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安見瑞珠真的是為思怡公主著急,萬一誤了請安的時辰,自己也難逃其咎,便想了個折中的辦法,朝思怡公主欠了欠身子說道︰「公主這樣可好?您先去請安,等回來的時候,奴婢自然便將小像畫好了……」
思怡公主瞪大了眼楮︰「真的嗎?你不用我給你當樣子就能畫的出來嗎?」
若安笑了笑︰「自然是需要公主的樣子呢,只不過不需要那麼長的時間,還請公主站好了,讓奴婢細心看一會就好……」
「嗯嗯……」思怡公主難掩內心的興奮,小嘴嘟著,閉也不是張也不是,不知怎麼擺好了。若安笑道︰「公主別緊張,看著我……」說著便拉起了思怡公主的手,仔細的端詳起她的面容。
思怡公主的面龐,被若安盯的有些緊張,臉頰泛紅略帶嬌羞,兩只烏黑的大眼楮眨巴著,濃密的睫毛往上翻,小鼻頭翹著,一張小嘴圓潤飽滿……若安仔細的看著,努力的記下思怡公主的樣貌特征,還有神態。閉上眼,腦中有了清晰了的圖像這才開口說道︰「可以了,公主殿下去請安吧,別誤了時辰……」
「這樣就好了?」思怡公主有些不太相信,冷安點了點頭︰「嗯,好了呀,公主快去請安吧,回來小像就畫好了……」
「真的?」思怡似乎還是不信。若安笑道︰「真的!奴婢怎敢欺瞞公主呢?快去吧……」
見若安自信滿滿的樣子,思怡公主也只好點了點頭︰「那好吧,我去去就來……哎呀,差點忘了叫上辰哥哥了!」
「公主……大殿下已經先去了……」巧兒姑姑正好從長信殿里出來,听見思怡公主要找大殿下,便走過來行禮說道。
「額……說好的等我呢……真是的……算了,我自己前去便是……」思怡公主說著朝若安擺了擺手︰「那你好好畫,我先走了!」
「嗯!恭送公主殿下……」若安說著欠身行禮,思怡便帶著瑞珠離開了。
跟巧兒姑姑打過招呼後,若安便回了自己的房間,擺弄出筆墨紙硯便開作畫,可惜若安所用的材料都是很廉價的,勾了幾筆若安愈發的覺得不好,忽想起大殿下的書房里有上好的宣紙還有進貢而來的筆墨,不由得動了小心思,若是能借用大殿下的書房,用那里的工具作畫,豈不是美哉?
可眼下大殿下不在宮中,若是等他回來,必定會晚了交給公主的時間,若是去跟巧兒姑姑說,她的為人一向謹慎,鐵定是不會同意自己擅作主張動用大殿下書房的東西的。瞻前顧後的想了又想,終于若安拿定了主意……那便是自己偷偷溜進去。
避開了巧兒姑姑,若安輕車熟路的便模了進去,平日里她就在這當差,自然熟悉的很,鋪平氈布,壓上畫紙,磨墨蘸筆……若安的心情既緊張又激動,模著這些上等的東西,情緒也很高漲,就跟琴師踫到了一把好琴是一個道理。
若安沒少畫過默寫,可畫公主還是頭一遭,她努力的回想思怡公主地點,很快一個妙齡少女就活現在了紙上,舉手投足惟妙惟肖。若安畫的起勁,取了色塊細細研磨,便開始暈染。那顏色上的極其雅致,一層一層的暈開,思怡公主略帶嬌羞的面容愈發的活靈活現……
畫畫這種東西,技法次之,靈感才是最重要的……若安難得有狀態這麼好的時候,索性多畫些,她細細的勾勒著思怡公主頭上的發誓,卻沒有意識到延祿公公推了冷辰進來了……
木輪碾壓在地的聲響還是不小的,可若安情緒高漲陶醉其中沒有留意。延祿公公一見若安站在台案前畫畫,心里大驚,那是皇子專用的地方一個小小宮女怎敢造次,便要開口制止,卻被冷辰拽住了衣袖,暗示他不要說話,退下即可。
延祿公公只得遵命,悄聲退了出去……冷辰轉動輪椅靠了過去,見紙上的思怡呼之欲出栩栩如生,不由得嘆道︰「裊娜少女羞,歲月無憂愁……」
若安一驚,手一抖一筆朱砂便點在了青絲上……若安急忙跪下請安︰「給大殿下請安……」
「起來吧……」
「大殿下贖罪!奴婢私自動用殿下的東西……甘願受罰!還請大殿下降罪!」若安說著恭敬的磕了個頭。若安其實心里很後悔,為何不取一些回房去畫,這樣便不會多生事端……
「無妨,我不怪罪,你繼續畫便是……」冷辰說著轉動輪椅靠了過去,若安見他並氣也松了口氣,起身握筆準備繼續畫,卻看見了方寸手抖點錯了位置的朱砂。
若安有些沮喪,想著要怎麼補救的時候,冷辰接過了毛筆,儼然是看見了那青絲之上的敗筆,他蘸飽朱砂,輕點幾筆,若安立刻看出了端倪大喜!冷辰的意圖很明顯,一朵鮮紅狄花躍然紙上,先前的敗筆一點也看不出來了,反倒是因為頭上這一朵桃花,顯得整幅畫更有味道了……
冷辰笑了笑,寥寥數筆便在思怡的身後勾出一組紅梅,嬌艷欲滴,將整張畫面襯托的古韻十足。若安楞了,不曾想大皇子竟也有如此畫技!
冷辰點完將毛筆交還給了若安,淡淡的說道︰「這樣是不是更有意境呢?」
若安點了點頭︰「沒想到,大殿下也擅書畫……我還這般在行家面前班門弄斧……真是……」
「我若是說我只會畫桃花,你相信嗎?」冷辰淺笑。
「只會畫桃花?」若安不解。冷辰點了點頭︰「我這點皮毛是跟母後學的……她鐘愛桃花,打小便教我學畫……這麼多年了,早就不踫筆了,今日重拾沒想到還能畫的出來……」
「已經很好了!」若安是由衷的贊嘆,她學習了那麼多年,也不過是到這個水平,比冷辰略勝一籌而已,而冷辰僅僅是兒時學習過,這麼多年重拾也不看不出生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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