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我戴著子天的白色圍巾一個人跑去電影院看失戀三十三天,失戀如果真的只需三十三天,三十三天之後所有的痛苦和傷口都痊愈,那該多好!
電影播放的時候,整個電影院陷入一片寂靜,中途有人哭了,我吃著爆米花听著那此起彼伏的哭聲不由得笑出聲來,笑了一會兒我又覺得沒什麼好笑的,就「哇」的一聲跟著眾人哭了。
原先是一大伙人在哭,最後卻剩我一個人哭,或許是我的哭聲太過嘹亮太過驚人,我很有節奏的哭哭笑笑,笑笑哭哭,終于惹起了公憤。
「誰啊,還讓不讓人看電影了?」
「哪個腦殘在哭,給老子滾出來!」
「小姐,拜托別哭了,我們都听不到電影里頭的聲音了。」
對這些「公憤」我充耳不聞,我繼續哭,哭的歇斯底里,可是居然沒有一滴眼淚,我哭一陣抽一陣,然後一只有力的大手把我拎了起來。
「喂,放手啊,你誰啊?」影院里太黑,我完全看不清對方的臉,對方一聲不吭,我極力掙扎想掙月兌他的鉗制,可那人的手勁好大,硬生生把我拖出電影院。
出了電影院那人就松開手,我才抬起頭他就連忙轉身離去,雖然沒有看到他的臉,可是我認出了他的背影。
「林一諾,你給我站住!」我喊。
他乖乖的站住了,我走過去繞到他身前,見著他的真面目,皺了皺眉說,「果然是你,你把我拉出來干什麼?」
林一諾嘿嘿一笑,忙解釋道,「我要是再不拉你出來,只怕你會被趕出來。」
「你怎麼在這里?不要告訴我你是在跟蹤我?」我眯了眯眼,一臉的狐疑。
陽光下他的頭發泛著金色的光芒,他靦腆的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我沒有跟蹤你啊。」他狡辯道,「純屬巧遇。」
我心下了然,這個「巧遇」絕非偶然,但我不想戳穿。
「這麼巧啊?」我假裝驚訝。
「可不是嗎?這叫緣分,嘿嘿。」他笑得更歡了。
「可是電影還沒放完呢!」我嘟嘴。
「你還想看啊?」他微微皺眉,「那麼假的電影有什麼好看的。」
他的謊言不攻自破,我眉毛一挑,憋著笑意故意調侃,「沒什麼好看的你還來看?」
他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笑容立刻僵住,「這電影不是很熱門嘛……」
「行了行了,別解釋了。」我揮揮手,「被你這麼一搞,我也沒心思再看下去了,我要回家了……」
一听到我說回家他立刻接話道,「我送你。」
「就一點點路,走幾步就到。這麼近,有什麼好送的啊?」
「不管,我不放心。」
我白了他一眼,「我真是服了你了。」
說完我就徑自向前走去,他歡呼雀躍的跟在我的身後,像個保鏢似的。一股冷風迎面吹來,我的發絲翩飛,他突然叫住我,「可馨——」
我停住腳步,回身,「嗯?怎麼了?」
他用手指挑起我一縷黑發握在掌心,笑著說,「可馨,你的頭發真好看。」他說。
「是嗎?」。我說。
「是的。」他放開我的頭發,深深的望進我的眼眸,又說,「可馨,我在等你,我一直在等著你。」
他說的很小聲,我假裝沒听到,「啊?什麼?我听不到。」
他放大嗓門,「可馨,他不要你了,你可不可以喜歡我?」
「住口!」我皺眉,然後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道歉,「對不起,我……心情不好,林一諾,你很優秀,很多女孩在等著你,不要為我Lang費時間。」
「來不及了。」他訕訕的笑,「他佔據你的眼楮,你卻長在我心里。」
我看著他,再也說不出一句話,因為我知道,無論我說什麼都是無用。他對我的感情就像我對子天的感情一樣,那是一種類似執念的深情,除了自生自滅,沒有任何一種外力能夠破壞。
回到家,我站在鏡子前面呆立許久,身後蕭亞軒的《一個人的精彩》單曲循環著響徹整個房間。
「頭發甩甩大步的走開,不憐憫心底小小悲哀……」
鏡中的女子,臉上毫無神韻,眼眸亦暗淡無光。我對著鏡子喃喃自語,「這是我嗎?」。
無人回應,視線落在鏡中女子的一頭黑色長發上,我拿起梳子一下一下的梳起來,想起林一諾說的「你的頭發真好看」心里不勝淒楚。
「長發及腰,好看是好看,只怕是三千煩惱絲,剪不斷理還亂……」我喃喃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