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蘭馥扶著南宮初寒站在了歐陽青的身邊.百里暗夜護在凌夜的身前.只見眼前來人約莫有六七人.個個都是衣衫襤褸.凌亂又骯髒的黑發黏糊糊的搭在肩上.凶神惡煞的模樣與其說他們是人.倒不如說他們是野獸.
「光是看這群人.就知道這里和天山一點都不像了.」凌夜鄙夷道.
歐陽青握緊了玄鐵重劍.直指來人道︰「你們都是什麼人.」
「看樣子.他們應該很好吃啊.」
帶頭的一個瘦削的駝背小老頭摩拳擦掌.濕潤的舌尖貪婪的舌忝了舌忝他干枯的雙唇.
另一個瘦得來只剩下皮包骨的男子突然較快了速度.嚷嚷道︰「我已經很久沒有吃到肉了.就讓我先吃一口……就先吃一口……」
「你敢.藥不倒.」駝背小老頭沖那個皮包骨的男子吼道.「你若是壞了我的規矩.我們就先吃了你再說.」
藥不倒立刻聳拉下腦袋.腳步也滯緩了.恭敬道︰「趙哥.我錯了.」
喚作趙哥的駝背小老頭又將目光對準了凌夜一干人.他揮了揮手.跟著他的四五個小子立刻祭出了法器了.散開著將凌夜他們團團包圍了起來.凌夜對上了趙哥渾濁的眼球.恍惚間.凌夜只覺得自己看見了一只凶猛的豺狼.而且還是饑腸轆轆的餓狼.
「他們是妖魔嗎.」凌夜碎碎念叨著.
百里暗夜回道︰「不是.看他們的樣子.應該是等級很低的修道者.或許也是前來尋找寒泉.然後迷路.被困在這里很久了.沒有食物.餓得受不了了才會吃人肉的.」
歐陽青皺了皺眉.稍稍收回了自己的劍.道︰「是人的話.就不好辦了.」
「為何.」凌夜抬眸看著歐陽青.
南宮初寒冷笑道︰「因為我們龍仙派的宗旨是保護天下蒼生.而且他們都是修道者的話.也算是我們同道之人.門派有規定.絕對不能濫殺無辜.」
「無辜.現在我們被包圍.不是我們殺了他們.便是他們吃了我們.這也算是無辜嗎.」凌夜難以置信地反問著.南宮兄妹和歐陽青都沒有開口說話.
趙哥卻突然陰笑道︰「食物……你們就是我們的食物啊.夠我們吃上好幾天的了.你們是選擇乖乖投降呢.還是選擇我們來幫你們一把呢.」
凌夜揚了揚眉梢.笑道︰「我們夠你們吃多少天的.」
「吃多少天的.」趙哥還當真把凌夜的問題听進去了.眼珠子瞪得圓圓的.低吼道.「你們都說啊.到底夠我們吃多少天的啊.」
藥不倒眾人面面相覷.個個都扳著手指頭瞎算了起來.卻誰也說不出一個整數.
凌夜未料到趙哥等人會是這樣的反應.反而覺得眼前這個困境變得好玩了.
凌夜拍了拍百里暗夜的肩頭.示意百里暗夜側了側身子.凌夜便大步向前.笑道︰「我告訴你們吧.只夠你們吃一頓的.下一頓就沒有了.」
「只夠吃一頓.怎麼可能.」趙哥沖凌夜指手畫腳的嚷嚷著.
凌夜雙手抱肩.道︰「怎麼不是.你們這麼多人.又是很久沒吃東西了.看見我們當然是毫無節制的一口氣吃得精光.自然是有了這頓就沒有了下一頓.不過你不用擔心.我有辦法讓你們能多吃幾頓.」
趙哥滴溜溜的轉著眼珠子.伸長了胳膊.骨瘦如柴的雙臂伸得老長老長.喉結不住的上下聳動.迫不及待地問道︰「什麼法子.趕緊告訴我……告訴我.」
「這個法子就是……」凌夜故弄玄虛的掃視了趙哥的人一眼.才說道.「你們的人少上一半.自然你們的食物就會多上一倍.豈不是很好嗎.」
趙哥一愣.渾濁的眼珠子里閃過一絲復雜的意味.「少上一半.就多上一倍.」
凌夜笑道︰「對啊.你們不會是連腦子也餓壞了吧.」
趙哥碎碎念著︰「少上一半.多上一倍……少上一半.多上一倍……」
藥不倒等人還不知道大禍降臨.依舊也在那里竊竊私語.好似是一句多麼深奧的話一樣.
歐陽青皺眉上前.拽了拽凌夜.道︰「你這樣不是讓他們自相殘殺嗎.」
「你不是說不好辦嗎.他們自相殘殺.又不是你動手.你自然不用擔心此事傳出去.有損了你龍仙派掌門人的形象.」凌夜不屑的說道.
歐陽青瞪圓了眼眸.道︰「你認為我是害怕有損形象.才不對他們動手的.」
凌夜趾高氣揚的看著歐陽青.沒有回話.
歐陽青卻是惱羞成怒.道︰「我從來都不是沽名釣譽之人.我是看重他們的生命.才不忍動手.即便他們現在要吃了我們.也是因為形勢逼人.我們大不了分他們一點我們的食物.他們便不會傷害我們.我們也不用動手傷害他們.何樂不為呢.」
凌夜歪了歪頭.佯裝是在弄發髻.卻說道︰「可是他們已經把我的話听進去了……」
歐陽青順著凌夜的目光看過去.果然看見趙哥手起刀落.已經解決了隨他同行的三個伙伴.剩下的嚇得屁滾尿流的正是藥不倒.趙哥齜牙咧嘴的朝藥不倒而去.歐陽青哀嘆一聲.玄鐵重劍突然上前一擋.護在了藥不倒的面前.
趙哥和藥不倒卻因為歐陽青的靈力所傷.都跌倒在了雪地里.無力氣起身.
歐陽青快步上前.南宮兄妹二人也沒看凌夜和百里暗夜一眼.隨了上去.
「喂.我說你們……」
凌夜無奈的望著他們的背影.側頭看向百里暗夜.道︰「我做錯了嗎.是他自己說不好動手的……我們總不能眼睜睜被吃啊.」
百里暗夜摟住了凌夜的肩頭.安慰道︰「你做的很對.他們已是徘徊在鬼門關的人了.即便用我們的食物吃飽了這頓.下一頓依舊會餓.這里冰天雪地.他們靈力低微不夠御寒.即便不是餓死.也是凍死.死亡對他們而言.才是真正的解月兌.」
凌夜嘆了口氣.看著歐陽青將他們的干糧分給了趙哥和藥不倒.淡淡的說道︰「可是他不懂.從來.都不懂.」
「歐陽青從小錦衣玉食.哪里懂得.我們歷經磨難.死里逃生的想法呢.」
「所以.你能理解我為何一直這麼自私嗎.」
百里暗夜低眸凝望著凌夜的眼眸.笑道︰「我寧願你自私.因為這是聰明人會選擇的自我保護的方法.」
百里暗夜握緊了凌夜的手.隨著凌夜上前.站在了歐陽青的身邊.
那趙哥拿到了食物卻突然發瘋一般的跑開了.興高采烈.手舞足蹈.竟好似天大的喜事.
藥不倒卻就坐在原地.干啃著面餅.並沒有隨趙哥而去.
南宮蘭馥不禁問道︰「你的趙哥.這是怎麼了.」
「他的家人也好久沒吃了……」藥不倒胡亂啃著面餅.甚至不慎咬到了自己的手.
歐陽青皺了皺眉.擔憂道︰「他竟然還有家人在這里.不行.我得去看看.或許還能幫上什麼忙.」
說罷.歐陽青就隨著趙哥消失的方向而去.南宮兄妹依舊緊隨其後.
凌夜嘆了口氣.道︰「他們可打算吃了我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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