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澳津密令
原來,澳津有一種過目不忘的本領,他一見「護身符」上的線條和符號,便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在他司令部牆壁的掛圖上,便勾畫著這樣的線條︰那是進攻各地新四軍的路線圖!他太熟悉不過了!這樣絕密的東西,怎麼會出現在習慕洲的煙盒里?「習這個家伙真是幸運,現在任誰也不許殺死他!」澳津密令部下道。
楊桑然听說少媛救了澳津一命,恨恨地道︰「你救得了他初一,救不了他十五。」漆少媛見桑然行色匆匆神情峻異,便留了個心眼,跟蹤他到廚房,發現桑然和哥哥漆少川湊在一起嘀咕什麼,廚房里那些端酒遞菜,給客人送熱毛巾的僕人,都換成了一些陌生人。少媛跑去問管家崔兆川,崔大總管臉色一變,支支吾吾了半天,見搪塞不過去,便稱少爺給楊府那些下人放了幾天假,叫少媛千萬不要說出去。
少媛心事重重地去溪邊擠馬女乃,發現身後有倆人跟了過來。她認出高個子是龍家河的「芝麻曹」。曹省三借口討點馬女乃喝,突然用手捂住少媛的嘴︰「你跟那澳津不明不白的,崔管家不放心你。咱們明天就要動手了,只好先委屈你一下。」望風的矮個子突然叫起來︰「楊少爺過來了,怎麼辦?」曹省三道︰「沒事,少爺是這次行動的策劃人。」楊桑然示意「芝麻曹」放開少媛,少媛喘息道︰「你們嚇得我手都涼了吶。」桑然眨了眨眼,仿佛在避開少媛責問的目光︰「這大風天的,你手上沾滿馬女乃,能不涼嗎?」「你們這些安不上嚼子的野馬,到底在搞什麼鬼?」桑然解開姬姬腳下的絆馬索,給馬備鞍,少媛見狀拽住韁繩道︰「你不告訴我,我就不讓你走!」「告訴你也不妨,我們打算在毛巾下擱槍,酒壺里藏炸彈,演一出鴻門宴!」「你們!?宋牆,何店的鬼子,早就派了兵過來護衛澳津。你們是真瘋了還是裝瘋啊?!」桑然抬起整理鞍韉的手,指指天空道︰「老子們是半天雲里吊口袋,又裝風(瘋)來又裝雨(愚)。」少媛急得一跺腳︰「你能打死澳津,我就生吃了他。你槍都打不正!挎個盒子炮充神氣啊?」「土地爺放的屁,那叫神氣。老子挎槍是打鬼子的。槍子噴歪了,就當歪嘴吃石榴,吐的子不正!」少媛使勁拽住桑然,袖套箍過的地方鼓了起來︰「我偏不讓你去!你是落在我手里的棒槌,眨眼成了會飛的掃帚不成?」
安雪寒正好從溪林邊路過,前晌的雨水匯集在樹葉上,匯成一道道秧蔓般分岔的細流。折斷的睫葉,粘貼在一起,在小溪的浪珠雪璣間閃亮。雪寒听見了少爺和丫鬟的對話——少爺顯得很粗魯︰「放手!老子有閑工夫和你斗法嗎?成精作怪的!老子是屬蛇的!不咬你,你當我是井繩?」「喲,蛇信子都吐出來了咧!跳蚤戴串鈴,裝響尾蛇是吧?我已經是你的人了。有文有字的甲骨,入了當鋪就當‘賤骨頭’賣!我一個有模有樣的大姑娘,著了你的道,就被你當賤貨甩是吧?」「臭丫頭!我知道你是什麼意思!告訴你吧,咱倆是親過嘴,可那不代表什麼!松手!我可是真火了!」「你就是肩膀上搭爐灶火冒上頭我也不管!」
兩人拉扯中沒提防桑然突然松勁,少媛收不住手,竟一把將桑然拉扯進懷里,桑然乘機吻她,少媛咯咯笑著推開他。目睹這一幕的安雪寒輕蔑地哼了一聲,低頭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