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我被強迫帶到樓下,看著跟前一部漆黑錚亮的加長汽車,車門一打開,無盡的幽暗像是巨大的獸口朝我大張,我終于開始拼盡全力反抗起來,仿佛只要踏入那部車子,我就會被無限的深淵吞噬殆盡。
胳膊被擒,我突然發狠用力踩上左邊男人的腳丫子。
「噢——!」
對方吃痛地低吼,乘他松手的一剎那,我回身就咬住了右邊那人的手臂,又是一聲慘叫,我憑借著市井小流氓、潑皮那看來的招數,成功地掙月兌了左右的束縛。
然而,才剛沒跑幾步,忽然一股不詳的預感洶涌襲來,在我還沒辨清方向之時,「 」的一聲脆響,一只從天而降的花盆幾乎擦著我的鼻尖在我跟前跌落砸碎一地。
「 ——」
我狠狠倒抽一口冷氣,猛然剎住了腳步,後怕地瞪著那只碎得四分五裂的花盆。
而在這時,背後一道略顯慵懶卻又透著讓人不寒而栗的低沉嗓音傳來,
「再走一步,可就不一定會那麼走運了。」
是他!
我全身驟然為之一振,死死盯著地上的那只花盆,緩緩抬起頭,樓上一戶陽台中,幾盆鮮花沐浴在暖陽之下,細女敕的花瓣爭相怒放、簇擁挺拔,底下襯托的綠葉竟也不見一絲波動。
地上的花盆是那個男人打落下來的!
只差那麼幾公分的距離,就會砸在腦袋上,當場要了自己的小命!
我還在震懾于眼前殘酷的事實時,背後已走來兩個男人,架起我的胳膊就反身往回走。
烈烈驕陽下,我看見男人一襲黑色風衣,英俊魔魅的臉噙著若有似無的笑意,與我相對而視,明明是站在陽光下,可我卻絲毫也感觸不到任何暖意,只覺得冰魄一般的寒流慢慢席卷至我全身。
獸口再次猙獰地出現在我跟前,在快要被推進的剎那,我猛然晃過神,轉身央求道,
「等等。」
男人聳眉,黑眸無聲地望向我,里頭似有似無地蘊著些許玩味。
那是種看獵物要如何垂死掙扎的戲謔目光,想到祥雲樓里的那聲槍擊,想到那只在我腳尖前四分五裂的花盆,我暗暗吐出一口氣,盡量擺出可憐柔弱的樣子,小聲求道,
「我的包還在包廂里,我想帶上它。」
歐旭看著我,出乎意料地點頭同意下來,一揮手,就立刻有小弟飛快跑至樓上,不一會兒,我的背包就被帶了下來。
抓過背包的一瞬間,我心底閃過一種終于抓到救命稻草的放松感,緊緊抱著它,在背後男人的目視下,我鼓足勇氣踏入了車門。
「 」車門隔絕了唯一的光明,視覺還沒適應過來,一股淡淡的煙草味柔和著薄荷的清雅忽然逸入我鼻端,猛然轉過視線,我驚詫地發現,歐旭竟然也坐進了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