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舞尸山 姬舞尸山 64悲情之夜

作者 ︰ 活得長還是寬

第64節悲情之夜

獨立團的「借糧」成功,粉碎了日軍的「絞殺計劃」,讓澳津非常惱火,讓他在刮胡子時割破了下巴。少媛瞪視他的目光,象他滿臉的板刷胡一樣扎人。他站在正對她窗前的院子里洗漱,毫不避諱地光著脊梁,像是在說︰「我現在沒踫你,但我隨時可以踫你。」澳津肋骨上長的汗毛,簇密得象西方人。他用浴巾擦著凹陷的肩胛,喉結里滾動出一聲「巴嘎」——獨立團搶走糧食不說,又提出來用汗血馬交換少媛。安插在楊府的細作聲稱︰少媛是誤食楊經曲摻入藕丸的鴉片,而染毒上癮,很快就會面黃色衰。少媛則繼續裝煙鬼,還悄悄用筷子插入咽喉,將食物嘔吐在床上。澳津是個有潔癖的人,對少媛的「丑態」信以為真︰「我怎麼會看上*女人?她們連日本女人的一根腳趾都不值!我卻差點拜倒去喝她的洗腳水!日本女人沾上毒品,會讓整個家族蒙羞,何況是個染毒癮的*女人!讓她滾蛋!要不……先奸了她再拿去換汗血馬?她已經不值得憐惜了!」

姬姬的馬鬃在夜色中,如水藻般飄浮著。山道又曲又長,如同山的筋脈。雪寒披肩的一頭,盤繞在馬額前,與額際白斑溶成了一色︰「真舍不得姬姬。但不管怎麼說,用馬換人還是值得的!」「咱們得防著澳津一些︰他為什麼要在晚上‘做交易’?都等不到明天?」桑然眉尖一挑,語氣很是狐疑。「澳津說明天他就要調職了,必須今晚帶走姬姬。」交換地點在雙方的交界地帶,設在一座木橋下。日軍的機槍掩體,泥濘而下凹,像是一只下地農夫的泥鞋。新四軍的掩體上,豎著兩排黑木樁,冒出地面的樁頭上,擱著狙擊步槍。寒鴉揪心地哀鳴。魚目樣的冰雹,打在掩體鐵皮上,聲如鳴罄。

少媛被綁在一匹兒馬上,與蒙住眼楮的姬姬相向而行,擦身而過。姬姬的鬃毛吹成了綹,擦出的靜電磷火,飄過少媛被堵住的嘴角。少媛不自然地挪動腰肢,似乎在掙扎。捆繩松垂下來,少媛從馬上栽下來。她迅速地爬起來,卻不朝桑然這邊跑,而是往回跑。沒跑到一半,身上的炸彈便爆炸了。爆炸證明了魔鬼的存在。桑然怒吼一聲,兩邊立刻對射起來。姬姬還在射界之內。「要不要射殺那馬?」「不要!只要姬姬活著,總有辦法再弄回來!撤!」雪寒果決地下令道。

九口堰的哨兵,在火邊坐久了,想活動一下,便往機槍支架下,壅上泥土。火光跳上壕壁,一雙映紅的泥手,突然停下了︰「你們听,有人過來啦!」泥手操起了機槍,對準渠岸。水淺岸寬;岸邊的苜薯地,鋪得零亂不一。彌漫的霧氣,濃重得可沉入水中。突然,一只馬頭浮現出來,生氣勃勃的尖耳,刺破了霧靄。桑來漲紅的臉頰上,憤怒的火種,快要將霧靄點燃。「是楊營長他們!」「營長!指導員!換回少媛了嗎?」漆少川扔了煙鍋,趔趄著往前跑。雪寒怕團長太沖動,沒有讓他去交換現場。驚鴻一瞥中,雪寒慘白的面容,被模糊的淚水扭曲了︰「少媛她,犧牲了!」

離機槍哨卡不遠,冷霧正在凝聚。霧在杉谷里,是藏青色的;坡度越高,霧色越淡;到了山頂,就淡如輕煙了。如煙的「台布」,鋪上了如「祭台」般的山頂,山頂寨子里,幾個「反戰聯盟」的日俘,正在為戰士們表演日本土風舞。大久保和肖其娟在閑聊——從其娟替他當翻譯,講解機槍構造那次起,倆人就成了朋友。桑然正為少媛的犧牲,恨日本人到牙癢,便喚其娟過來道︰「你和那誰?那酸氣的‘大酒保’,瞎聊個啥逑毛?」其娟不懂「逑毛」是男式粗口,也沒留意桑然臉色鐵青︰「大久保說︰‘他命不好。要是不學文科,學理科就好了。日本不征理科生入伍。保住十萬理工人才,即便日本被炸爛了,也能重新站起來。’」大久保說的「重新站起來」,指的是沒有軍國主義的新日本,其娟沒有轉述清楚,桑然卻听清楚了。他快步走過去,一把扯下大久保的護身符︰「你掛著這‘八幡菩薩’挺神氣?嗯?讓大日本再站起來?嗯?老子讓你小日本先趴下!」桑然腳底騰起一股黑氣,他甩起腳背,踹得大久保撞到寨門上。台上的日俘停止了演出,朝這邊望過來。大久保撲向木門杠,可他不知中國門杠的下法,桑然替他把門杠抽出來,扔到他腳下︰「有本事就撿起來,朝老子胸口這招呼。一股黑氣正往這胸口爬呢。」習幕洲帶人將桑然綁了。習政委有意將這事鬧大,添油加醋地向上報告。旅長在震怒之下,同意將楊桑然「一擼到底」。桑然便上伙房「背大鍋」去了。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姬舞尸山最新章節 | 姬舞尸山全文閱讀 | 姬舞尸山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