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站穩了.」
歐陽青叮囑了一聲.便見玄鐵重劍懸浮而起.飛速而出.
凌夜踉蹌了一下.很快便依靠自身的定力站穩了.
歐陽青有意側眸看了眼凌夜.道︰「你沒事吧.」
「沒事.你不用管我.速度越快也好.」凌夜逆風滴喊著.
歐陽青便沒有多說什麼.劍指一起.御劍而行的速度越發快了起來.
凌夜抿了抿雙唇.看著歐陽青的後背.突然覺得有點別扭.
她是不是應該……
凌夜低眉看了眼自己的雙手.思忖著她是不是應該抱緊歐陽青呢.
「你真的.還好嗎.」
歐陽青不放心的又問了一聲.那一句「你抱著我」始終沒有說出來.
凌夜隨口「嗯」了一聲.便別過了臉去.
這還是剛剛新婚的小夫妻嗎.歐陽青心里一陣冷笑.也沒有多問.只是盡量在氣流中穩定了玄鐵重劍的劍身.至少這樣.劍身不會過于顛簸.凌夜也會安全一些.
凌夜見歐陽青沒有再說什麼.才側眸偷偷打量了歐陽青一眼.
雙手猶豫著抬了起來.卻又莫名其妙的放了回去.
「我在做什麼啊.」
凌夜皺著眉頭在心里無聲的埋怨著自己.可是她的心如小鹿亂撞.砰砰直跳.竟然是凌夜從來沒有過的感覺.而且她的心.分明在催促著自己趕緊抱住歐陽青.凌夜深呼吸了一口氣.腦海里都是歐陽青的笑臉.鼻息間盡是歐陽青身上淡淡的氣息.所有的一切.就像是火山爆發一般籠罩著凌夜全身.
「抱就抱.我就不信抱了又能怎樣.」
凌夜低語呢喃了一番.突然上前就抱住了歐陽青.
歐陽青始料未及.只覺後背傳來陣陣暖意.腰際一緊.劍指一顫.玄鐵重劍跟著晃蕩起來.凌夜撇著嘴.道︰「你好好的御劍.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歐陽青的臉一紅.低眸看著凌夜的雙手.情不自禁笑道︰「沒、沒什麼……」
「沒什麼就不要亂動.」
歐陽青興奮的「嗯」了一聲.復又恢復了玄鐵重劍的平穩.
凌夜靠在歐陽青的背上.越發抱緊了歐陽青.感受著歐陽青身上陣陣的暖意.只覺如沐春風.凌夜便漸漸合上了雙眼.腦海中卻是她在青山之上.桃花林之下自由飛舞的畫面.那份愜意與舒適.自在與溫暖.掃去了凌夜心中的陰霾.只可惜.這樣的畫面.這樣的感覺.凌夜從未真切的體會過.
一道寒風吹來.寒進了凌夜的心里.
凌夜突然睜開眼.問道︰「到了嗎.」
「快到了.飛過這座山頭.就到了.」
歐陽青的聲音帶著些許的興奮與激動.並非因為海角之地.卻是因為依偎在他身上的凌夜.凌夜淡淡的嘆了口氣.復又閉上雙目.但是她卻感覺不到絲毫的暖意.陣陣寒風嚴相逼.就像一把把利刃在刮著凌夜的皮膚.
顧曉菲的慘死.歐陽青的那一劍.一幕幕在凌夜腦海里閃現.
她突然間多麼希望.這一切都是夢.那麼她或許便能敞開心扉.面對被自己封閉的情感.
現實卻往往總是這麼的殘酷.沒有為人留下任何的後退之路.
只可惜凌夜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卻從未思索過.她是否又為自己留下了後路呢.
「到了.」
歐陽青的一聲低喚.凌夜睜開了雙眸.玄鐵重劍已經平穩的落在了地上.
凌夜松開了歐陽青.迎面撲來的海風帶著腥味和些許的潮濕之意.凌夜只覺自己的衣裳也變得濕潤潤的.她舉目看去.四周一片空曠.連綿的大海拍著浪花.視線毫無阻礙.目光所及之處便是天的盡頭.
「端木枯就住在這里.」
歐陽青指了指了不遠處的小山丘.隱約能見有房屋.道︰「或許就在那里.」
凌夜便抬步隨著歐陽青而去.可是滿腳的細沙.凌夜走得很吃力.
歐陽青停了下來.回首向凌夜伸來了手.手心朝上.
凌夜看了眼歐陽青.歐陽青勉強笑了笑.凌夜便將自己的手搭了上去.緊緊握著歐陽青的手一路朝山丘上那錯落有致的貝殼小屋走去.二人走近一看.約莫也有二十座左右的貝殼小屋.緊緊簇擁在一起.由一堵海石砌成的圍牆擋住了凌夜和歐陽青.
「這里沒有禁錮.」凌夜詫異道.
歐陽青沉思了片刻.道︰「或許是端木莊主不想引人注目.沒有了禁錮.世人只會當這里居住的都是平民老百姓.不會是曾經寒泉眼的守護者端木枯.現在我們已經到了.你到底有什麼法子.」
「當然就是大師說的.從管家那里下功夫.」
凌夜話音剛落.便听見有人的腳步聲傳來.
歐陽青立刻拽住了凌夜.躲在了一旁的草叢堆里.
「端木管家.您這是要去哪里啊.」
一個著灰色粗布麻衣的小廝緊緊貼著一個衣著稍微華麗的男子.諂笑不已.
端木管家理了理衣袖.敲了敲那小廝的頭頂.道︰「你小子好好守在這里.今日莊主在莊上.我可不敢再帶人出去了.上次帶你小子去市集上一圈.差點沒被莊主打開花.不管你今天說什麼.我萬萬是不敢了.」
「哎呀.莊主那是多心了.小的只是想去買些禮物送給小的那口子.管家您就行個方便.」
端木管家搖了搖頭.道︰「這個方便.你還是去求莊主吧.」
「管家……管家.」
任憑小廝如何呼喚.端木管家都沒有回頭.只是哼著小曲.悠哉悠哉的遠去了.
躲在草叢中的凌夜和歐陽青相識了一眼.看著端木管家走過他們的眼前.凌夜便使了個眼色.歐陽青會意.便突然沖出了草叢.一躍而上.從端木管家的身後壓住了他.端木管家一聲哀嚎.但此時距離端木莊已經很遠了.莊外的小廝根本听不見.
端木管家便想要回頭看看究竟是誰.歐陽青卻一把掀起端木管家的衣角.罩住了端木管家的頭.端木管家自然什麼都看不見了.只得連連求饒.
「你再敢叫一句.我現在就宰了你.」凌夜低吼道.「我問什麼.你答什麼.懂不懂.」
端木管家哀求道︰「我身上沒錢啊……要不、要不你們放了我.我進莊里去給你拿錢.我、我給你們寫欠條還不成嗎.姑女乃女乃.放過我吧.」
「我不是要你的錢.」凌夜按住端木管家的後腦勺.道.「我是來問你.關于你們莊主女兒的消息.」
端木管家立刻停止了掙扎.道︰「我……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當時你們莊主的女兒還在襁褓中的時候.你有沒有見過.」凌夜問道.
端木管家依舊矢口否認.凌夜一咬牙.便拽住端木管家的頭狠狠撞在了一顆大樹上.
端木管家立刻回道︰「見過……見過……」
「她有什麼特征.胎記還是什麼……」凌夜追問道.
端木管家哼哼了半晌.只說要想想.
凌夜和歐陽青相識了一眼.誰料端木管家突然趁機翻手推開了歐陽青.衣角滑落.端木管家將凌夜和歐陽青看得真真切切.
「糟了.」
凌夜一聲低呼.右手上前立刻就要鎖住端木管家的咽喉.未料此時的端木管家突然高喊了一聲「小姐」.凌夜的手便停在了端木管家咽喉前一寸處.皺眉不解的看著端木管家.又看著歐陽青.道︰「你叫我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