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看著掌櫃古怪的神情,嘴角一勾,接著開口道。
「某想起剛剛掌櫃說過,這個手串不賣的,那某還是不奪人所好了,告辭!」
來人正是剛剛出去的楊雲茜,她出去後,琢磨了半天,還是想要那個手串,想著薛三娘應該已經離開,便又轉了回來,正好看到掌櫃愁眉苦臉地看著他手中的手串,忍不住伸手從掌櫃手中拿了過來。
當她拿過來後,才發現剛剛完好的手串,此時已然面目全非。
接頭的那顆綠色水玉的小球已經被摔裂,仿佛馬上就要碎成兩半一樣,然後有幾顆珠子也有了的痕跡,想來應該是那薛三娘借此發泄的緣故。
真是可惜了這串手串,只不過她那樣說並不是不想要,而是想借此來壓價,畢竟現在東西已經損毀,肯定也不值原先的價值,她可不願當冤大頭。
那掌櫃的一見楊雲茜要走,連忙出聲阻攔道。
「小郎留步,剛剛是某的不是,如果小郎還想要這手串,某願意賣于你,價錢自然也是好商量的。」
掌櫃的話語中帶著濃濃得不甘,本來好好一個物件,現在就好似大處理一般求著人家要,任誰也高興不起來,但是為了能夠出手,他心中再有不甘,也得拉住這個他一直看不起的小郎。
「哦,是嗎?可是某沒有那麼多銀錢怎麼辦?」
楊雲茜故意做出一副為難的樣子,看這掌櫃能給自己開出多少的價錢。
掌櫃看楊雲茜一副好不作偽沒錢的樣子,眉頭跳了幾下,有些後悔剛剛開口攔住了楊雲茜,但事已至此,他只能強忍著肉疼,開口應道。
「小郎,如果這手串還是剛剛你看到的那樣完好,以小郎吊件自然買不得,可現在這手串被摔壞了,價錢當然也就不會是剛剛那個價錢了,相信小郎是可以買得起的。」
「買不起是多少銀錢?買得起又是多少銀錢?」
楊雲茜有些不耐煩地問道,覺得這掌櫃的真是磨嘰,直接說個數不就完了,非要兜圈子,讓人听著就厭煩!
「小郎別著急,某這就說價錢,如果是完好的上等鶯歌綠奇楠手串,加上這做工,要小郎你兩金不為過吧?」
掌櫃諜出了楊雲茜的不耐,連忙將之前的價格說了出來。
「兩金也算值得,可現在不是摔壞了嗎?」
楊雲茜點了點頭應道,心道這個價格還真是不貴,如果是在長安或是洛陽,要上五金也是有人買的。
「就是因為摔壞了,某才想著小郎剛剛既然喜歡,就給小郎少算些,算你一金如何啊?」
掌櫃琢磨了一會兒,還是舍不得五貫錢就賣了,想著剛剛楊雲茜那麼喜歡,就算自己要她一金應該也是可以的吧!
「一金?掌櫃的,某本來還想著你是個實在人,現在看來是某高看你了,既然你不誠心,某也就不要了,你自個留著吧!」
楊雲茜說著,轉身就要離去。
掌櫃的一看楊雲茜不要了,不顧自己肥胖的身子,迅速地朝楊雲茜前面沖過去並攔住了她,帶著諂媚的笑容說道。
「小郎別走啊,價錢不合適我們還可以商量,要不小郎你來開價,合適的話,某就賣了。」
掌櫃的說到最後,狠了狠心才說出那樣的話,難得踫到一個想要這殘次的手串,錯過了這個,這手串在自己手中還不知道要留多久。
「真的?」楊雲茜不相信地反問道。
「真的!」掌櫃的咬了咬牙應道。
「好,某現在就帶了兩貫錢,掌櫃的願意賣,某就將這兩貫錢給你,如果不願意,那就不要阻攔某了!」
楊雲茜等著就是掌櫃這句話,其實她知道這手串就算摔殘了,也是值五貫錢的,可她就是不滿剛剛這掌櫃對自己「狗眼看人低」,便借此狠狠壓下價錢,看這掌櫃舍不舍得賣給自己了。
「兩貫也太少了,要不小郎你再多加些,某也讓些,五貫可好?」
那掌櫃的見楊雲茜壓價壓得太狠,卻又不敢像剛剛那樣想著多要,只得將自己的底價說了出來,甚至還帶著絲乞求,希望面前這個小郎不要再壓價了,他可不想賠死。
就在楊雲茜想要開口接著砍價的時候,旁邊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掌櫃的,五貫某買了。」
楊雲茜就知道這人一出現準沒好事兒,不由得瞪向來人,開口道。
「你來湊什麼熱鬧!」
「我看著喜歡,有問題嗎?」來人嘴角帶著絲邪魅的笑容應道,然後看向掌櫃,接著說道。
「掌櫃的,將這手串給某打包。對了,你這里還有類似的手串沒有,某想一起看看。」
掌櫃的一看兩人認識,心中終于放下了一塊大石,臉上露出輕松的笑容應道。
「某這就為郎君包起來,說起來巧了,這鶯歌綠奇楠手串還有一串雲紋的,郎君稍等,某這就為郎君取來。」
掌櫃的說著,動作靈敏地朝後面走去,滿臉都是喜滋滋的模樣。
心想,如果那串手串也能一起賣了出去,那自己就不會賠那麼多不說,還會賺上一筆。
楊雲茜看掌櫃的離開後,才看向來人,說道。
「賀郎,你剛剛不是跟王郎一起喝酒喝得起興,怎麼想起出現在這里了?」
楊雲茜只顧著質問賀常住,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出口的話語中帶著絲酸溜溜。
「茜娘,剛剛也是你先惹我,我才將那些東西扔給你,如要說不是也應該是你不是在先。」
賀常住低聲回道,心中同樣對楊雲茜不滿,她明明知道自己對她的心意,可每次不是和這次一樣調侃自己,就是左言右顧當不知道,弄得自己一點兒把握都沒有,也不知道她心里到底怎麼想的。
可他同樣不敢逼迫她,生怕自己一逼,她就跟躲開那人一般,遠遠逃離自己。
「這麼說倒是奴家的不是了,那奴家就向賀郎你賠個不是,還望賀郎你大人有打量,不要跟奴家這小人一般見識!」
楊雲茜本來以為賀常住出現是為了跟自己賠不是的,結果一听倒成了跟自己來算賬的,心中之前壓下去的委屈頓時涌了上來,連帶著說話也變得疏離而有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