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進一家美發店,美發師問我要剪什麼樣的發型,我說剪短,不用好看越短越好,美發師愣了一下隨即動刀。
伴著一聲聲清脆的「 嚓」,寸寸頭發飛落如雪,一縷斷發落到我的手背上,我看著它心中一片淒楚,美發師的手腳很麻利,很快就完事了。
告別了美麗的長發,再看鏡子,我幾乎不認得自己,果然換個發型換個人。
薛燦見了我的短發異常興奮,她豎了豎大拇指說,「哇塞,真帥!」
林一諾則是扼腕嘆息,他說,「哎,那麼好看的長發就這麼沒了,可惜啊!」
「沒什麼可惜的,又不是一去不復返了,還可以留的嘛!」我說。
他盯著我說,「你們女孩子失戀都喜歡把長發剪短,可是有什麼用呢?這麼做不過是自欺欺人,難道你把頭發剪了心里就舒服了嗎?如果剪頭發有用,我早就光頭一百次了。」
林一諾看起來憤憤不平,我卻覺得好笑,我笑著說,「剪的是我的頭發又不是你的,你怎麼意見這麼大啊?」
「就是這樣我才郁悶。」他打鼻子里哼了一聲,「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整天魂不守舍的,都瘦成什麼樣兒了啊?一個鐘子天就把你打垮了嗎?」。
林一諾的話值得我反思,我難道真的要被鐘子天打垮嗎?
快過年了,今晚倪氏舉辦了一個盛大的年會,讓大家歡聚一堂,缺席者扣除年終獎。年終獎對我來說實在是沒有什麼誘惑力,我打心里是想去湊熱鬧的,但一想起某人,我就望而卻步了。
知女莫若父,我的心思逃不出父親的法眼,他笑眯眯的說,「放心,子天他不去。」
「他為什麼不去?」我問。
「他好像病了,請了病假。」父親淡淡的說。
「什麼病啊?要不要緊?」我又問。
父親輕輕的笑了一下,「這麼緊張他,為什麼不去找他呢?」
為什麼不去找他?我又何嘗沒有找過他呢?我拉下面子,拋開自尊去找他去求他,可是他卻說要冷靜,我哪還有勇氣再去找他?
「除非他來找我,否則我是不會再找他了。」我咬著牙說。
「何為百煉鋼繞指柔?男人都是吃軟不吃硬的,你讓讓他,服個軟。」
讓?難道我讓的還少嗎?我冷哼一聲,「讓個屁啊讓,我再也不會讓了!」
父親嘆息,「你要再這麼倔下去,你就真的要失去子天了。」
我盯了父親一眼,嚷著說,「失去就失去!」
父親不了解情況,這已經不是我倔不倔的問題而是他要不要的問題。父親見我如此,也不再多說,輕輕拍了拍我的肩就走了。
晚上,經過再三的考慮我最終決定去了,開著車在馬路上疾駛,原來家家戶戶開始張燈結彩,大街上的節日氣氛很濃烈。
年會上是隨處可見的歡騰,到處都是狂歡的人群。
我坐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獨自喝著葡萄酒,孤單包圍了我,我看著人群突然想起一句歌詞,「狂歡是一群人的孤單,孤單是一個人的狂歡」。
說的多好,所有人在孤單唯有我一個人在狂歡。
我正要喝掉最後一口酒,偏偏酒未入喉,就有人扣住了我的手腕,一個低沉富有磁性的男性嗓音響起。
「把那小豬還給我好不好?」
我抬起迷離的醉眼,看到的竟然是鐘子天,我不由的「噗嗤」笑開,「什麼小豬?你才是豬,啊哈哈……」
「我是豬,我後悔丟了那只小豬。」他深深的注視著我,又重復問了一遍,「把那小豬還給我好嗎?」。
我甩開他的手,一仰頭將高腳玻璃杯里最後一口酒灌下。
「不好。」我斬釘截鐵。
他眼楮里像是有東西閃爍了一下,轉瞬即逝,我拿起酒瓶給自己的被子滿上,舉杯欲喝的時候又被阻止。
「別喝了。」他奪過杯子,聲音里有股命令的味道。
我倔強的把杯子奪了回來,一仰頭喝掉一半。
「想扔就扔,想要就要,鐘子天,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啊?」我歪頭皺眉,眯著眼看著他,「憑什麼你叫我別喝我就不喝?你是我什麼人啊?我喝我的,你管得著嗎?神經病!」
我笑著極其的妖嬈,他卻悶悶的說,「你喝多了。」
我站起身來,把剩下的一半又喝掉了,身子已經有點搖搖欲墜,依舊眯著眼看他,聲音冷冷的,我說,「你把我當什麼了?你想賣掉我的時候就賣掉我,你想買回來的時候就買回來,你想騙我的時候就騙我,你想凶我的時候就凶我,你想討好我的時候就討好我,你把我當什麼啊?我沒有感覺沒有自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