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異能術已修習到一定境界,應該沒有生命危險,我已命最好的醫官全力救治。」
我吸了口氣,問︰
「可是……飛行器怎麼會突然失控?」
「梵織當時被人用迷香迷倒。束理已經在追查這件事,極有可能和殺死蕾內的凶手是同一個人所為。心舫,明天我送你去翠蘭紫,行宮的環境相對簡單一些。」
「我想……等羅生傷勢穩定了再走。」我仰起臉,「你介意我去看望他嗎?就一次,在其它時間里我會呆在寢宮中。」
他並不回答,只是說︰
「先把藥水喝了。」
我從他手中接過杯子,用雙手捧住,緩緩地放到唇邊。藥水飄散著一股記憶中熟悉的異香——往日在天空城堡,他把我抱上床之前,就會給我準備相似色澤氣味的藥水,只是當時琥珀色的藥水在燈光下純淨得如鷳織清澈的雙眼,而不是此時隱隱泛出詭異的銀綠色。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著我,眼中的星點黯淡郁悒。
我的唇微微地顫栗著,盡管還未曾飲下藥水,但已覺得咽喉發緊。在我眼里,這種藥水能造成的後果,比起奎北冰堡軾箏所下的毒更加惡劣……
「不——」我再也忍不住,把水晶杯用力地摔在地上,流動著銀綠色光點的漿液迅速滲入地毯中。
「心舫!」他厲聲道。
「這真的是鎮靜劑嗎?」我抓住他的手,帶著希望能得到真相的迫切,凝視著他那雙似有怒意的眼眸,「告訴我事實,我是不是有孕?孩子是我們兩個的,你一個人沒有權利決定他的生死。」
他的唇抿得緊緊的,溫暖如春的寢宮內冷冽得仿如嚴寒冬日的冰窖。不用再多說什麼,他的神情已明確地告訴我事實。
我的心在蔌蔌地發抖,手掌緩緩地落到月復部,眼中酸酸的痛痛的。我可憐的未曾孕育多久的孩子,為什麼在多數人眼里這個甜蜜而喜悅的幸福時刻,對你的父母來說卻仿如一場災難的降臨?
「這個孩子……已經多久了?」我用舌尖濕了濕冰冷干涸的嘴唇。
「一個半月。」他的聲音沉沉的。
一個半月?我算了算時間,那是在沙漠狩獵期懷上的。
「是我的疏忽,我不該把你帶到沙唐人的廢墟。我決沒想到,黃金水潭中的水質在當時除了能讓你的膚色接近夜邪人,更讓你受孕的幾率大增。此後……怨咒的魔力又開始重演,一次次地把你推向那些無可避免的厄運中,我竟然沒有想到一切的起因就是你已經有了身孕。」他重重地喘了口氣,「心舫,正如我告訴過你的,我只要你好好的。這個孩子,是個意外,並不是你和我計劃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