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妹,是我,你老哥。」
「什麼事,哥?」
「沒事難道不能打個電話?」大哥說,一旁傳來嫂子的輕笑聲,「喂,你那個開寶馬的朋友不知道是不是在一旁。昨晚我听見你約他七點見面,風雨無阻,不見不散,哈哈。」
我的臉微微一紅。
「你胡說什麼!」我假裝生氣地說,「沒事我掛了。」
「別別,」大哥慌忙叫道,「有事!不過不是我的事,也不是你阿姐的事。」
「廢話,有事快說。」
「是我的一個朋友……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鐘偉明?我大學的同學,在國外混了好幾個博士碩士頭餃的那個家伙。」
「噢,是他?就是在你讀大學時常到我家來騙吃騙喝的那個小鬧鐘?」
「就是他。最近他在海城的理工學院任教,同時還主持著學院附屬的一家研究所。前天,他路過本市,順便來我家坐坐,秋秋的一件小玩意兒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把玩了很久,非常感興趣,後來他就借走了。剛才他打來電話,說那東西很古怪,他一直搞不清它究竟是用什麼材料制成的。他問我是從哪里得來的。我怎麼知道?就問秋秋了。她說,前幾天來爺爺女乃女乃家,在小姑姑房間里拿的。」
「你說的可是一枚金屬海螺掛件?秋秋怎麼能亂拿我的東西呢?」我提高了聲音,目光不由自主地向羅生瞟去,卻見他眼中剎那間閃過一道亮光。
「哎,是你哥教女無方,我代她賠罪悔過,可以了吧。」大哥嘻嘻地笑著,「可能是因為鏈子斷了,秋秋以為你不要了。這個鐘偉明,枉讀了二十多年書,他的兩個博士頭餃也不知是怎樣弄來的,連枚小掛件的成分也弄不清。」
「這樣吧,」我想了想,「你把鐘偉明的地址以及電話號碼給我,我明天去一趟海城。這其中有一個很復雜的故事,跟你說了你也傳不清。」
「一件小事,還用得著妹子跑一趟嗎?我讓他打電話給你。」
「有些事電話里說不清的,況且我正好有事再去一趟海城。」
電話里傳來大哥翻動本子的聲音,我找來了一支筆,快速地記下大哥報出的地址以及手機號碼。
當大哥掛斷電話後,我將電話中的內容大致向羅生說一遍,他的情緒已大為好轉。
「明天一早我和你一起回海城。只是那個很復雜的故事不知你如何講述?你不成要把我的真實身份告訴給那個鐘偉明听?」他擔心地望著我。
「你不願意透露的事,我當然不會亂說。不過我會對他說那枚海螺是你給我的,他要知道海螺的來例就問你,你找個理由把你的鑰匙騙出來不就行了嗎?」
「騙,怎麼騙?」
「你是外星人啊,說什麼總該比我聰明點吧。」
「我不是外星人,」他不快地說,「我們族人已經在地球上定居八千年了。」
「定居一百萬年也是外星人,」不知為什麼,我總是喜歡跟他抬杠,「因為你們不是在地球上進化成人的,而是星際移民。」
「就算是吧。」他無可奈何地說。
「其實就憑你為了接近我所用的種種手段,找個理由拿回你的鑰匙,對你來說也不成問題。」
「心舫——」他瞥了我一眼,「等把鑰匙拿到手,我當然可以說已經跟另一研究機構說定,由對方來研究,所以來例無法透露給他。他到時肯定會很生氣,雖說他不能跟我明搶,但我怕影響到你。」
「明搶暗奪他都不會,偉明那種很純粹的學者,他只能自認倒霉。」
「學者也有很多種。」
我心中暗笑,就憑鐘偉明那副排骨身材,你不揍他他已謝天謝地了。
「我不會有事,因為我畢竟不是海螺的主人,我只是牽個線,他有所不滿也只會沖著你。」
他看了眼書桌上的電子鐘。
「很晚了,你早點休息。」他深深地注視著我,「謝謝你,心舫,你是第二個為這事肯幫助我的人。」
「這是我欠你的,」我輕嘆一聲,「你說的另一個人可是葉寶宏?」
他點了點頭,我沒有再問下去,只是專注地盯著他的眼楮,他略感意外地一揚眉。
「那晚在醫院里,我看到你的眼楮……」我吸了口氣,搖了搖頭,「也許是我的錯覺,那天我好累。」
「你想說你看到我的眼楮是深藍色的,我瞳孔是金色的,是嗎?」
他微微一笑,用手指從眼珠上摘下一片深栗色的隱形眼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