
「你是誰?你是誰?」
沈卿大喊著睜開了眼楮,入目是兩彎精致的鎖骨,再往下是領口半遮的玉色胸膛以及領口上遺留的某些可疑液體的痕跡。
「醒了?」
沈卿往上一看,某人發絲披散,半遮著如玉的臉龐,睫毛如羽扇輕輕裊裊地撩開鳳眸,柔和地吹開了一池灩灩波光,蕩漾起心中漣漪陣陣,美人初醒,真真慵懶迷人。
「要起來嗎?」
沈卿聞言,終于意識到一個問題,坐起身,「你為何會在我房間里?」還睡在我的床上。
起來太猛,頭一陣眩暈,沈卿左手按住頭,右手撐著床鋪閉上了眼。
玉緣君剛想揉揉被她壓酸的胳膊,看到沈卿不對勁,忙起身扶著她躺下,「頭又疼了?趕緊躺下!」
沈卿睜開眼,看著滿臉焦急的玉緣君,鍥而不舍地繼續問︰「你為何在這里?」
玉緣君無奈嘆氣,「這是我的住所,我不在這里在哪里?」
「啊?」沈卿轉頭一瞧,果真不是自己住的靜雅齋,「我記得昨晚上有人行刺,最後我好像撞上什麼東西,然後暈過去了……啊,今日要啟程,讓人發現我在你這里,可……」
玉緣君按住了想要起身的沈卿,「出了行刺之事,你我都受傷了,你以為咱們還能如期啟程嗎?」
「受傷?你哪里受傷了?給我看看!」沈卿一听玉緣君受傷,忽然想起樺樹林里驚險一幕,他應該是為了自己才受傷的。
听出沈卿話中的擔憂,玉緣君心上一喜,「卿卿,真的要看?」
「當然!你是為我受……」沈卿一句話噎在了喉嚨口沒說完,對面玉緣君已經很自覺地將上衣全部月兌掉,緊實的上身果地在她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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