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種田,養養兒 第71章

作者 ︰ 絡繽

梁昊權開車到笀河村時候,已經晚上十點。♀把車停莊園外停車場,揉了揉鈍痛太陽穴。腦袋有些暈乎乎,公司比想象中要棘手,自從景行離開,他才知道景行這些年進步有多大。不知不覺中幫了他多大忙,成為他大助力,再也不是曾經需要他提點青澀男孩。

想起景行,梁昊權胸口又傳來陣陣疼痛。那天話已經說得如此明白,兩個人之間鴻溝是如何能跨越,按照他脾氣早會這利弊衡量之中選擇了放棄。這樣代價太大了,就算花所有力氣,兩個人也很難毫無芥蒂一起。世界上不止一個景行,就像這個世界不止一個左小佐。他現明智做法就是放棄,讓兩個人尋找自己幸福,就像當初他放棄左小佐一樣。

理智叫囂讓他放手,像當初那樣,瀟灑轉身。可是,他就是做不到。他每天都會忍不住把車開到這里來,哪怕再晚再累,也無法阻止他沖動。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只能按照叫囂本能去指揮自己行為。

「梁先生,你今天又這麼晚啊?」守門小軍看到梁昊權走進來,連忙探出頭來打招呼。

梁昊權扯了一抹笑,「今天是你值班啊?」

「是啊,梁先生我這有烤芋頭,你要不要來點?」莊園守衛工作晚上沒人時候並不要求那麼嚴格,只要好好看著門,上夜班時候吃東西打牌都沒關系。守衛都是剛回來退伍軍人,都是大小伙,到了晚上很容易餓,夜宵經常不斷。

「好,謝謝。」梁昊權這才發現自己晚飯都沒吃,肚子咕嚕咕嚕叫了起來,這時候莊園里店鋪都已經關門,所以也沒拒絕。小軍愣了愣,梁昊權雖然每次對他們都挺客氣,可總有高高上感覺,他剛才也不過隨口一說,沒想到人真會過來吃。好他這備得多,小軍從火灰里扒拉了幾個出來遞給梁昊權。

芋頭個頭都不大,只有嬰兒拳頭那麼大,不過特香梁昊權忍不住弄了一個,邊燙著手邊那剝皮。還弄得一手灰,從前哪會有這麼狼狽。

梁昊權往里走下意識往莊園辦公室那里望,意外發現景行辦公室竟然亮著燈。心里一跳,腳步不知不覺就往那走去。

走到大院門口,梁昊權停下腳步,有些自嘲搖了搖頭。景行這個時候不可能會這里,辰辰一到晚上就離不開他,他現應該家里陪著辰辰呢。

想起辰辰葡萄一樣眼楮,像包子一樣臉蛋,梁昊權覺得心里暖暖。

「你只是個叔叔,從前是現是,以後也是。」

景行那天話浮現梁昊權耳邊,原本香甜芋頭變得苦澀起來。如果,如果當初他不是那麼漠視景行,而是尊重他,重視他,寵愛他。現,他們一家三口是不是可以和和美美一起?而不是像現他想見而不敢見,不見又如若切膚之痛。

梁昊權把後一個芋頭吞咽下肚,可吞得太用力不小心給噎住了,芋頭像石頭一樣刮過喉嚨,差點沒讓他一口氣沒喘上來。

咳,咳——

梁昊權痛苦撫著脖子,如果是從前,現他身邊早就遞來一杯水,有人為他輕輕拍著背,一邊為他擔心,為他焦急。可現這個人被他生生趕走了,也許,再也不會回來了。

梁昊權覺得脖子很疼,疼得眼楮都酸疼起來,疼得眼淚眼眶里打轉。

模糊視線印入一個熟悉身影,梁昊權抬眼,景行站院落門口。如同曾經一樣,不同是,曾經眼神里關心熱切,變成了淡漠。

「你……怎麼還?」梁昊權聲音嘶啞,沒說一個字喉嚨都很酸痛。

「工作。明天,你還是住茂市吧,別過來了。」

梁昊權急了,「為什麼?我並沒有打擾你,難道我連遠遠地方看著你也不行嗎?咳咳——」

景行微微皺眉,毫無留戀轉身離去,梁昊權心里被狠狠一擊。正當他要絕望時候,景行出現他面前,遞給他一瓶水,依然面無表情,如同面對一個陌生人一樣。

梁昊權幾乎是哀求道︰「我發誓不會打擾你們生活,不要趕我走好不好?」

景行垂下眼簾,「你沒必要做得這麼卑微,不值得,何必呢。」

「你曾經都不覺得,不過只是這個程度,我又怎麼會覺得。」

景行嘆了口氣,黑暗中尤為唐突,久久才張口︰「你家人很擔心你,害怕你這樣子過度疲勞會出事。你是我莊園客人,我有義務提醒您,請不要這麼勞累奔波,如果出了什麼事,你家人肯定會怪我們莊園。」

梁昊權想伸過去手收了回來,他現不敢再奢望這些叮囑是因為景行擔心他,這一切,不過是景行害怕承擔責任罷了。

梁昊權壓住心中酸疼,「這麼晚你怎麼還這里,辰辰不會鬧著找你嗎?」

「把我衣服放他身邊,他聞到我氣味,就不會吵鬧了。」

梁昊權嘴角勾起一抹慘淡笑,「這小子還真好騙,他要過百日了吧?」

景行眉頭一皺,一副警惕樣子。

梁昊權苦笑,嗓子疼了,「百日那天,爺爺可不可以過來?你放心,他不會知道辰辰身世,他一直很喜歡辰辰,這些天一直吵著想過來瞧瞧,可他老人家身體越來越不好,我一直攔著他不要奔波。他老人家年紀大了,剩下時間不多,辰辰這麼重要日子,我希望他老人家不會錯過。雖然他老人家永遠不會有知道那一天,但也讓他老人家也能親近親近辰辰,百年之後知道真相至少也沒有遺憾,好嗎?」

景行沒有說話,背著光看不出他表情。梁昊權忍著嗓子疼痛,又開口道︰「我那天不會過來,只是爺爺過來看看,好不好?」

景行依然沉默,梁昊權焦急起來,「我發誓不會告訴他老人家辰辰身世,只是讓他老人家作為你爺爺踫過過來看看,好不好?這是爺爺一輩子大心願……」

「好。」

「我不會利用爺爺去威脅你,只是……你說什麼?」

「我說好,梁老爺子一直很關心辰辰,給辰辰帶了這麼多禮物,于情于理百日那天都應該請他過來喝一杯百日酒。」

梁昊權嘴角勾起一抹不自然笑,掩飾自己情緒,干澀開口︰「謝謝。」

「沒必要說謝謝,這是我做晚輩該做。很晚了,梁先生也請回吧。」

「你呢?怎麼這麼晚了還這里?」梁昊權多麼希望答案像從前一樣,可是他很清楚這已經不可能,這樣認知無時無刻不再提醒著自己曾經愚蠢。

「我整理一些資料,一會就回去了。」

「我送送你吧,一個人走這段路挺危險。」

景行笑了起來,「梁先生,我沒有你想那麼弱。」

梁昊權慌忙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

「謝謝梁先生關心,我騎馬回去,不會有事。」

說著景行轉身就要離開,梁昊權把景行叫住了,景行頓了頓,回過頭︰「請問還有什麼事嗎?」

梁昊權走到景行身邊,鼓起勇氣,望著他眼楮,雙目深邃而誠懇︰「或許下面話,你听著會覺得很愚蠢,可是我依然要對你。過去發生我已經無力挽回,我不敢奢求你能諒解你能忘記。從前是你忍讓我守候著我,從今以後,讓我像你曾經做那樣守候著你。你別急著拒絕,你不需要做什麼,也不需要回應,就像從前我對你那樣。你只需要做你自己就好,給我十年時間,如果十年之後你依然沒有想一起人,那麼那時候,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景行瞪大眼,正想開口,梁昊權又道︰「你不用說什麼不值得,值不值得不是你說得算,也沒人能說清楚。也不要問我為什麼,我想做就做了,沒有那麼多為什麼。我並不是一時受不了說氣話,這一點判斷力和理智我還有,我也想知道我能做到什麼樣程度。」

景行直直望著他,梁昊權一臉認真坦然,沒有一絲退卻和動搖。

「隨便你吧。」景行深深嘆了口氣,終轉身離去。

辰辰百日宴依然沒有大請,也只是家里人聚一聚。梁老爺子一大早就過來了,一看到辰辰就樂得合不攏嘴,「這大胖小子,越長越精神了。」

姜爺爺也十分高興,「可不是,現抱著可沉手了,咱們這地方路不平又不能用車推,帶著他散步還挺累人。」

「哎,家里有個娃兒就是不一樣,你瞧你們家里比之前我過來可要喜氣多了。」

姜爺爺听這話高興得緊,「你老弟咋這麼久沒來了?我們笀河村可是大變化啊,尤其那莊園,哎喲,那變化可大咯。你們家小梁可是我們莊園種了不少果樹呢,今後你可以有口福咯。」

「是嗎?我听說他都是一個人種?」

「可不是嗎,人要幫忙他還不讓,這娃心眼實,是個能成事。對了,今天他咋不來啊,這些天一直住莊園里呢,咋今天這大日子也不過來。」姜爺爺朝著景行問著。

景行低著頭殺香豬,當做沒看見。

梁老爺子眉毛挑了挑,隨即一臉平靜道︰「他這幾天忙,我過來都沒空瞧一眼呢,這孩子拼起來也是個不要命。景行啊,你有空也多說他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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