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睡得並不好,身處這間蘭奧老公爵生前使用過的書房中,有一種透不過氣來的壓抑。夢中是一些奇奇怪怪的片斷,有地球上的、也有宮中的,紛亂繁雜地攪合在一起,甚至夢見自己被關入禁獄,忍受著各種嚴刑……
我似乎听到自己發出悲悲切切的嗚咽聲,迷迷糊糊中一只手輕輕地拂過我的臉頰,就像在王宮中的許多個夜晚,孤獨無依的我被一雙溫暖有力的手臂擁入懷中……
是誰?那熟悉的氣息、堅實寬闊的胸膛,還有……探入我口中饑渴柔滑的舌……是安闐嗎?為什麼我要夢到你?夢到被你抱著、吻著,感受著你曾經對我的深愛……我,真的會離不開你……
直到手臂上被一金屬物品扣住,從肌膚上傳來的冰冷剎那間驅走睡意,那種熟悉的被束縛被控制的感覺復又重回。不是夢,是安闐找到了我!睜開眼楮,那雙才逃開一天的深藍色星眸正對著我。
「啊——」我失聲驚叫,想掙扎著起來,身子已被他牢牢按住。
「這是什麼?」他的目光掃過我的胸口,用手指挑起我脖子上掛著的金屬海螺,「這是羅生交給你的吧,原來你把我的守護之珠扔掉,就是為掛他的定情物!」
他用力地把鏈子從我的脖子上扯下來。
我疼得申吟了一聲。
「你想通過他逃到地球去,是不是?」他毫不容情地瞪著我,此時的他又重回到那個曾經在書房中審判我的夜邪神王。「這是我的星球,如果不是我事先已暗示絮如將你放行,你以為你能夠逃得出王城嗎?」
「你……原來璉里……所做的一切也是你的安排?」我顫聲說。
「璉里幫你是他個人行為,但是這所有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下,因為我也希望暫時有這樣的安排。但是你呢?出了事,你首先想到的竟然是逃開,為什麼你寧願相信璉里、寧願逃回地球,也不信任我能夠保護你?」他捏著金屬海螺,恨恨地說。
「我怎麼信你?你值得我信任嗎?」我含著淚,「你怎知道那天……我被固定在刑床上時的恐懼,你怎知道……當我從昏死中被弄醒後還不得不繼續受刑時的屈辱和絕望!如果你再一次犧牲我,把我送上刑台,我寧願在此之前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