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林家兆年 41衛遙

作者 ︰ 雙葉豆芽菜

林兆頓時無話可說。倆人不遠不進的跟著書生,看他左拐右拐進了個民宅,小門小戶的應該就是他家了。林兆見里面一盞燈也沒有,慎得慌。就把腰上掛著的荷包取下來塞到江明陽手里,「拿著,這是我姑姑給我求的護身符,高僧開過光的。」

江明陽抽抽嘴角,很無奈的說︰「子不語怪力亂神,沒想到你信這個。」

「我是不信,可是我姑姑妹妹信,她們總是往我身上掛護身符。拿在手里總比沒有強。」

倆人又站了一會,發現書生還沒有點燈,對視了一眼決定進去看看。圍牆也就比人高出一頭來,倆人找了個好上點的地翻了過去。他倆借著月光一看,院子里空無一物,只在角落里擺了個磨盤,被冷冷的月光一照,萬分的詭異。林兆只覺得一股電流從腳底竄到頭頂,把江明陽往院子正中央一拉,「小心,別從什麼角落里面出來個怪物。」

許是書生听到院子里有響聲,屋門動了幾下,可惜現在林江二人都在正中間,連個躲避的地方都沒有,就這樣傻傻的的看著書生開了門。

書生解開了頭發,隨手捧著一本書,見到他倆到沒多大恐慌,「你們是誰,是來找方賢弟的嗎?」

江明陽飛快的接了一句,「正是,現在他人在哪?」

書生很懊惱,把書往懷里一抱,蹲在地下想了好一會,「我不知道,我想不起來了。」

江明陽上前一步,厲聲問道︰「說還是不說,你要是說了我們倆找到他他還能免了一死,要是讓別人找到了,恐怕得生生剝下一層皮來。」

書生抱住腦袋使勁搖晃,半響才弱弱的吐出了一句「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江明陽還要上去逼迫他,林兆抓住他的袖子使了個眼色,意思是︰不要在欺負他了,看起來是真的不知道。

江明陽不理他,接著上前一步,只有一臂之隔就能踫到那個書生,他緩緩蹲,在書生耳朵頂上說,「你確定?」

書生一直在微微的抖著,江明陽確定他問那三個字時抖的更厲害了,正要再接再厲的問下去,書生卻抬起來頭,眼神直愣愣的盯著江明陽,「不對,你和清文不是一個地方的人。你們口音不一樣。」

江明陽哈哈大笑,順手把書生也給拉了起來,「你倒是挺聰明的嗎,怎麼會被客棧老板扔出來。」

書生苦笑道,「力不如人,又能有什麼辦法呢。你們來找我什麼事,進屋坐坐吧。」

林兆跟在二人身後進了屋,發現里面也簡陋的可怕。只有一張床一個桌子,窗戶大開的,估計剛才書生就是坐在床上借著月光讀書的。書生整理了下床鋪,電氣了桌上的一盞油燈,不好意思說,「我這里太簡略了,你們倆人隨便坐吧。」

一燈如豆,火也不旺,屋里頂多有了點暖意,倒還是月光更亮些。

江明陽慢悠悠的走過去坐到了床邊,四處打量了下,「看你這樣,一定也是學子了。會試要開始了你怎麼還在這悠閑的讀書,不去趕考?」

「我這家徒四壁的,就算賣了房子也湊不起路費。」書生企圖把窗戶打的在大一點,好讓屋子里更亮堂。

林兆四處觀察了下,這屋子雖然簡破,但是牆上的顏色不均勻,明顯是長年掛了什麼最近被拿下去了。他開口問道︰「方清文,就是你要找的人吧。為什麼客棧掌櫃說他是狐狸精。」

書生激動的站起來,看起來要不是平日天天讀聖賢書,沒準就會和林兆動起手來,「清文才不是什麼狐狸精,他不明不白的在那家客棧失蹤了,我是報官也好,去找掌櫃的理論也好,都問不出他去了哪里。」之後他就一直重復著「清文不是狐狸精」這句話,直到江明陽受不了了,打斷了他,「我們當然知道這個世上沒有狐狸精,鬼神一說都是騙人的。」

林兆在一旁模模鼻子,從他的經歷來看自然是相信有狐狸精的,可是書生家的這只是不是真的就不知道了。

「我們二人擅自來打擾兄台,是我們的不對。還未問兄台貴姓」

「小生姓衛,名遙,字柏青。不算是打擾的,當日清文也是同你們那般突然出現,我還真以為他回來了呢。」

這書生真夠善良的,林兆抽抽嘴角,繼續問他︰「清文,就是那位失蹤的人了吧,你說他的口音和我們不同,是怎麼听出來的。」

「你們三說的雖然都是官話,但是清文最後一個字總是喜歡往下壓,你倆的聲音總是軟軟的,看的出來是南方來的。」

江明陽插嘴,拍手一笑,「原來是這樣,我還真沒注意過這個。我們倆其實只是好奇狐狸精,你可以和我倆說說,咱們三一塊想辦法總比你一個人強。」

林兆扶額,這個也太直接了吧,就算這書生呆呆傻傻的,也不會同兩個陌生說自己的**吧。

哪知出乎他想象,衛遙思慮了一會真的開口說話了︰「我總是白天出去擺攤然後天黑了借著月光讀讀書的,那天清文也和你們一樣,不知道怎麼進來了,我听到響動出門就看見他趴在地上。本來是想報官的,但三更半夜的也去不了,我怕他死在我這,就給拖回屋子里讓他躺著了。」

衛遙好像也有點不好意思,他往後坐了坐,「然後他就醒了,讓我幫他把背上的箭頭□,我這黑漆漆的他還穿了件黑衣服,真的看不出來他有流血。之後折騰到第二天天亮才弄好。他和我說他是從北邊來的商人,誤入了山林被獵人射傷,然後看到個鎮子就進來了。我家離城門進,還很寒酸,他以為沒人住就想在這休息一會。」

江明陽不屑的努努嘴,「這麼扯也就你信。」

衛遙苦笑了下,低著頭看著腳下,月光照下來被外面的葉子擋住了些,進到屋子的參差斑駁,「我當時不知道怎麼想的就信了,湊了錢給他買了藥,+激情小說

「為什麼掌櫃的說方清文是狐狸精,就憑他突然消失?」林兆覺得這個時候應該是說有妖怪或大俠來了,而不是斷定的說狐狸精。

「我們這邊上的深山里有過狐狸精的傳聞,掌櫃的說清文正在和他說話,就是轉了一個身,人就不見了。當時客棧里的人我都問了,路邊的相親我也問了,誰都不知道清文去了哪。」

「就憑這個就說他是狐狸精!」林兆咋舌,狐狸精據說都挺聰明的,估計干不出這樣明目張膽顯露身份的事。

書生皺眉,「我也是這麼說的,沒準清文是個武林高手呢。可是掌櫃的說清文的眼珠灰溜溜的嚇人,一看就不是人的眼楮。所以就覺得他是狐狸精了。」

「灰色的眼珠。」林兆總覺得在哪听到過,他一望向江明陽,暗叫聲不好。江明陽他死死的盯著衛遙,像只蓄勢待發的豹子,準備隨時撲上去。

林兆連忙靠近他,一把給江明陽按住了,笑著問書生,「怎麼突然變成灰色的眼楮了。」

「清文的眼楮不是灰色的,只是顏色要比常人偏白一些,我猜是那天燈光太烈他又比較激動,才看起來比較像灰色。不過這只是我的猜測,我還真沒在白天好好看過他的眼珠長什麼樣。」衛遙努力回想著,他白天總是外出,偶爾回來也不太敢看方清文那張臉,哪能仔細觀察他的眼楮顏色。

「一般人的眼楮不是灰色的,你既然注意到了,就沒有懷疑到他是外族人。」林兆問他,這個書生只是看的呆,但是卻不傻,觀察入微是個很仔細的人,

「哪能啊,我听說北方的西夏人什麼顏色眼珠頭發都有。可是清文他是個好人。我要把畫賣了,他還反對來著。那時候他都要病死了,還勸我說既然是父親留下來的念想,就要留著。可是我不能看他活活的病死,就把畫賣給了貴福客棧的掌櫃。他消失之前去找掌櫃的,一定是想把畫買回來。」

林兆還想再問,卻被江明陽給攔住了,他把嘴角輕輕勾起一個弧度,「衛兄,大致的我們都知道理論。我們今晚回客棧去商量商量,明天你去客棧找我們,咱們一塊商量怎麼找人,怎麼樣」

衛遙大概是真的很急,死馬當活馬醫了,點頭同意了。

他倆和衛遙告辭了就打算回客棧,出了衛遙家門,就後悔了。他倆即不認得路,這三更半夜的路上也踫不到一個人。

倆人對視一笑,都覺得這是個失誤,所幸松風鎮不大,道路四四方方和棋盤似的,倆人沿著邊走到主道上,也能找到客棧了。

「干嘛不今天一塊多問點,這個書生要是反應過來了,哪還能這麼坦白的把事情同咱倆講出來。」林兆不解的問江明陽,他覺得這大半夜的書生受了打擊刺激,心靈最是脆弱。

江明陽切切兩聲,「就是要給他時間反應過來,才好繼續問。不然他這顛三倒四的,誰都說方清文是狐狸精,他反應這麼激動,估計自己都以為方清文是了。林兆啊,你不會以為我在三教九流都混得開,憑的是這張臉吧。若說和人打交道,你的經驗和我可差遠了。」

林兆模模鼻子,不好意思的說,「我真沒覺得你混得開是憑的這張臉。」

江明陽走在前面,一步一停的,難得有點童趣,「這個書生是有點善良有點呆,但是絕對是個聰明人。他明明害怕咱們倆,還能找了個由頭來和咱倆聊了這麼久。我猜啊,他絕對不是想隨便找個人一塊想辦法,八成是拖住咱倆,讓咱們心滿意足的走。索性讓他自己一個人好好想想,明天就知道該和咱倆說真話了。示敵以弱,讓咱們放松好確保自己安全的。挺有膽量的一個小書生。」他轉了一圈,面對著林兆,「不過這人名字起得不怎麼好,柏青薄情的。不過他絕對是個當官的人才,以後咱們在外面打仗,朝中總要有個信得過的人在。我看他就不錯。」

「你好像很高興?」林兆見他走路都不好好走了,有點無奈的問道。

「那是當然,我听見灰眼珠就覺得要找到我的仇家了。更何況找到個目前看起來還不錯的幫手,當然要高興。」

「人家明天來不來還是回事呢,你這麼早就計算他的價值了。」林兆一盆冷水潑下去。

江明陽頓住腳,看著林兆,看的他心中發慌才咧嘴一笑,「林兆啊林兆,你什麼都好,就是太優柔寡斷了。這做個事思前想後的,什麼時候才能抓住機會啊。比如這個衛遙,如果咱們今日不認識了他,明天上京還不知道能不能在見到他,一個好的幫手沒準就沒了。咱們今天幫了他得他到的信任和感激,他以後幫著咱們通個風報個信什麼的也容易開口。」

我是優柔寡斷了點,可是你這也想的太多了,這都多久以後的事了。這剛知道了人家叫什麼,就有別的心思。林兆一陣不爽,他覺得江明陽不像是這樣的人。

他看了看江明陽,有些釋然,「你還是這樣笑比較好,剛才那一咧嘴,嚇死我了。」

江明陽一愣,目光也變得古怪起來,半響才道︰「你和我師父真是像,都夠濫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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