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屋內,陣式早已布好,專等著目標入籠,如今目標已入籠,屋內人的臉上多是露出了嘲笑得意的表情。
中間的老者,輕撫著臉上的白須,眼望著林天的方向,似有贊嘆,又似乎在提醒著什麼,玩味說道:「阮先生果然經驗老道,這都能算得準!」
突然間,林天只听到身後的衣櫃突然傳出一陣巨響,飛濺的木屑已激射到了身上,一只腳好像一根鐵棍一般從背後的衣櫃中踢了出來,踢來的位置是林天的後腰處,好像長了眼楮一般。
本來林天就是靠在衣櫃前,距離衣櫃便是很近,踢來的一腳,動作實在太快,中間雖然隔著一道紅木的櫃門,可是那門明顯很薄,從破門到腳踢到林天的近前也只是眨眼之間完成的事情。
衣櫃里有人,林天突然反應了過來,人急忙向旁邊躲去,只是還是慢了半拍,左側的腰部還是被那只腳刮了一下,若不是林天反應夠快,原地轉了一個圈,將力量泄去了大半,只怕這一腳便將林天踢倒在地。
輕輕的拍了拍腰部的衣襟,裝作一幅若無其事的模樣,林天向旁邊的衣架處靠去,冷眼打量著那只收回到了衣櫃的腿,而實際上,林天感覺後腰部位的肌肉很痛,好像被什麼硬物刮過一般,此時也只是堅持著,不想給對方些嘲笑的借口而以。
一聲門響,衣櫃的門已被推開,推開的動作並不急,倒好像是開啟自家的門一般,很輕很自然。
白色的功夫服,均稱靛形,短發劍眉,鷹目闊口,對這張臉,林天並不熟悉,不過剛才的那一腳強硬的腿風,卻有些熟悉,若是沒猜錯,這個人就是前幾天在傷了杜向東逃跑後,在後面胡同中偷襲中的那個叫十三的人。
十三不是人名,而是一個排行,在傳統古老的幫會中,除了分管各個分堂得主之外,主堂一會還會設定一些護法,長老之類,像舊上海更是流行將一些比較強橫的打手尊稱為太保,這位十三便是上海杜家最年紀但保,十三太保。
出了衣櫃,十三太保輕輕的轉動了一下脖頸,好像在櫃子里待了很久的模樣,目光冷冷語的注視著林天,臉上並沒有嘲笑,譏諷之意,倒是多了一些慎重的感覺。
距離那麼近,又是突然襲擊,仍然沒有給對方造成重創,十三太保也有些意外。
六太保和七太保雖然年老體衰,但以二敵一都死在林天的手下,輕視之心早已收起,此時為同門報仇是一,更多的卻是一種較量的心里,若不然也不會獨自先面對上林天了。
「等了你很久了,你總算沒讓我們失望,自己沖進了來,要不然還得費功夫去外面找你。」說話的是二太保,也是正中間坐的那位老者,口氣很清淡,倒好像是早已預料好的一般。
對于這種自以為是的人,林天最是看不起,事事裝諸葛,倒頭來還不是輸。
並沒有答理老者,林天輕輕的聳了聳肩,好像是在活動身體,可實際卻是在暗自活動著腰部那塊酸痛的肌肉,看陣勢,今天注定是一場血戰了。
「阮先生,可以清場了,外面這麼亂,實在是影響心情!」坐在二太保笑著向一旁坐著的阮千石說道。
聲音時,旁邊的白人突然站起身來,用英語粗聲的說著,大步向林天處走去,顯然是想爭得先與林天打斗的機會。
那白人走動的步伐很快,與那身高體大有些不太對稱,幾步到了十三太保的身前,一個轉身已站到了十三太保的身前,若不是林天知道後面站著個人,還以為面前只有一個人。
似乎身後的十三太保受到了極大的侮辱,正準備搶身上前時,卻听身後的二太保說道︰「十三,謙虛為禮,一會你還有機會。」
說的是華語,那位白人應該是听不懂,若不然定然會回頭瞪那位二太保幾眼,什麼叫還有機會,那便一定是輸了。
謙虛為禮倒不一定是真,不過十三明白二太保的意思,在旁邊多看看林天是如何動的手,一會打斗起來來,倒也能多些了解。
門外依然很吵,只是再沒有人靠近過那道被關好的屋門,坐在大椅上的阮千石隨意的拿起了手機,接通了一個電話,嘰哇的說了幾句之後,關了手機舒服的向後靠了靠,身後一名猛虎隊員,極長眼的從旁邊拿過一把矮凳放在阮千石的腿前。
「開始吧!」阮千石用英語很標準的說道,雙腿搭在矮凳上,輕輕的搖著,在好戲即將上演時,擺了一幅舒服的姿勢。
「史威利。鮑爾失蹤了,你能告訴我他的消息嗎?」壯漢並沒有直接揮拳直上,而是不時的抖動著身上的繃的極緊的肌肉,好像在做著熱身準備。
「不認識,你叫什麼?以後有人問時,我會告訴他。」林天輕輕跌了起來,仿佛很放松的模樣,雙手不經意間按在了腰部,輕輕的拿捏著,感覺舒服了許多。
「不用了,你沒有以後了!」對林天身在困境還能鎮靜自若,出言諷刺,壯漢臉上頓時閃過一絲惱意,知道在嘴皮上難討好處,右臂向前猛的揮出一記標準的右勾拳,好像海碗一般大小的拳頭,夾著凌厲的勁風向林天的面門前砸去。
拳式凶猛,可是場上沒有人叫好,都是練過一些拳腳的,都知道這樣的拳並沒有什麼威脅,只適合作為一個漂亮的開場而以。
閃身,林天輕松的躲過了那一記凶猛的右勾拳,右手五指捏在一起,好像個鶴嘴一般,狠狠的啄向那壯漢的右手腕處。
一拳落空,壯漢並沒有氣急之類的用右臂去試探林天右手的攻勢,整個身體好像一輛推土機一樣,突然向前方的林天撞去,右手快速的回手,雙臂張開,便要去抱住林天。
借著身體上的優勢去搏斗,這名壯漢顯然格斗的經驗很老道,只是身體還沒有沖到林天身邊時,林天卻好像一條魚一樣,從壯漢的右側腋下鑽了出去。
整個人剛剛鑽出了壯漢的包圍,林天的右腿已向後踢了出來,踢的不高,更好像是踩,向壯漢的右腿膝蓋處踩去。
這只腳踩的很突然,速度很快,壯漢的身體正向前沖的過程中,左腳剛剛抬離了地面,右腿做為整個身體的支撐,根本沒有辦法急忙收起或是躲避的機會。
感覺到了不妙,壯漢的整個身體突然跳了起來,跳的不高,全憑著右腿的力量將整個三百多斤的身體支撐跳了起來,動作笨拙的好像一個沒有完全學會走路的嬰兒拿到了糖,歡喜跳躍的模樣。
右腿雖然不再支撐著整個身體的重量,也只是剛剛跳離了地面,林天的腳已踩在了壯漢的右腿肚上,那塊肉很結實,也是壯漢挑來挑去感覺唯一的一塊被林天踩中了而不會落下重傷的位置。
感覺腳下好像踩重了一塊厚實紙張疊成的紙板,林天的身體借著一踩之力,向前竄出了兩步,而身後壯漢的右腿卻是生生的砸在地面上,帶動著整個身體向前撲去。
安放在角落的衣架初時還作為林天身後的一件裝飾,可以看清後面的牆壁是不是有埋伏,此時卻好像古場戰場上的拒鹿角,伸出的木架倒是正好頂向上那壯漢的高大身軀。
情急之下,壯漢急忙雙臂合攏在面前護成一個十字架形,生生的砸了下去,‘ 嚓’一陣木裂的巨響,壯漢的上半身直接趴在牆面上,雙條腿立在後面,月復部的位置,一根斷裂的紅木衣架的柱子好像根支架一般支撐著壯漢的身體。
暗紅色的紅木柱上,兩道鮮血的液體,沿著木棍向下緩慢的流去,壯漢的身子一動不動,好像死去了一般,林天前沖了兩步穩下了身體,從後面一個箭步已沖回到了壯漢的身後,右腳快速的踩出,位置同樣是壯漢支撐在地的右腿膝蓋處。
本來林天也想來一記鞭腿砸向壯漢的後背,將整個身體再向下壓去,以那根斷了的衣架木柱扎入的更深一些。
可是從林天的角度卻可以看到壯漢那扶著牆壁繃的極緊的雙臂,看模樣到好像是在等待,等待著林天來偷襲。
果然如林天所想,如果林天用拳或是腿擊打壯漢的後背,在拳腿擊出,力量方向不容易改變時,壯漢的右臂會從身前好像一根鐵棍一樣向後掃去,以壯漢的那粗壯的手臂,撞到了林天的拳腿,只怕吃虧的還是林天。
只可惜,林天選擇的踩那壯漢的右膝蓋,位置很低,若換在平時,只需要後撤或是輕輕一跳便可以躲過的位置,可此時壯漢的身體趴在牆面上,退無可退,跳起來,只會加重整個身體壓向那根斷木柱的重要,必然會導致身體受到更大的傷害。
右腿的小腿肚部此時還是轉筋一般的痛,壯漢又哪敢再露出腿肚讓林天再踢一腳,可是右腿支地,想要躲避也只能左右的閃,躲的快了,林天也同樣會變換位置,慢了的話,林天的速度那麼快,很容易再挨上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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