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桿周字大旗迎風而起。
周虎臣抽出戰刀︰「我們不是綿羊,今天,我們是撕碎羊群的狼!這次的作戰,我軍將沒有補給,一切要靠我們自己,讓我們去碾碎面前的敵人,讓我們自己去獲得我們的榮譽,出發!」
行進中的龐大軍隊不可能在短時間做好防御工事,周虎臣做的戰術安排就等于一次襲擊,雖然這個襲擊給敵人留下了一些調整的時間,但自己也進行了調整,周虎臣相信,這次的攻擊將讓李自成很痛苦。
涿州距離京師僅僅還有不到百里的距離,周虎臣決定了,無論如何他都要對李自成作出強力的牽制。盡管,這個牽制可能對天下大勢不會造成根本的改變。
其實,周虎臣要的是這個名義,一個敢戰的名義。這次的戰斗不但是在給天下人看,也是在給自己的將士看——我們沒有放棄。
這是久經訓練,一直在不斷成長的一支隊伍,當五千騎兵列好隊伍,當戰馬踏上節奏,戰馬幾乎每一個步點都會踏在一個頻率之上。五千騎兵就這樣震撼著涿州大地,他們一往無前。
大順軍的斥候很驚慌,因為那支可怕的軍隊追上來了。
對于大順權將軍,汝侯劉宗敏來說,周遇吉的隊伍算是很強勁的對手,當然,那是火器比較犀利。可現在,周遇吉好像派出的是騎兵,自然,周遇吉的騎兵不弱,比自己的騎兵不弱。可惜,還是不如自己人多,他有信心戰勝他們。
人多自然有優勢,這是真理。騎兵是敵人的三倍,迅速領命出戰的劉宗敏準備好了,他要讓周遇吉知道他騎兵的厲害。
這是周虎臣重新踏上這片熟悉的土地,當然,也是很多隊伍中騎士所熟悉的地方。
縱馬飛奔並不影響千里鏡的使用,加上斥候也配備著千里鏡。距離還很遠,周虎臣已經知道了大順軍的動向。
三倍的大順軍騎兵不算什麼,尤其是這些將完敗給建奴的隊伍,周虎臣相信自己這些騎兵絕對比建奴的騎兵還要強大,加上完善的訓練和裝備,對付敵人的一萬五千人毫無問題。
幾里的距離,雙方都在控制著節奏前進,斥候的常規戰斗被放棄了,隨著距離越來越近,周虎臣看到了漏洞。
這個漏洞不是失誤,而是一種必然,大順軍的騎兵胯下戰馬太弱,步點不一致,而且士兵的裝備很差。這些所謂戰馬應該不全是戰馬,有濫竽充數的嫌疑,估計這些窮的混口飽飯吃的農民也舍不得用多少糧食來喂馬,戰馬和己方的戰馬明顯不在一個檔次之上,加上士兵的訓練較差,步點不一致也就不奇怪了;而敵軍裝備方面更是五花八門,沒有統一的服飾和盔甲,有的騎兵甚至沒有著甲,各種武器更是應有盡有。
大順軍這完全是就是一種拼湊,更是一副無知無畏的作戰。
兩萬騎兵的同時奔馳讓整個大地都在震顫,滾滾的黃塵彌漫開來。
判斷距離正好,周虎臣一直低垂的戰刀指向前方,掌旗手的大旗開始擺動。周虎臣開始指揮,他高高舉起左臂,隨後,手指做出了指令。
這是周遇吉的傳統,他一直在周遇吉的軍中使用,所有的騎兵都明白這個指令的意思。
柳七與他身邊的一名騎兵開始加速,他超過了周虎臣,隨後是周萬江和周建安,緊跟著是孫大勇和另一名騎兵百戶,而周虎臣和吳雲端則是坐鎮在中路。
這是雙騎劍鋒戰術,排在最前面的是最強的戰士,他們會象一把鋒利的劍一樣刺出,會穿過敵人的整個隊伍,而周虎臣的指令也很明確,目標左向。
雙騎劍鋒的左向戰術就是一種向左行進中的大弧線式攻擊,排頭的騎兵會向左不斷偏移,直到偏移至自己的左翼沒有了敵人。騎兵都是右手持刀,右側的騎士正好攻擊敵人,左側的騎手則是負責最初的保護。
五千騎兵隊伍越來越長,前面的騎手風馳電騁,後面的騎手不斷在跟上。
蜂擁而上的大順軍的騎兵根本就不明白發生了什麼,騎兵的對戰不就是互相沖擊嗎?這些明軍騎兵的戰術對他們來說聞所未聞,更不要說見識,難道,敵軍的騎兵這是在躲避,可是躲避好像不是這樣。
不明白不要緊,當柳七在敵軍的右翼劃過第一刀,後面的騎士的刀鋒無數次斜斜的閃過,鮮血讓這些在右翼面對明軍騎手的大順軍騎兵明白過來,他們將面對無休止的刀鋒。
這完全就是對一個點不停的在進攻,而且,敵人必須承受兩千五百次。
沒有人可承受這樣的攻擊,即使再強悍的騎兵都不可能。于是,反應過來的大順軍騎兵開始減速,誰也不願意去面對這樣的攻擊。集團式沖鋒想要短時間停下來顯然有難度,尤其是在戰馬正在加速的時候,何況,後面的騎兵根本就不知道前面發生了什麼,大順軍的騎兵亂了。
混亂和鮮血開始交織,這是典型的以弱勝強戰術,只有最強勁的騎兵才會使用這樣的戰術,周虎臣訓練的騎兵恰恰是這樣的一支隊伍。
長龍在繼續狂奔,不斷的有人被斬落馬下,敵人竟然沒有一人落馬。劉宗敏終于意識到,周遇吉就是大順軍的克星,第一的接觸自己敗了,而且敗的毫無懸念。當然,劉宗敏知道這種騎兵戰術,在他的意識中,這種戰術叫牛頭戰術。
失敗不可怕,劉宗敏人多勢眾,他還有機會整隊再戰。可惜,柳七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面前已經沒有了敵人,但柳七會自己尋找,帶領整支隊伍的他並沒有減速,而是開始向右偏移。
柳七的目標是大順軍的步卒後方,按照周虎成的事前安排,他必須追上大順軍的步卒,然後——撕咬。
這是狼一樣的戰術,當所有的明軍騎兵飛馳離去,看著傷亡慘重而又混亂不堪的部下,已經無法短時間整理好隊伍,劉宗敏終于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姓。騎兵無法阻止對方,沒有防御工事的步卒更不可能。
大順軍的步卒就在前方幾里,隨著距離的拉近,眼前的敵人可以用人海來形容,可惜,人海對于柳七來說毫無畏懼可言。昔曰,一千余騎兵就敢面對幾萬建奴,現在五千騎兵面對這些放下鋤頭的農民,柳七只有偷著笑的份。
這些大順軍士兵不能說毫無準備,身後來了敵軍不可能不知道,己方一萬多騎兵的出動已經說明來敵很強勁。
沒有工事,沒有充足的準備,面對凶猛而來的敵軍騎兵,大順軍的後隊首先亂了。狂暴的騎兵還沒有靠近,驚慌失措的大順後隊士兵開始拼命逃跑。
其實,也沒有什麼地方可去,落單的步卒更是等于送死,逃跑只能是向前,涌向自己的大部隊。步卒無論如何都跑不過戰馬,打頭陣的柳七終于靠近了第一個敵人,他伸出了戰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