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陳先生很有錢了？」
「他們的生活，不是‘錢’能形容的。」
「我從來沒崇拜過誰。沒想到。陳先生這麼辛苦，完全像個奴隸……有一次演講，一個中國學生，提了個問題。陳先生認真想了想，沒回答。說‘這個問題，我需要仔細想想，能給我點時間嗎’。當時全場震驚，掌聲雷動。提問的學生掉淚了。三天之後，陳先生像小學生交作業一樣，寄來解答，還鄭重致謝。能出這樣的人物，也是中華的氣數。听說，陳先生還在國內辦學？」
「說就到重點了。一直忘了告訴你，中山路十一號荒置已久，現在並沒有人住。」
「開玩笑——」
「千真萬確。民國時期屬于陳家物業，後來被收了，毀了一次。現在其實是公園。」
「我明明看見那些人從里面出來，而且很安靜，完全是居家的氣象。有這麼安靜的公園嗎？」
「是，從年前起作為公園已經關閉了，——只對董家人開放，董川現在是住在望洋山蔡廷鍇故居，但偶爾會游園賞春。所以很巧，你踫見的很可能就是真龍。呵呵，終究是孩子家，愛逃學。這位公子現在在E中掛名，他此行好像就是為了考察國內的教育，有消息說，陳伯年先生準備回來辦學。
「先生在美國辦的竹麓公學，我去過。在僑界是聞名遐邇的貴族學校，真正的名副其實。一畢業，就等于進了牛津劍橋。那個學校你去過就知道了，一進去就感覺自己縮了，氣勢森嚴，不一樣。人文底蘊、環境設施都不一樣，真正大手筆。教授個個學富五車，沒有真學問別想能端起那碗飯來。」石漸發覺自己扯遠了，一說到陳伯年，他就難免激動。笑道︰「說這麼多，陳先生跟中山路十一號，有什麼關系？他要在那建校嗎？」
「關系大了。你知道董延卿是誰，那是陳伯年的外甥；陳伯年是他的親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