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常住看到楊雲茜變了臉色,雙眼一眯,幽幽開口道。
「茜娘,是我平日里對你太過縱容,以至你現在可以肆無忌憚地向我發脾氣嗎?」
楊雲茜聞言,想起曾經幾時,也有個人這樣說過自己,難道自己在他們心中就是這樣的嗎?
她突然沒了跟賀常住說下去的興致,隨即朝賀常住福了福身,輕聲說道。
「奴家從未試過什麼叫肆無忌憚,今日之事是奴家的錯,還望賀郎莫要見怪,許是今日出來久了,奴家覺得有些乏了,就不陪賀郎了,告辭!」
楊雲茜說完後,沒有絲毫猶豫地轉身走了出去。
賀常住看著楊雲茜那突然意興闌珊的樣子,對自己剛剛所言不禁生出一絲悔意,卻不想追出去,不想她日後真的借此持寵而嬌起來。
卻不料,他此時的決定,使得他後面忙活了一個晚上……
楊雲茜從香料店出來,本想直接回去客棧,可又怕賀常住跟著自己回去,于是在街上轉悠起來,可走著走著,就被人從後面敲了一悶棍。
待她再次醒來,發現自己身處一個陌生的房間,因天色已黑,屋里沒有點燈,她只能模糊看出應該是個客房一類的房間。
她不知道是誰將自己弄到這樣一個地方,意欲何為,心下不禁生出幾分惶恐,便想四處模索一番,看能不能找到什麼有用的東西。
可當她模到屋內大床時,發現床上躺著一具溫熱的身軀,頓時倒退了幾步,有些驚恐地看著那大床。
也不知是不是她剛剛的踫觸,床上那人開始動了起來,在昏暗的光線下,她隱約看到那人在著她自己的衣衫,隨後那人的口中慢慢溢出羞人的喘息。
楊雲茜前生拜島國影片所賜,自然知曉床上那人在做什麼,看來抓自己過來之人,是設了個美人局等著自己。
只是光送一個下了藥的美人,不給自己下藥又有什麼用?
楊雲茜正暗自月復誹之際,就看到一旁的窗邊飄來一陣白煙,不由得暗恨自己的烏鴉嘴,連忙將自己口鼻捂住,悄悄走向了另外一面的窗戶,小心地推了推,發現窗戶能推開,心下暗喜,正要推了窗戶想要爬出去,就听到外面響起了刻意壓低的說話聲。
「娘子,應該可以了,我們進去吧!」
「不行,再等等,怎麼也得等入了巷,我們再進去也不遲!」
「可是,娘子……」
楊雲茜听到這里,外面就沒了聲響,看來應該是那女娘子制止了另一人的話語,也讓她明白自己是出不去了,只能等著這女娘子進來再作打算了。
慢慢的,楊雲茜覺得自己體內好像涌出一種很是怪異的感覺,就好似那不會喝酒之人,猛然喝下一口烈酒後會有從月復中涌出一股熱氣一般。但是又不完全一樣,這股熱氣不單單是讓她覺得渾身發熱,還有種想要將自己身上衣衫褪去,才能一解身上熱氣的沖動。
她明白自己還是沒有避開那白煙,看來今日自己是無法善了了,只希望一會兒那女娘子不要太過為難自己才好。
就在她覺得自己神智越飄越遠的時候,房間的門終于從外面打開,一群人舉著火把走了進來,為首之人不是別人正是今日她遇到好幾次的薛三娘。
薛三娘見楊雲茜這麼半天,也只是衣襟處被扯開,臉上微紅而已,更別提她本想著楊雲茜跟床上之人行的那事兒,原本得意的神情頓時耷拉下來,埋怨地對身邊之人低聲嘲諷道。
「你不是說這藥連號稱‘柳下惠’的君子都抵抗不住,怎麼換成這樣一個小郎就不靈驗了?」
「娘子,按說這藥不會出現這個樣子,除非……」
薛三娘身邊一個身穿皂色衣袍,面容猥瑣的中年男子,盯著楊雲茜看了一會兒,才猶豫地開口道。
「除非什麼?」薛三娘不耐煩地問道。
「除非這個小郎還是個雛!」
中年男子粗俗地回道,並嗤笑出聲。
「哦?還有這樣一說?你剛剛可沒有這樣說,只是現在這樣,你說怎麼辦吧!」
薛三娘也跟著笑道,只不過她的話語中帶著濃濃的不滿和威脅,同時還隱約帶著絲不易察覺的期待。
中年男子跟薛三娘合作多時,早就從她的話中听出了她隱含的意思,隨即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
只見薛三娘本不樂意的神情,隨著那中年男子的話語慢慢轉為滿意,並在中年男子說完後,贊賞地說道。
「如若真若郎君所言,事成後我必會將我身邊的芙蓉賞給你,算是全了你的心思。」
「某多謝娘子成全!」中年男子听後,眉開眼笑地朝薛三娘拱了拱手說道。
「你先別著急謝我,我剛剛說是事成後,如果沒有你剛剛說得那樣,可別怪我到時候不客氣!」
薛三娘的臉上雖然還帶著剛剛的笑意,可看向那中年男子的目光中帶著冷冽,令那中年男子不禁打了個寒戰,收起了剛剛的眉飛色舞,恭敬地回道。
「某不敢欺瞞娘子,娘子一會兒便可知某所言非虛。」
「好了,你們都出去吧!」
薛三娘看著楊雲茜的眼神越來越迷離,臉上紅暈更甚,心中更是期待起剛剛听到的那些,便很是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說道。
中年男子看著薛三娘性急的樣子,連忙帶著眾人魚貫離開了屋子,只是在轉身的那一瞬間,眯縫的雙眼中飛快地劃過一絲不屑。
薛三娘待他們走出去後,才慢慢走到楊雲茜面前,用手挑起楊雲茜的下巴,輕佻地開口道。
「小郎,奴家服侍你如何啊?」
她說著,朝楊雲茜輕輕吹了口氣。
此時的楊雲茜並未完全失去神智,見自己被一個同性調戲,那感覺真不是一般令她惡心,不過這倒也不完全都是壞處,至少她快要消散的神智,在薛三娘這樣的舉動後,恢復了幾分,還可以開口嘲諷道。
「這位娘子,如果不是知曉了你的身份,某還真以為自己到了教坊,而娘子是那教坊中的當紅妓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