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節血流成河
這慘烈的一幕取材于《抗戰女性檔案》一書中的記載︰「……20多名女學員從山下往下撤時被鬼子堵住，在山溝東崖的三間西屋里躲藏下來。她們每人只帶有兩枚自造的土手榴彈自衛，就憑這點武器，鬼子也沒能進了屋。日軍在附近山坡對準房屋的門窗架上機槍，向屋*擊，後又往屋里投了許多手榴彈。戰斗結束後，血從門口流出幾米遠。清理遺體的同志，在門口墊了很厚一層沙土才進去，屋里慘狀令人難以忍受，室內二十多人的遺體沒有一具是完整的，個個全身血肉模糊，地下的血沒到鞋面……三千多人的機關後勤隊伍，置于狹窄的山坳里，敵人在大大小小9個山頭架起了9挺機槍，這時的情景就好比，機關後勤人員都掉進一個游泳池里，敵人把池里的人當成活動靶子。機槍從四面八方掃射過來，每打死1個人，池子里就會冒出一個血泡。……」
一名叫劉奇的女學員，見身邊不斷有人倒下，烈士的遺體把溝都蓋滿了，便起身亂跑起來。一位軍事隊的學員正持槍打阻擊，看到她還在亂跑，便著急地罵道︰「該死的東西，你快臥倒。等敵人換彈梭子時你再跑嘛。」劉奇好像似懂非懂，站起來剛要跑，抗大學員又吼她︰「跑什麼？也不看看方向，不要往西南方向跑了，你沒看到尸體把路都蓋住了嗎？你應向西北方向翻一道山梁。」「可西北山梁容易暴露，離鬼子機槍手很近。」劉奇害怕地說。「你上西北翻大梁，不要害怕，大蓋槍不容易打到你，溝內才是敵人9挺機槍掃射的，它們的方向是打溝筒子，不打大梁。」「你挺有經驗的，我跟著你行嗎？」「我是戰斗英雄，特等射手。若是在部隊里，我至少可以領到兩個基數的子彈。可現在我只剩兩發子彈了，你跟著我就死定了，快跑吧小姑娘。」劉奇兩天沒吃東西了，跌跌撞撞地翻上山梁時，棉襖被汗水濕透了，一擰棉襖袖子就往下滴水。她回頭一看︰那位打光子彈的學員已經犧牲了。山下尸橫遍野，滿目的人畜肢體，書籍，破紙，鍋碗散落溝壑。四周山頭到處都有機槍響。敵人約好了似的，這個山頭機槍響時，另一個山頭不響，等人群往不響的山頭跑時，機槍又響了。劉奇跑了好幾里路都過來了，有人一喊「你掛彩了」，馬上就跑不動了。日本兵撤走以後，逃出來的人四處找水喝，卻發現溝里已經沒有水是干淨的，全都是血紅血紅的水，一片血流成河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