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萊爾離開霍夫曼的辦公室之後,徑直穿過嘈雜的獵手控制中心大廳,處于一級戒備狀態下,所有的通訊員似乎比通常還要忙碌。
當走到那扇印有黑石標志的大門時,大門並沒有像往常一樣自動打開,而是發出略帶磁性的機械聲音︰「請說出您的身份。」
一級戒備狀態下,連通行規則都改變了嗎,克萊爾這麼想,她有點不耐煩地說道︰「情報處,克萊爾。」
大門沉默了兩秒鐘,克萊爾知道這時大門正在掃描她的身形、面部特征還有虹膜紋,同時分析她剛才那句話的聲紋,然後,大門從中間向兩側滑開,同時發出一聲︰「身份確認,克萊爾情報官。」
「謝謝,真是太感謝了。」克萊爾賭氣似地對這個冰冷的機器道了一聲謝,然後走出了獵手的控制中心,大門在她身後關閉,並沒有再多說一句話。
四名獵手士兵在門口等她,不出她所料,果然是第九小隊。
也許是為了節省體力,第九小隊的成員全都坐著在走廊的椅子上休息,只有胖子杰克坐在地上,貝雷帽蓋在臉上靠著牆似乎在睡覺。
看到克萊爾出來,禿鷹立刻跳起來,坐在他旁邊的程樂山跟著站起身,拿胳膊肘踫了一下正在打盹的大個子,大個子驚醒之後,起身踢了坐在地上的胖子杰克的軍靴一下,後者伸了一個懶腰也扶著牆站了起來。
禿鷹上前向克萊爾敬了一個軍禮,說道︰「早上好,克萊爾情報官,第九小隊奉命協助你的調查工作,同時保護你的安全。」
保護我?這只是一個借口吧,克萊爾歪了一下腦袋,問道︰「謝謝你,少尉,不過,你打算怎麼保護我的安全呢?」
禿鷹似乎沒有听出克萊爾語氣中的揶揄,用軍人一絲不苟憚度回答︰「從現在開始,不管你去哪,我們就去哪。」
這看起來就是監視,不是什麼保護,克萊爾冷冷一笑,說道︰「是嗎?那我去洗手間,你們是不是也要跟著?」
這話一說出口,克萊爾立刻觀察到,禿鷹身後的程樂山和大個子兩個新兵露出尷尬的神色,胖子杰克這個老兵則似乎被惹火了,不過,禿鷹則完全沒有表情變化,只是說︰「我們不會侵犯你的**,除非你覺得我們有必要提供這種保護。」
這麼一瞬間,克萊爾閃過一個念頭,也許霍夫曼真的並無心監視她,如果需要監視她的話,應該派一名女戰士做自己爹身護衛,這樣她真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監視,而眼前這四個大老爺們可做不到這一點。
克萊爾在打量了一下眼前四位獵手。
一個是經驗豐富、冷酷無情的職業軍官。
一個是體態龐大、臂力驚人但是又憤世嫉俗的老兵。
一個是身高體壯、憨厚又幽默的新兵。
還有一個是和恐怖分子有殺父之仇、思維敏捷的後起之秀。
再加上自己這個被中央情報局開除的情報員,談不上夢幻組合,但是至少不是太糟。
克萊爾注意到,今天這第九小隊的成員今天都只穿了黃綠相間的迷彩作訓服,沒有穿戴護甲和頭盔,甚至連突擊步槍都沒有帶,每個人只在腰間別了手槍槍套,露出了黑漆漆的手槍把手。這依然是作戰人員的裝扮,但是和第一次在地中見到他們相比,簡直就是沒有武裝,那一次,他們可是武裝到了牙齒,而且每人都帶著一件重武器。
禿鷹看出克萊爾在想什麼,說道︰「我接到的指令是,盡量只攜帶手槍,為了配合你的調查。」
「很好,我們估計要經常到居民區調查,全副武裝會讓你們太顯眼,」克萊爾微微一笑,「那麼,我們開始工作吧,你們應該清楚我們調查的目標吧。」
「很清楚。」
「有什麼高見?」
「我們只是協助你,怎麼行動听你指揮,情報官。」
「好吧,首先,我們當然要去會會把我們行動曝光的記者。」
作為晨曦星人類殖民計劃的中心,浮島雖然已經擁有了一個小型人類社會的雛形,但是依然有很多社會功能的缺失,比如,這里沒有警察,因為治安狀況實在太好,所以,這里也沒有監獄。
因為直播報道獵手搜捕行動而被當場扣押的一名記者和一名攝影師,沒有監獄可以用于拘留,所幸,獵手部隊總部營房有幾間用于關禁閉的小屋子。
這幾間和外界隔絕的小屋,是最初建設營地時,考慮可能需要對于違反紀律的獵手做禁閉懲罰用的,但實際上從來沒有使用過,因為沒有獵手因為違反紀律被關禁閉,當初的設計者也沒想到,禁閉屋會被用來關押兩名媒體工作人員。
禁閉屋和營房倉庫建在一起,值班守衛的獵手听了克萊爾說明來意,就通過無線電向控制中心詢問了通行許可,確定沒有問題之後,就讓他們觀看崗哨亭里的監視屏幕。
屏幕中顯示兩間禁閉室里的畫面,可以看見每個禁閉室里都只有不足十平方米的空間,一間里有一個棕色長發、身穿紅衣的女人,另一間里是一個黑色短發的男子,從鏡頭的角度看,這兩個人就像關在籠子里的小白鼠,共同特征就是坐立不安。
「就是這兩個家伙,分別在一號和二號禁閉室,」值班守衛指著屏幕說道,難以掩飾他的厭惡情緒,「就是他們害死了我們的兄弟,我真想沖進去揍他們一頓。」
程樂山問道︰「那你為什麼沒有這麼做呢?」
值班守衛聳聳肩︰「因為我也不想違反紀律,如果我真那麼做的話,接下來蹲在那個小屋里面的就是我了。」
程樂山接著說︰「看起來,這幾個小屋收拾得挺干淨,挺適合居住的。」
「相信我,蹲那個小屋不好受,讓她們待了一晚上已經夠讓她們吃到苦頭了。」值班守衛想到兩名被關押著已經受到了懲罰,神色顯得有點滿足。
克萊爾盯著屏幕中的畫面看了一會,對值班守衛說︰「我們需要問她們一些問題,那個小屋看起來不像是合適的場所,這里有審訊室嗎?」
值班守衛茫然地搖搖頭,很明顯,審訊室也是浮島上缺失的東西,克萊爾也暗罵自己問了一個蠢問題。
「我們只有會議室,」值班守衛小心地說,「如果你只需要和他們說話的地方的話。」
「那就足夠了,」克萊爾說道,然後,她才意識到值班守衛話里的意思,「你覺得我們還需要什麼?一個能夠給她們動酷刑的地方嗎?」
值班守衛笑了笑,表示他有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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