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你永遠是我頭頂的一顆明星︰
要是不幸死了,我就變一個螢火,
在這園里,挨著草根,暗沉沉的飛,
黃昏飛到半夜,半夜飛到天明,
只願天空不生雲,我望得見天
天上那顆不變的大星,那是你,
但願你為我多放光明,隔著夜,
隔著天,通著戀愛的靈犀一點……
——選自徐志摩《翡冷翠的一夜》——
翡冷翠是佛羅倫薩的舊譯,很奇妙、很有詩意一個名字,給予這個美麗、精致而古典的城市夢幻般的色彩。正如此時夕陽西下中的城市,趴在窗口望去,那深紅色的屋頂、綠色的百葉窗、狹窄而古樸的街道,偶爾一駕鈴聲叮叮當當的觀光馬車從石頭鋪成的路面上駛過,讓人仿如回到了中世紀的歐洲。
這已經是我來到佛羅倫薩的第三天。其中整整兩天,我都和安闐穿梭于城市的大街小巷、廣場教堂、畫廊宮殿……在花之聖母大教堂前,一位街頭畫家送給我一幅風景畫,上面有安闐拉著我的手漫步廣場上的模糊身影。隨後我听到畫家用意大利語說了句什麼,安闐笑嘻嘻地告訴我那是一句對情侶祝福的話。當時,我惘然地站在畫架邊,回憶起和羅生曾經的約定,心剎那間像被抽空一樣……
「在想什麼?」安闐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
「沒……我在看街景」
「是嗎?」他伸出手,自我身後抱住我。「我不希望你想得太多,因為每當你沉思的時候,我就覺得你是在想他,我會……很吃醋……」
他將臉貼在我的頰邊。
「……心舫,和你拉手漫步在這里的大街小巷,是我有生以來最恬靜最幸福的一段時光,有時候真希望能和你生活在這個城市,買一棟小樓,窗台、樓前種滿各種花卉,清晨起來,推開窗戶就能聞到花香。閑暇時,在陽台喝茶彈琴賞花。黃昏時,在廣場上喂喂鴿子、散散步,或許偶爾興起,還可以在金橋上模仿但丁和貝雅特里齊的邂逅。喜歡你穿上長裙的模樣,再帶上一束玫瑰,你就是我眼中最完美最可愛的貝雅特里齊……」
我的眼前仿佛出現了他描述下溫馨甜美的一幕幕,整顆心在他夢幻般的聲音中變得異常柔軟脆弱。
他的手插入我的長發,把我的頭轉向他。
「安闐……」我的聲音顫了顫。
他並不說話,但他的雙眸如一汪深水,將我緊緊包圍,直到把我整個淹沒——他的唇壓住了我的。
我嘆息著閉上眼楮,無力地靠在他的身上,由著他那炙熱的雙唇細細地吻過我唇、我的頸,直到我的上衣衣扣被他解開,他的唇蓋在了我的肩頭。
在他的吮吻中,我的肩頭一陣細微的隱痛。這陣痛復蘇了我的意識,我喘息著睜開雙眼。
「還疼嗎?」他的手指柔柔地撫模著他烙在我肩頭的血瞳,卻顯然絲毫沒有想把它除去的念頭。
他……只不過想控制我!
「我不相信你抵抗得了我那親愛的表哥,他對女人可真是有一手,他想要得到的女人,最後無不痴迷于他……」
雲加度那陰冷怪異的聲音似乎在我耳邊響起,刺目的血瞳讓我的胃一陣痙攣,我用力地推開了安闐,跌跌撞撞向隔壁房間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