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密忙過來說︰「這一年來隱居深山幽谷之中,愛農兄的學問自然是與日俱增。有首詩我們都不知道什麼意思,你給大家解解怎麼樣?」
董川見說的蹊蹺,笑說︰「有這樣的事?」別人也不知他葫蘆里埋的什麼藥。只得看他鋪開宣紙,用中楷揮毫寫道︰
夜觀滄海
扶杖東南行,默默踏潮音。
星移乾坤在,水逝不留人。
西風侵背寒,夜色向遠深。
皎花照如炬,勞雁睡酣沉。
董川看完,眼底沁出淚花,不忍再看。知道是陳伯年的詩。眾人也都陷入沉默、嘆息。嚴紀愷說︰「想想校長,我們受點委屈又算什麼。我們可以等,校長呢?——不要推月兌了,這個難,于情于理于義,你不當誰來當?!再苦再難,你義不容辭。」
李濟說︰「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越是難,越見品格。」
劉密義憤填膺︰「我開路!我就不信這個邪!誰敢擋路試試,我叫他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不痛他們不會醒!這恥辱還他媽的要忍多久?!」
馬逍馳也說︰「就是,這群龍無首不是個事兒。一群爺們兒,」說到這他壓低聲音,「只干女人沒出息!也弄個外國佬干干。你個痛快人,別寒了兄弟的心!」
吳毓嵐向劉密笑道︰「善戰者不怒。兵者國之大事,不是他一個人的事,也不是咱們幾個人的事,得合群體之力方能成事。現在竹麓是個什麼狀況呢?簡直是戰國翻版。愛農此時出山,知道的說他臨危受命;不理解的以為他挾家族勢力壓人,貪公費為私用只為成一己之名。他自己冤枉了事小,只怕帶累校長還有整個家族受毀謗。所謂天時地利人和,現在人心不和,以我說,再等等。」
董川嘆氣道︰「摯友久別重逢本是大喜事,何必弄得如此沉重!不是說麼,莫談國是,道平兄你還等什麼?」
李濟笑道︰「以為我玩笑呢!你們有一個算一個,今天中午各領三海,不醉不歸。」