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上有心麼?」秦菀問道。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
「發展唄,不給機會怎麼知道人家是不是能人。我也不能總是跟別人借人來用。」應該說身邊不是沒有能人,只是缺少發現能人的眼光。
其實如果對方是普通人,她都可以等著王家出手。畢竟孫家是打主意要嫁禍給王家啊。可是扯上了孫家,他們家在軍中可也是盤根錯節的有關系。而且說起來齊王和孫茯苓可也是關系不淺,娃都生了呢。王家肯定會顧忌三分的,指望不上。可是差點吃了這麼大的虧,顧琰才不會手軟呢。
再說了,她要是不能自己動手,搞不好歐允就會指使人去做了。那他們的隱忍不就白搭了麼。
顧琰召集了吳管事、高大夫、楊大夫等人,同他們說了對方是孫家的人,和她在京城的時候就結下了仇怨。
吳管事道︰「那東家打算怎麼辦?」
「我當然打算收拾他們。不過對方來頭也不小,怕是會引來報復。所以,我不勉強你們。」
幾人互相對視了一眼,是可以不出手,可是不出手哪里還有臉留下。
「我們都听東家的。」自家東家後台好像也挺硬的。既然敢出手,應該就不怕對方。既然身在顏家,那立場可就是已經定了的。
「好,我是想這麼辦……」顧琰把她的打算說了,頓了一下道︰「你們覺得有什麼人適合去做這件事?」她不像他們直接和手下那些人接觸,所以辦事的人選還需要他們來推薦。
幾個人商量了一番,給顧琰推薦了幾個人,一個是顏宅的護院肖定遠,此人武藝不錯,而且為人講義氣,面相凶悍。是餓暈在顏宅門口,被顧琰收留的。十足一文錢難倒英雄漢的寫照。一個是樂善堂的王二麻子,乞丐出身,現在在當學徒,可是在制藥學醫上都沒什麼天分,好勇斗狠上倒是有些專長。以前可是本地乞丐界的一霸。也頗有些江湖義氣,帶著手下七八個弟兄投了樂善堂,從進山采藥做起。一直是手下那些人在供養他,目前地位有些下滑,正尋思做點什麼呢。還有一個也是樂善堂的學徒,趙善發,十分的狡猾,赤貧出身,比乞丐略好些。此人雖然狡猾,卻是個孝子,顧琰剛開樂善堂的時候免費治好了他娘多年的老毛病,他心頭十分的感激。
這三個人可以做領頭的,再加上護院里身手好的,還有王二麻子手下的弟兄,趙善發就負責出謀劃策。得,一個復仇的小團隊就組建出來了。
楊大夫道︰「那些人對東家下藥,我和老高也可以弄出些讓他們吃虧的藥來。」
顧琰點點頭,「那吳管事你去賬房那里先領二百兩銀子,先分給肯去的弟兄。事情辦成了我再論功行賞。不肯去的,也給我看好了,事情沒成之前哪都不許去。走漏了風聲我唯你是問!」
「是。」吳管事應了一聲,出去召集人手去了。高楊二人也告辭出去,兩人邊走邊說︰「咱們東家身上還有那麼一股子悍勁兒啊。」
「東家本來就不是閨閣弱女。」
第二天高楊二人就說藥配好了,吳管事也說都說好了,正在制定下手的計劃。
這個消息自然通過齊娘子通過特殊渠道傳給了歐允,後者的確是打算親自動手懲治孫家的人,聞言便暫時放棄了打算,只讓人關注著。之前那個羅偏將已經讓他弄去最危險的地方了,算是懲罰他教女無方。他的女人都敢欺負,吃了雄心豹子膽了。管他是姓孫的還是姓祖的,一樣的收拾。
歐允現在還在校尉的位置上,不是他還不夠努力,實在是越往上越難升。孫小丁至今還是偏將一級沒動呢。到了校尉以上,基本就是一個蘿卜一個坑,而且人員損耗也少。所以,要升上去除了要有軍功,還得上頭有位置才行。
倒是顧琛,這次升了千總,遇上顧 很是得意了一番。
「眾人拾柴火焰高,恭喜大哥了!」顧 拱了拱手。
「你——你這是要出營?」
「嗯,听說琰兒出了點兒事,我告假回去一趟。」他剛從耿舅舅的營帳出來,去說一聲自己回去看看,讓他不用擔心。顧琰滿城貼懸賞告示,事情鬧得著實有點兒大。
「那個死丫頭,誰讓她得罪那麼多人。到了邊城都還一點兒不知道收斂。」顧琛沒好氣的道。不過心頭對孫家人也沒有好感,先是孫茯苓給五叔戴綠帽子,現在又是她佷女想這麼下作的法子對付顧琰。雖然自己也恨她恨得要死,可那樣的法子依然讓他很不滿。
「琰兒不過是揭發孫氏做過的事而已。是孫家自己的家教不好。」
顧琛站定,「她是不是又想折騰些事兒出來?孫家可是搭上齊王殿下了。」以顧琰的性子,自家親祖母親爹她都要報復的,斷沒了吃別人的啞巴虧的道理。如今孫茯苓女兒都生了,她做了齊王外室的事在京城暗地里其實也是人盡皆知了。她要動孫家人,不等于跟齊王對著干麼。
「難道就這麼算了?琰兒肯我都不肯的。」
顧琛一臉恍然,「哦,對了。死丫頭及笄禮的正賓听說是晉王請來的呢。她有晉王這個靠山。听說她是替晉王掙銀子來了?」
「胡說,晉王堂堂監國,哪里需要一個小姑娘替他掙銀子。」
顧 走遠了,有家將向顧琛道︰「大少爺,四少爺他是要去幫那個毒女對付孫家麼?」
「管他呢,那個毒女把自己的姓都改了。她的事情與我們無關。老四要做什麼,咱們也拉不住。捅了簍子讓他們自己去收拾。」
顧 回到家中,真撞上王家派人過來慰問顧琰。王家對孫家自然也是很憤慨的。可是孫家是軍功世家,王家不過區區一屆商家,實在是得罪不起。好在顧琰從來也沒指望過他們。王家送來的禮物她收下了,不過這是王家致歉的,並不是她就接受了王家的和解。王大女乃女乃素來以能言善道著稱,可到了顧琰跟前根本沒有發揮的余地。而家中長輩來前又千叮萬囑的,只得訕訕然的捏著手絹出去了。
因是女客,顧 便避回了自己的住處,直到人走了他才過來。
顧琰也不瞞他,他一問就一五一十全說了。
「嗯,這次我也去。我是告了假回來的。舅舅那里我同他講了,請他不用擔心。」
能有哥哥給出頭,顧琰自然是高興的,「好啊!」
「孫家就沒上門來道歉?」
顧琰笑道︰「沒有,人家是高門大戶,又攀上了齊王,哪里把我放在眼底呢。之前嫁禍王家也不過是顧忌著晉王而已。」說來也怪,國師倒了,依附他的不少人也跟著倒台。可孫家愣是皮毛都沒有傷。齊王更是因為來了戰場,就是輿論上都沒有受到什麼波及。這看起來,倒像是皇帝在故意為齊王保存實力一般。帝王心術,實在是讓人捉模不透。
孫茯苓做過的事揭出來,直接影響了孫家女子的婚配。尤其她做了齊王外室,雖然孫家得了實惠,但名聲卻是更壞了。他們把帳都算在顧琰的頭上。
顧 既然回來了,顧琰就把報復的事兒交給他指揮了。反正只要她的目的能達到就行。顧 從來也不是讀書讀迂腐了的人,既沒勸她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沒有說她手段毒辣,直接就應下了照她的要求辦理。吳管事便把人都領來見過舅少爺了。
顧 如今是在從軍,做事比起肖定遠、王二麻子、趙善發等人就更有章程一些。沒出兩日,就領著人將那兩名家將並一個表兄分別誘了出來拿下。因為孫憶還沒有沒抓住,所以這三人暫時是關在了王二麻子等人以前乞討時的據點。至于孫憶,她畢竟是孫家千金,他們不方便進去孫家擄人。而且,孫家軍功世家,即便在柳城的只是旁系的一支,但里頭男丁可也不少。
不過,這樣一來,孫家坐不住了。只是,他們理虧而且又沒有證據說是顧琰這邊干的。于是只能暗地里查人被關押在了哪里。可官府的人知道這里頭牽涉了兩個王爺,而且還是如今最有希望的兩位。晉王是監國不必說了,齊王手里可也有十五萬大軍,雙方其實現在也是旗鼓相當的。于是怎麼肯一邊倒,只在里頭和稀泥。反正人找不到最多被責罵,總比把一方得罪深了的好。
而要動用民間的力量找人,樂善堂這將近一年砸進去兩三千兩銀子不是白搭的。王二麻子等人在乞丐群里也是很有人脈的。平日里靠找人、賣消息過日子的那些人多多少少也都受過樂善堂的好處。即便有一二貪財的,也有人趕緊的給王二麻子等人通風報信。再加上暗地里瑯琊山的人也在里頭幫襯,所以,一時之間孫家竟是找不到人。而孫憶卻是有些不敢出門了,就在家里躲著,頗有點草木皆兵的意味。因為,顧琰已經放出話來,要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這樣,一是要嚇一嚇孫憶,二則是為了不讓普通民眾被人蒙蔽是顧琰心黑手狠,她也只是學了孫憶的招不是。
當然,對此不少腐儒還是有看法的。可是聖人也說了,以德報怨何以報德?他們也只能說說孫憶和顧琰都不是良善女子罷了。不過,正如顧琰所說,她原本就不是乖乖女,向祖母和親父報仇的事讓她身上一直就是帶著爭議的。這種話也就並不在意了。
只是,孫憶一直躲在家中不出來卻是一個問題。還有,孫家在開始托人向顧琰傳話,請她網開一面了。第一個被求到居然就是秦菀。不過被秦菀嗆了出去,說孫家手段實在下作,這樣的親戚她不敢高攀。
然後,知府夫人等人也陸續登門。顧琰如果一直不答應,就要得罪不少人了。
「那些人話中都沒提那三個人,先按原計劃將他們賣到小倌館去吧。嗯,放出風聲,如果本地無人敢接收,我就遠遠的賣到外地去。既然我能將人藏了五六天都沒人找到,那要悄悄的弄走也不在話下。他們可以試試。」
最後,這三人是在小倌館被贖買回去的。小倌館沒有經手,是吳管事去收的銀子,抽了一成給他們做提成就當佔用他們場地的費用。那個孫家遠房表佷子賣了一千兩,另外兩個人賣了六百兩。
孫家老實給了銀子,然後從小倌館把人領走。這是說好的,就當是讓顧琰出氣了。那三人雖然沒有真的掛牌接客,但的確是小倌館一游,傳出去也非常的不好听。尤其王二麻子等人還通知不少人到場觀禮,一路指指戳戳的跟著走,弄得像是游街示眾一般。那三人當天就從柳城失蹤了,也不知是到外地哪里去躲這陣風聲去了。
孫家也不是不想來硬的,可是顏宅居然被守得非常森嚴,(顧琰手下那些人和瑯琊山的人的功勞)而且齊王還派人警告了他們,不準給他惹是生非。之前孫憶做的事他就很不滿了。可是孫茯苓知道顧琰和歐允的事,孫家這些人卻不知道,也不方便告訴他們實情。要是他們知道之前也就不敢這麼輕易就下手對付顧琰了。只能任由他們誤會是因為晉王的關系。
「琰兒,你真的要就此放過孫憶?」秦菀不解的道。說起來,孫憶才是主謀呢。
「我這里自然是要放過她的了,畢竟這麼多人上門來說情了。不過,她自己放不放過自己就不好說了。」
顧 道︰「琰兒的意思是,礙著這麼多人情不好不收些好處放過她。但是,這位孫家千金的行事,經不起查,等這陣子風聲過了,再讓她好好兒的出乖露丑。是這個意思吧?」
「嗯,知我者四哥也!」
「那你慢慢操作吧,我得回軍營了。以後小心些,不要再著了別人的道。菀兒,你也幫我照看著她些。」
顧琰和秦菀齊聲應道︰「知道了!」
等到他離開了,兩人相視一笑,有哥哥出頭是好事,但有哥哥管束就不是好事了。這幾日顧 在家,兩人不得不又變成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女子,連之前說去廟會看熱鬧都沒了機會。更沒能應雷夫人的約去三人合伙的馬場看上一看。
「走吧,去馬場,听說進了不少好馬。也招了好些個技藝出眾的馴馬師。」
韓五說的事兒,顧琰同秦菀說了,畢竟兩人相熟百無禁忌的。雷家卻是讓吳管事登門同雷震說的,他也更能明白這其中的重要性。才好立即著手安排,這樣明年韓五和韓六才好帶著人潛入西陵,那邊也能有人接應。得手以後也能有人照應著撤退的事。而且這不是一次就行的,三月四月為配種期,那麼韓家兄弟得有一個還得在那邊帶上一個月,然後有人在此期間傳遞新鮮的‘寶貝’,韓家兄弟的另一個就得回到馬場操作。
听吳管事說,雷震听說此事之後非常的震驚,說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奇技,他立即就著手去操辦此事。
馬場離邊界比柳城還近一二十里,佔地很廣,有百畝以上。目前已經有上百匹大中小的馬匹。雷夫人對騎馬不擅長,她是坐在馬車上巡視。不像顧琰和秦菀直接一人牽了一匹馬,兩人還在馬場里塞了一場,跑得香汗淋灕的。
雷夫人覺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之余,也有些納悶。難道京城的貴女都是這樣的?如果是的話,她得學著改變了。不然,就永遠只能是一個傳聲筒了。
顧琰和秦菀跑了個不分勝負,顧琰騎馬的技藝在木石村就好好練過了,如今也很是看得。兩人找了塊干淨的地方,讓人鋪上地衣,又圍了一圈錦緞,然後一起躺在地衣上仰看天上流雲。
「天高雲淡,真是漂亮啊!」顧琰感慨了一聲,一邊問道︰「雷夫人在干嘛呢?去個人問問她要不要過來一起坐坐。」既然是一起來的,也不好把她一個人撇下。顧琰說完坐了起來,拿起旁邊的果子丟進嘴里。
沒一會兒,有人回稟,雷夫人讓人在教她騎馬,說先不過來了。
秦菀拍拍手,「那咱們過去看看吧。」看得出來雷夫人很想向她們靠攏,一直很是努力。
在馬場吃過午飯,雷夫人讓人把賬本拿出來給她們二人看。買馬場和馬匹還有人工花了近三萬兩。馬場一萬兩,一百匹馬總共一萬八千兩。剛開始運作人工費倒是花得不多。這個馬場的名字是顧琰取的,說就叫‘三家馬場’,通俗易懂。
賬面上還有一萬五千兩銀子,可是雷家著手進行明年潛入西陵偷‘寶貝’的準備要用去的銀錢和人情肯定不菲。不過,技術是顧琰這邊提供的,軍中朝中的關系是秦菀打通的。而且這生意以後應該也是賺錢的,所以現在倒不用太過意不去。最多以後盈利了把這部分由雷家墊資的銀子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