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虎臣 第264章 輿論燒烤的力量

作者 ︰ 曾經淡然

文官和士大夫之間的關系網錯綜復雜,總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劉輔致和蔣燦兩人和這些官員與文人太熟了,兩人的初衷竟然和周虎臣出奇的一致,無外乎是互相串聯,利用一些人的號召力制造**,比如復社的黃宗羲,東林人錢謙益。

借口好找,編撰**譜無疑是一個導火索,**譜上的**兩個字格外粗大,這是別樣的一抹亮色。

文人搔客太喜歡搞這種事情了,尤其是一些有名氣的文人,我不參與誰參與,這歷史留名的好事豈能缺了自己,不參與自己豈不後悔一輩子。無數的人被拉下水,被馬士英和阮大鋮壓得透不過起來的錢謙益終于在劉輔致和蔣燦兩人的力挺下站了出來,錢謙益開始召集東林復社中的骨干參與到**譜的編撰,隨後不斷趕往南京的文人士子們開始廣發拜帖邀請各界人士趕赴南京,緊跟著,這些閑不住的文化人開始匯聚在南京城議論朝政和時局,開始對朝廷的作戰方略指手畫腳

首輔馬士英感到了壓力,感到了不受控制,因為這些文人士子開始針對他的執政和任免官員指手畫腳,並對一些官員進行評論。那些靠關系和賄賂上位的官員無不被這些尖刻的言論罵的體無完膚,緊跟著矛頭指向了首輔馬士英。

這就是**戰,它的作用就是制造聲勢,東林復社中人對軍事不在行,可在制造**方面絕對是冠絕天下。明人有自己的**戰作戰方式,只是不夠完美,周虎臣只是替這些喜歡造勢的人完美了一下。

短短幾天時間,南京城已經成為了這些文人士子的天下。無論是酒樓、街頭巷尾還是青樓瓦舍,無不有這些身穿長衫,彬彬有禮而又慷慨激昂之人的影子。

也就在突然之間,南京城出現了一種名叫傳單的東西,這些傳單正是出自這些不甘**的文人之手。傳單雖然只是一張薄薄的紙片,但上面的內容卻讓馬士英感到了觸目驚醒。

百姓緊跟著也開始搔動,他們和這些士子一樣,要求在皇帝陛下的英明領導下嚴厲打擊貪官污吏,並要求英勇善戰的輔成候指揮軍隊立刻收復北地打到北都殲滅韃虜。

這就是人民的海洋,就是周虎臣想要的效果。

皇帝一直在沉默,什麼都不說,他同樣怕被噴。

在這同時,東林復社眾人對皇帝顯露出了足夠的寬容,竟然沒有任何針對他的不利舉動和言論,不但不吹毛求疵,還在為自己英明的皇帝陛下不斷鼓吹功績,就差說弘光皇帝是大明有史以來最英明的君主了。東林人風向的改變讓朱由菘無話可說,而首輔馬士英根本就不敢有任何行動,因為突然間,周遇吉在南京有了自己的軍隊存在,不多,僅僅千人,但這千人的士兵足以讓南京城的所有軍隊仰望。文人士子們已經把周遇吉的能力和功績捧得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何況,揚州還有一個凶狠的周虎臣虎視眈眈。馬士英有些恐懼了,一旦自己有所行動,他害怕周虎臣來南京「一游」,這廝太喜歡赤膊而上了!

這是非常明顯的訊號——周遇吉父子已經和東林人站在了一起。

緊跟著,對馬士英更不利的是,張國維到了。這位曾經的大明兵部尚書可不是馬士英可以控制的,親東林的這位兵部尚書一上任立刻就開始調整南京的兵力部署,緊跟著,兵部的官員也開始進行調整。劉輔致和蔣燦復官,劉輔致進入兵部,隨後就任就任兵部侍郎,蔣燦則進入了吏部擔任郎中,吏部尚書李捷是馬士英的人,但蔣燦的進入吏部無疑是一個刺破官員平衡的釘子。

現在是抓小辮子的時刻,清白者沒有幾個,尤其是這些攀附馬士英和阮大鋮的官員,口子破了就無法阻擋水流蔓延

不斷有官員下野,也不斷有官員的丑事被翻了出來,一環套這一環,不久,有御史開始**當朝首輔,緊跟著許多官員參與進。

再接著,南京街頭不要錢的傳單被散的就是街頭老嫗都會人手幾份,至于內容,馬首輔看都不敢看,因為這些傳單幾乎全部針對了他這個當朝首輔和那些鐵桿手下。清白,大明的官員哪有什麼絕對清白?就是清白也會被這些伶牙俐齒的文人搞的不在清白,何況,馬首輔從來就不清白。

當南京守備手中的兵力開始調整,周遇吉和黃得功的一些軍隊再次開始進入南京城,馬士英終于明白皇帝和勛貴們已經達成一致,自己已經退無可退,這就像黃河決堤,一旦開了口子就是洪流遍地,無可阻擋。自己敗了,敗的毫無還手之力,而且退無可退進退維谷,一個猶豫不決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場!

馬士英不甘心,可不甘心又能怎麼樣?東林復社中人再次佔據了道德的最高點;百姓推波助瀾,群情洶洶;人民的海洋不可戰勝!周遇吉父子更不可戰勝!

利益是永恆的理由,至今馬士英都不明白,自己對周遇吉父子可謂信任有加,一直都在盡力幫他們,周遇吉父子為什麼這樣對待自己?首輔大人憋屈的想哭,除了我,誰還能這樣幫你們?

十年河東,十年河西,人生無常,周虎臣踩他的理由不清楚,但馬首輔怕了,現在是身有體會,周虎臣想要踩誰就能踩誰,自己這個當朝首輔也不例外。東林人不能相信,那些人屬于踩死人不要命還要讓你遺臭萬年的文化人。現在,退無可退,他已經是被皇帝拋棄的棋子。唯一的退路只能寄希望于皇帝顧念他的擁立之功不秋後算賬,還有另一個人,這個人基于以前自己對他的一些照顧對自己手下留情。

周遇吉軍的監軍葉尹智成為了馬士英的最後救命稻草,他不是要求葉尹智能夠讓他保住首輔的位置,而是保住自己生命和家人的生命。上去容易,下來難,一旦退下來,馬士英害怕自己的整個家族會受到報復,因為當初,阮大鋮做的太過分,太狠了,一旦自己歸鄉,他害怕自己退下來被報復的狂潮淹沒。

馬士英不得不感嘆,他低估了周虎臣的力量和膽量,政治斗爭是陰暗的,他小瞧了別人的陰暗,這就是代價。自己上位是依靠的是手段,依靠的是武將,現在,自己也被別人用手段壓的死死的,為了保命竟然還要依靠武夫,而且是把自己踩下去的那個武夫,這不能不說是一種諷刺。

正是這個人把自己放到了火上燒烤,但可以信任的人只有一個,這個人就是把他放到火上在烤的周虎臣,雖然周虎臣做事更狠,但馬士英知道,周虎臣是一個顧念舊情,遵守諾言的人,只要他一開口,東林人就不敢把自己怎麼樣。他可以遠離是非圈,回家做一個富家翁其實也是不錯的選擇

被馬士英當做最後救命稻草的葉尹智跑到了揚州,他找到了正幸福的就差上房揭瓦的周虎臣。

葉尹智也在害怕,但這種害怕相比馬士英要弱上很多,因為他知道周虎臣的脾氣,這位無法無天的未來駙馬從不對自己人下狠手。

「恭賀周帥加官進爵,還要做當朝駙馬,可喜可賀!」進門就是一副自己人的做派,和往曰的無比恭謹大相徑庭,葉尹智知道周虎臣吃這一套。

「葉大人來了,趕緊坐,大熱的天您怎麼跑回來了!」周虎臣很熱情,熱情的滿面紅光。

「有事情來找小虎,這天熱的,我先歇一下!」

不用客氣,這是葉尹智總結的經驗,知應一聲,滿頭大汗的葉尹智抱拳回禮,隨後扭身就坐。

下人端上一個精美的小銅壺,葉尹智依舊是不客氣,禮讓都免了,他揮手讓下人不用伺候了,然後直接提起小銅壺倒出壺中的酸梅湯就是一通牛飲。

「還是冰鎮的,太享受了,還是這揚州好啊!」

周虎臣看著完全改了處事作風的葉尹智,他笑而不語。

「佩服!是您把我逼來的啊!」

葉尹智可以說對周虎臣佩服的五體投地,這位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簡直就是妖孽附體,不僅作戰戰無不勝,還能夠隨便決定人的生死,干掉欽差已經是小兒科,就連當朝首輔現在也被他逼上了絕路,葉尹智就差給周虎臣跪了。

聰明人之間有些事不用挑明,周虎臣知道葉尹智在說什麼︰「自請致仕,可保一世平安。」

馬士英雖然弄權,雖然有些事做的不地道,但對實務頗有才干,只是缺乏一些遠略。他對周虎臣父子可以說有恩。在父子二人率兵來到江南就一直當做自己人在看待,周虎臣不是一個忘本的人,他不會把馬士英逼上絕路,但也堵死了馬士英繼續高高在上的可能。

「大帥大人大量,佩服!」葉尹智需要的就是這句話,馬士英已經派人給他說明了,東林人不可靠,他需要周虎給一個這樣的承諾。

「葉大人這個監軍做的不錯,一直在跑前跑後,我軍的大捷也有您的大功,後面還要和建奴一較高下,有很多戰斗在等著我們,更大的功勞還在等著大人,這個監軍做下去必定會受到朝廷褒獎,葉大人必定前途無量。」

周虎臣微笑著,這是勝利的微笑。

這些話葉尹智更需要啊!瀟灑而來的原因就是因為已經想開了,馬士英下台,自己的未來掌握在周虎臣手里,雖然之前已經上了賊船,但葉尹智這次來完全就是把自己賣了。周虎臣答應就等于是自己投靠了他,不答應自己沒什麼生命危險,就致仕走人,回家守著自己的老婆孩子安度晚年,這就是葉尹智瀟灑的理由。

葉尹智站起了身︰「軍國大事,敢不效勞!」

「那就拜托大人!」周虎臣一語雙關的抱拳回禮。

勝利屬于智者,周虎臣相信自己就是那個智者。一切盡在掌握,力量來源于強大,自己強大才有資格畫大餅,這個大餅要怎麼畫自己有資格參加才是目的。誰來頂替馬士英不關自己的事,這個世界的人可不都是傻子,目的達到,忽悠一次已經夠了,見好就收,文官的事情他不便再插手,但軍事方面他必須有自己的話語權,自己的未來必須掌握在自己手里。

弘光元年六月,當朝首輔馬士英以疾陳請致仕。

弘光皇帝朱由菘毫不猶豫的駁回了,稱社稷所倚請留。幾曰後,馬士英再次以疾陳請,皇帝朱由菘再次駁回。

按照封建禮法,官員欲退,則皇帝必稱社稷所倚而加以挽留,官員則以不能阻塞後人予以堅持,反復數次之後,皇帝不再勉強,以優厚待遇讓官員回鄉安度晚年。對老而無用的官員優待致仕,體現的是皇帝的恩賜;不願意尸位素餐,全身而退,體現的是官員的道義。所以,「君以恩御臣,臣以義事君,貪以是息,而讓以是作。」這種和諧融洽的君臣關系對鞏固統治基礎非常重要。這體現的是君臣關系的融洽和致仕制度的正常運行,對于現在的朝廷來說,這個古禮代表著上下尊卑制度的延續,也代表著朝廷在進一步穩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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