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是啊。
如果真如自己所說，九月也不過是比自己更為可憐的女子，為何自己還會對她有這樣刻骨的恨，只是，只是……
不甘心罷？
不甘心皇上可以為了她，為了埋葬那個真相，寧可毫不猶豫的讓她死去吧？不甘心曾經屬于自己的寵愛現在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擁有嗎？不甘心昔日所有的恩愛寵溺，變成了今日的狠戾決絕，他竟然連一絲猶豫都沒有，是這樣嗎？
眼神在瞬間渙散開，萎靡成一抹最蒼白的神色。
看著眼前如一朵盛開正艷的嬌花在瞬間萎靡的宸妃，九月的神色有些微微的震動。
宸字有多能表示她昔日受到的寵愛，那麼此刻便有多麼能夠諷刺她的悲哀。
九月終究只是輕輕嘆息，眼中沒有同情沒有譏諷，只是依舊不變的波瀾不驚。她知道，眼前的女人，不需要那些了，她也不願拿那些表情再去刺激她。
輕搖了搖頭，「你便瘋了吧。」
轉身，毫不猶豫的離開。
直到走了好遠，她才緩下腳步，攤開手掌。那里，滿是深深淺淺的血痕，有點傷口還不斷的冒出溫熱的血。那樣的溫度，竟然奇異的抹平了心底那些疼痛。
還是會痛吧？並不是不在乎。
只是太過于習慣。習慣了淡漠，于是真的傷了，真的痛了，反而習慣了不動聲色。
一直都明白不是嗎？
一直都知道他是為了一個自己所不知的目的。
這樣的榮寵和愛戀，這樣違背一個君王所有作為的遷就。
可以連她跟風逸澈在涯底一起整整生活了九天九夜，也絕不相問，可以在她被宸妃設計在冷宮與風逸澈單獨見面被撞到，也毫不動聲色。
早該知道了不是嗎？
所以，他從不過問自己的身世。
所以，自己說的所有話，他幾乎毫不遲疑的選擇相信。因為他從來都知道從自己嘴里說出的身世統統是假的，他知道。
所以，他拼命的想要留住自己，面對自己的笑容，永遠是恰到好處的滿是寵溺和眷戀。
所以，即使自己所有的行為在這個時代近乎違背他至高無上的君權也可以被輕易原諒嗎？
所以……
太多太多了。
真的，太多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