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完了嗎?好點了嗎?」沈浩的聲音,又在她的耳邊不期而遇。
「你……」她只覺得耳邊有熟悉的聲音,像是春風般和睦,讓她覺得整個人似乎都如沐春風,冰冷的內心像是被人用雙手溫暖了一般。
她抬頭一看,只見沈浩正微笑著站在她面前,他的臉上滿是關心。
「你怎麼在這里?」她哽咽道。
沈浩笑了笑,並沒有回答她,他原本也打算離開,因為他知道,越接近她,就越不可抑制的想要得到她,這個女人,仿佛一朵美麗的罌粟花,讓他不可抑制的愛上了,可是愛上她,就注定是個錯誤,他知道,他不能對不起靜雅,那個跟她走過風風雨雨的女人。
可是,他忍不住,他忍不住就是想要去看看她怎麼樣了,他告訴自己,他只是像朋友一樣關心她,男人和女人也不一定非要是男女之情,還可以有朋友之情,僅此而已,他不停的說服自己,終于,行動戰勝了理智,他情不自禁的跟了上去,就這樣,他看到了現在的這一幕。
她哭了,是的,他雖然跟她接觸不多,卻感覺好像認識多年了一般,這個女人總是讓他覺得像是一朵薔薇花,不需要任何養料,不需要任何照顧,能自己生長,生長的那麼的茂盛,可是這茂盛中帶著一絲酸澀,讓他想要情不自禁心酸的酸澀……
「擦擦你的眼淚吧,你看你,像個小孩子一樣……」沈浩微笑著將她扶了起來,隨手遞給她一方帕子。
她接過帕子,有些不知所措,他終究還是看到她這般狼狽的樣子。
「呵呵,你看你,這麼大的人了,還哭……走吧,我帶你去吃好吃的……」沈浩刻意不提之前的那件事,她因為這件事而哭,可見段奕辰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既然她這麼難過,他也不想讓她再難過。
她看著他的灼灼的眼神,原本想要拒絕的心,還是軟了,只這一次,她告訴自己,她順從的跟著他站起來。
「這里是哪兒?」沈浩拉著她走了一段路,問道。
「啊?」顧靜之被他問的有些懵了。
「我也是剛回國,三年前,生了一場大病,在國外休養了好幾年,也是剛回來……」
這是她第一次從他口中得知他那三年的事情。
「哦,跟我來吧。」她望著他輕松的臉,心里又是一陣傷心,是她害的他忘記了以前的事情,害的他整整休養了三年。
「嗯。」顧靜之隨手打了個車,她帶他來到一家茶館,很清靜,曾經她只要心里不開心,她就會來,听听古箏,喝點茶,青山綠水間,似乎所有的憂愁也都忘記了。
「這里環境不錯。」沈浩贊道。
她笑了笑,並不吱聲,只是問道「你喜歡喝什麼茶。」
「明前吧。」他看似隨意道。
「兩杯明前。」她吩咐服務員,卻在心里一緊,這些曾經的愛好,卻還是沒有變。
「你這三年過的如何?」她月兌口而出,她想知道,她真的想知道。
他有些奇怪,她並不像是這麼莽撞會探求別人過去的人,怎麼會問她這個問題,他們以前也並不認識。
「呵呵,挺好的,三年前,靜雅被綁架了,我為了救她,腦袋里被打了一槍,子彈到現在都沒有取出來,過去的事情都忘記了,那三年,是靜雅陪著我一起走過的,他們都告訴我,靜雅是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我為了她可以連命都不要,她為了我,也可以不離不棄,就這樣,我們在一起,相濡以沫的過了三年,直到,前些日子,我徹底好了,我們一起回過了……」
他看似簡單的陳述了那三年的事情,三年前的事情,他都忘記了,唯一沒有忘記的是,他中槍的那剎那,他恍惚間似乎替一個女子擋了一槍,那女子的身影,模模糊糊的,他雖看不太清楚,但是恍惚間好像就是顧靜雅。
他們都告訴他,他愛的是靜雅,靜雅又這麼愛他,一直對他不離不棄,甚至醫生說,那顆子彈留在腦子里,傷及小腦,他今後有可能癱瘓,她都不曾想過要離開他。
他只記得靜雅捂著他的手,堅定的告訴他,她這輩子最大的幸福就是在他身邊,嫁給他,成為她的新娘子,她為了他,不遠千里,求神拜佛,他沈浩何德何能,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嗯,她是個好女孩兒,值得你這般愛她……」原來,他們是這樣向他解釋他的過去,他的愛人,顧靜雅,這三個字,永遠取代了顧靜之、安琪,這些曾經傷害他的女人,她終于被他遺忘,一丁點兒都不剩……
「是啊,所以,我的妻子只能是她。」他放下茶杯,說道,像是在告訴她,又像是告訴自己,他們兩個都不能逾越。
「嗯,你說的對,現在像你這樣忠誠的男人,不多,她是個好女孩兒,值得你這樣對她。」她喝了口茶,看似隨意道。
目光停留在茶杯里的茶葉,淺綠的茶水,淺綠的茶葉,清新一片,讓人覺得心頭不由的生起一絲清新之意。
「這個送給你。」她想了想從包里掏出一個紅色的平安符,她求得,這些年,她每年都會去一次西藏,她媽咪以前信奉藏傳佛教,她本不相信,卻從他生病的那一年起,每年都去求取,走三步匍匐行禮,她從沒有像現在這樣相信這些,她希望有效,她手里已經有好多個平安符,每年都是被她自己求來,放進匣子里,她原以為這些平安符永遠都遞不到他的手里,現在,她竟有這機會。
「平安符?」他有些意外,她不像是相信這些的人。
「嗯,保平安,我求了許多個,都給朋友了,還剩下著一個,給你!」她定定的看著他,眼楮亮亮的。
「呵呵,謝謝。」他笑了笑,接過平安符,放進懷里。
他們兩個喝了會兒茶,就各自走了,也許終將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