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我醒來時,滿屋子的馨香——名貴的黑玫瑰在床前、桌上、窗邊、牆角盛開,在燈光下那厚重的黑中透紅的花瓣閃爍著黑金絲絨般的光澤,神秘而華貴。這是安闐的愛好,正如他這個人!
洗過澡回到臥室中,發現整理過的床上放著一襲白色晚裝以及與之相配的鞋子,裁剪別致的長裙上點綴著閃閃發光的鑽石。我想起安闐昨晚說過要舉行party,這難道是他為我準備的禮服?盡管我並沒有答應他要參加party,但趁現在沒人試試禮服滿足一下小小的虛榮心,應該也算不了什麼。
換上晚裝、鞋子,在鏡子前打量著自己,臉色似乎有點蒼白。淡淡地抹了點口紅,氣色看起來好了一些。拿起一把犀角梳,輕輕地梳理著長發,又抓起發梢放到頭頂,沖著鏡中的自己吐了吐舌,剛想扮個鬼臉,鏡中我的身後竟然映出了一身黑色禮服、打著領結的安闐。
「還是披發好看。」鏡中的他笑嘻嘻地說。
「你怎麼進來的?」我慌亂地轉過身,發現我和他臥室相連的門開著,難怪我會沒注意到他的進入。
「心舫,看來你也打扮好了,該陪我下樓了。」他向我伸出了手。
看他這一身打扮,仿佛要參加什麼隆重的宴會,我心里發 ,使勁地搖了搖頭。
「我知道游家也是本地豪富,你原本是要和游季訂婚的,想必也陪他參加過不少社交盛會。」他似乎看出了我的膽怯。
「游季……你怎麼知道他的?」
「你昨晚跟你母親通話時曾經提起過。」
「哦,我……其實我在答應和游季訂婚之前,並不是他的女朋友,只是那種很普通的女性朋友,我從來不曾參加他和他家族的社交活動。」
「但為什麼同意和他訂婚?這就是你所謂的嘗試著想遺忘掉過去的一種方式?」
「我以為用這種方式我就能遺忘掉過去,可是答應和他訂婚的當天晚上,我已經後悔了,我不愛他啊,可一時又說不出反悔的話,我只有盡量躲著他。直到訂婚的那天,我沒讓我家的親友過來海城,就是預感到自己也許會……」我咬了咬唇,沒有說下去。
「其實你首先應該是嘗試著去愛。」他的目光閃亮地盯著我,見我沉默不語,他伸手抓住我的手臂,「好了,心舫,陪我下樓吧。」
他拉著我大步向門外走去。
我被他拉得一個趔趄,慌忙拉起裙裾,跌跌撞撞小跑著才跟上了他。
走到樓梯口,安闐放慢了腳步,牽住我的手,沖著我狡黠地眨了眨眼,我不明所以地瞪了他一眼。
順著華麗的地毯向下走去,但見大廳內漆黑一片。
人呢?不是晚上有party嗎?我不由自主地拉緊了安闐的手,他轉過臉,在我耳邊輕輕地說︰
「放心,我不會突然消失的。」
我吸了口氣。這個安闐,常常讓我覺得我心中的所思所想幾乎*果地暴露在他的面前。
「安闐……」我正想說些什麼,這時大廳的一個角落亮起了一點燭光,隨後是兩點、三點、四點……燭光跳動著向整個大廳漫延。我睜大了眼楮,怔怔地望著這奇妙的一切,當點點燭光像星辰一般綴滿廳內時,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如瀑布飛瀉般剎那間綻放出絢麗璀璨的光芒。
我發現廳中每一個身著晚禮服的先生小姐手中都持著一支蠟燭,他們的目光齊齊地注視著我和安闐。同時,每個人都笑意盈盈地唱起了「HappyBirthdayTo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